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一章 高低之争
作者:半卷半掩   重生:知瑾绣最新章节     
    “三叔,出什么事了吗?”叶知瑾问。
    “你没收到我派人送给你的信吗?”
    叶知瑾摇头,“没有,或许我出京后,送信的人才到。”
    “算了,现在见到你也好。知瑾,你知道吗?许临增通敌。”叶正德着急道。
    出乎叶正德意料,叶知瑾处变不惊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这下轮到叶正德惊讶了。
    “我已经知道了。三叔,你现在班师,土匪已经剿灭了吗?”叶知瑾问。
    “都剿灭了。连同江隆在内,覆宿山山匪已被全部擒获,我现在正赶着回京向黄大人复命。另外,我还发现青州兵被劫的粮草和兵器,全都藏在了覆宿山山洞里。我已经派人严加看管,等回京后请皇上定夺。”
    “此事定然是许临增所为。”叶知瑾肯定道。
    “对,就是他。知瑾,你还记得杨兆平吗?”
    “记得。”叶知瑾点头。
    她当然记得杨兆平。她曾利用杨兆平儿子杨程方,挑拨周小和和叶耀先,让二人产生矛盾。最后叶耀先最后打伤了周小和,被赶出了国子监。
    “杨兆平亲口说许临增勾结北越。他当初运送兵器去北尧关,中途就是被许临增一伙所劫。”
    “三叔,许临增已经逃了,他抓了冬儿,我现在就是去追他。”叶知瑾道。
    “逃了?!”叶正德一惊,一拍自己的腿道,“哎呀,那如何是好?看来我的信还是晚了一步。”
    “三叔不必意外,你发现山洞时,许临增的人一定在附近。他们肯定已先你一步回到京城,许临增这才逃了。不过三叔也不用着急,成王殿下已经知道许临增勾结北越一事。”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叶正德长出口气,又道,“许临增此人诡计多端,你去找他太危险,要不三叔再多给你些人手。”
    叶知瑾笑了笑,“多谢三叔。不过我的人手已经足够。另外,三叔也不能随意给我士兵,这样违反军令。”
    “那……”叶正德有些尴尬。
    “许临增正往代州方向去,三叔回程途中没看到他吗?”叶知瑾问。
    “没有,”叶正德摇头,“这一路马车众多,许临增若藏在其中很难发觉。如果让我看见,我一定会拿下他。”
    “三叔,你还是赶紧回京复命要紧,我的事我自会处理。”
    叶正德略一犹豫,还是道:“那三叔便不耽搁你了。知瑾,许临增极擅隐藏,心机又深,你千万要小心。”
    “多谢三叔,我知道了。”
    叶正德率兵离开后,叶知瑾才吩咐他的人继续上路。
    曹元进宫后,终究还是未见到皇帝。
    魏通将他挡在门外,悄声道:“右相大人,皇上正晕着,翁神医正在替他医治,即便老奴让您进去,您和皇上也说不上话。”
    “那如何是好?老臣怕误了大事。”曹元十分着急。
    “右相大人,您不妨找成王殿下商议商议如何?”魏通提议。
    曹元摇头,“不行。不瞒公公,此事成王殿下也做不了主,必须要皇上亲自定夺。”
    “那……唉,”魏通为难地叹了口气,“要不您先回府,待皇上醒了,老奴即刻派人去请大人。”
    曹元也叹了声,“唉……也只得如此了,那烦劳魏公公了。”
    “大人不必客气,请。”
    魏通回到殿内,向坐在榻边的高羡行礼:“太后。”
    “曹元有何事?”
    “他没说。只说要亲自禀报皇上。”魏通道。
    高羡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赵康,良久才轻轻叹了声,“诸事已起,天下将乱,你却只能躺在这儿。”
    魏通不敢说话,悄悄退到一旁。翁同也坐在榻旁,一手捻着针,神色不好。
    高羡拿起赵康另一只手,放在手中轻轻握了握:“当年你和渊儿同心协力,终是拿下了这江山。只可惜……”高羡脸上露出淡淡地哀伤,“我也曾想让你和渊儿无忧无虑过完一生,但那只是奢望。身在帝王家,这就是你们要走的路,否则你我母子也活不到今日。你和渊儿也莫要怨母后自小就逼你们,逼你们动心机,去杀人。如果不那样,你们可能也长不了这么大。渊儿已经走了,你很快也要去了,你们都去吧。你们放心,再过不久,母后也会去找你们,到时我们母子在地下团聚,再也不分开。”
    “太后……”高嬷嬷忍不住轻轻唤了声。
    高羡站起身离开榻边,慢慢走到殿门前,看向外面黑沉的天空。
    天边的霞光已被乌云掩去,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世上的事,该来的总归要来。”高羡口中喃喃念着。
    半晌又转回头道:“翁神医尽管用心医治,无论发生什么,哀家都不会怨怼。”
    “多谢太后娘娘。”翁同应道。
    高羡又对高嬷嬷道:“走,陪我去长门宫,这么多年了,也该见见她了。”
    宫道上,高羡和高嬷嬷一前一后走着。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重,翻滚着将皇宫压得喘不过气来。
    高羡和高嬷嬷进了长门宫,直接来到王梦婵屋子,刚进屋,外面便传来隐隐的雷声,屋内也更加黑暗。
    “嚓!”一声,有人点燃了桌上的蜡烛,黑暗的屋内被寸寸照亮,王梦婵背脊笔直坐在桌后,身影映在身后斑驳的墙上。她姿态优雅,即便屋内再简陋,她雪白的发丝仍旧梳得一丝不乱。
    高羡在王梦婵对面坐下,二人隔着桌凝视许久。眼前人已经满头白发,容颜苍老,高羡却还依稀记得当年王梦婵刚进宫时的模样。
    那一年春暖花开,王梦婵夹在众多秀女中,身穿粉色长裙,面带羞涩给她行礼。
    那是刚入宫时的王梦婵,是青涩的王梦婵,是未经风雨,不谙世事,对未来怀着憧憬的王梦婵。
    而她那时刚刚诞下赵康,荣宠正盛。
    美人进宫是常事,她那时从未在意过王梦婵。以色示人者,色衰而爱驰。想凭色相得到一切,最后一定什么也得不到,这是她入宫前便明白的道理。
    父亲是史官,自幼便让她阅读各种经世子集。父亲对她的教导与众不同,父亲从不轻易评判书中记载之事,而是让她自己琢磨。
    她那时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直到长大后才懂得父亲用心良苦。自己学到的东西,永远比别人教给你的更加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