许瑜华面上倒也能端得住,况且这里还有秦漪在这,她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见过商侍读。”许瑜华行礼。
商礼点头,一旁的秦疏明显是对商礼更欢喜些,“晚舟哥,你去哪里了?”
“暂不说我了,殿下们去了何处?”
商礼看向秦漪。
“先前被人群冲撞了些,便去了寺后的姻缘树那里,也是在那里偶遇到的许修撰,而后便想着出来寻着晚舟了。”
秦漪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她温声细语地叙述着被人群冲散后的经历。
商礼听罢脸上有些懊恼,也就是说她方才就不应该走的,唉,错过了。
“总归来说,晚舟还是找到了殿下。许兄可要一起结伴而行?”
商礼将眸光放在许瑜华身上,发出邀约。
许瑜华摇了摇头,自己若是再答应下去,可就是卷入这二人的爱恨漩涡里面了。她可受不起的。
“商兄客气,我……”
“既然遇见了,便再次结伴吧。晚些时候还要一同赴宴。”
就在许瑜华想要拒绝的时候,秦漪的声音在商礼的耳边响起。
这下子的商礼面上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情绪,眼睛里是有些不悦的。
她不过是些客套之词,那许瑜华若是识相,自然也不会应下。
可变故就出在她身边人身上。
商礼偏头看着秦漪的神色,经意间落在她的脸上,她正在看那许瑜华,眸子清亮生辉,遍生暖意。
让商礼下意识的握紧手里头的油纸伞。
是的,她是要去赴宴的。这是事实,许瑜华这次也不能拒绝秦漪,否则就是落了人家的面子。
可她知道的,这次的宴会的主人公就是她们三个,秦漪已经跟她透露了。
是关于驸马的事情。
“呼…”许瑜华吐出一口浊气,顶着商礼的冷眸答道:“那微臣就却之不恭了。”
秦漪点头,便是应下。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她们三人若是同去,定会吸引官员们的注意,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她们二人身上。
天边已经放晴,行人们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在街上走动。
商礼摇了摇头,唇上半抿着,眉间蹙起,似是烦躁之意。
她心中是有些不舒坦的,她也不知为何,商礼心中思索一番,将这归根于秦漪与许瑜华的亲昵。
她印象中的秦漪鲜与男子亲密,即使是有,便是除了秦疏之外扮作男装的她了。
她二人相伴近十年,突然一生人而至,夺走秦漪的目光,任谁都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商礼终是几不可闻的叹了气,伸手摆出迎的姿势,说道:“殿下,走吧。”
秦漪的目光重新给到商礼身上,她觉察到商礼情绪的低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后却带着秦疏先走一步,紧接着是许瑜华。
她们三人竟是并肩而行的,商礼尽收眼底。被雨打湿的肩膀看起来有些单薄,背影也有了落寞之感。
以后,许瑜华也会在她身边的吧?商礼如是想着,一抹惆怅竟是浮上心头。
商礼整理了思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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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殿宴请。
华灯初上,殿内烛火通明,光影交织,宫人们穿梭其间,忙碌而又井然有序。
夜宴上,丝竹之声悠扬,舞姿翩翩。
秦漪等人来的不算晚,但也是靠后了些。
奈何这几人出场自带吸引人的目光。
一位是东京权势盛名的公主,一位才德兼备的官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的人却在今天要分开了。
而且还带着新科的状元,三个人凑在一起,这让宴会上的大臣们一时间脸色各异。
纷纷猜测这秦漪的手段。
竟能让两个男子和颜悦色的凑在一起。
商礼和许瑜华已经换上了官服,两人的官袍大差不差,不过就是这颜色上,商礼着绿色,许瑜华着绯色。
六品跟七品的官员应当是来不了这宴会的,但是这两人是主人公,怎么着都得来。
但因着官位,她们二人坐在这宴会的后面。
刚落座不一会儿,商礼就见到了姜协。
姜协也是瞧见了这商礼,顺势在商礼身边小坐一会儿,再说上几句话。
“晚舟,怎的来的这样早?”姜协大大方方的落座,顺带给自己倒了杯酒。
商礼放下酒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姜协,“姜大哥说这话,我若是再不到,可是要被人说些闲话的。”
“闲话?谁能敢说你呐?”姜协说着,举杯便饮下一杯酒,啧出一声,“嘶-这酒味道还行,一会儿大醉一回。”
“晚舟可愿意陪我?”
商礼摆了摆手,脸上带上了歉意,“这可不行,待会儿可是要有正事忙的。”
“啧啧,真是你的。”姜协阴阳怪气的说了句,配上他那粗犷的样貌说不出来的滑稽。
姜协起身,拿走商礼桌上的一壶酒,“行了,那今儿晚就不找你了。”
等商礼注意到桌上的酒壶被拿走时,姜协已经走远了。
商礼微微瞪大了眼眸,颇有些无奈,随手召来一女使,嘴角噙上浅笑,张口问道:“可否再上一壶酒来?”
女使先是一惊,而后看着商礼的脸庞便红了脸,规矩的答道:“官人稍等,奴马上来。”
商礼颔首,便没再多问。
反倒是那女使,一路上红着脸庞,同行姐妹儿问着,顺着女使的话瞧去,说是一样貌俊朗的官人与她言语,她自是识得商礼的。
就替女使解答了,女使未曾想,那就是东京的贵官人,便更热切了些。
待到人都来了差不多时候,鸿德帝和程嘤才到场。
程嘤一下子就注意到商礼了,紧接着便想要寻找陆绣的身影,这也简单,夜宴上最头上的座位就是。
结果程嘤一看,那座位上的餐食与酒水未动,就知道陆绣这女人今儿是不来这宴会了。
所以亲娘都不来给她亲儿子撑腰?
程嘤一想,心里头一边骂着陆绣,一边心疼商礼。身上的怨气也就更重了些。
与此同时,程府,正在打麻将的陆绣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有人骂她。
“安缘?是哪里不舒服?”程嘤的娘子贾氏问着陆绣。
陆绣浑不在意,“无事无事。”
“话说今儿不是官家的夜宴,安缘为何不去?”
“无非就是那点事情,让晚舟去就好了,省的我生气。不说了,咱们接着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