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寿胸中一团烦热,也没耐心了,起身就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见窗外是漆黑的小巷,道:“华大夫,我们从后面走如何?”
华莹点点头,“也好。”
于是他折回来,道了句“得罪了”,便弯下丨身将她打横抱起。
身子忽然悬空,华莹下意识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她若有若无地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微抿着唇不言语。
苏寿跨上窗台,往外纵身一跃时,低低道:“不该带你来这种污浊之地。”
他却没有直接落地在小巷里,而是几经借力腾身,落在了小巷对面矮一些的屋檐上。
放眼望去,寂夜里,那绵延的屋舍房檐都是稀稀疏疏白色的落雪。
苏寿抱着她径直在屋檐上飞掠起来。
华莹攀着他肩的手不由得勾住了他的脖子,却没来得及扶稳帷笠,迎风一吹,帷笠被吹翻往后飘了去。
华莹回头往他肩后方望去,见那帷笠轻纱飘摇,晃晃着坠落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上。
她蓦然轻声道:“苏寿,帷笠掉了。”
苏寿抱着她的双臂又紧又稳实,将她往怀中收了收,声音亦是低**稳:“掉了就不要了,回头再买。”
华莹眼看着越来越远,便叹道:“算了,反正你有钱。”
苏寿道:“全城的帷笠都可以买来给你。”
华莹道:“虽然你有钱,但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这一路上苏寿都没让她脚沾地,最后直接把她带回了宅子,到她院子屋檐下,方才把她放下。
华莹进去点灯时,就听见苏寿在门外说道:“你早点休息。”
等她屋子里亮开来,她出门一看,门外哪还有苏寿的影子。
以往他来她这院里,都是做这做那,恨不得晚上直接在她院子里安张床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接着帮她打理院子,今晚他却是走得干脆。
以至于华莹想问问他,方才在奢香楼里吃了那些点心后有没有什么不适,都没机会问。
那点心里掺了催丨情药,不过奢香楼也是做生意的地方,助助兴就得了,不至于掺多烈性的药,也不会对身体有多大损伤。
思及此,她便也转身回房了。
苏寿回了自个的院子,心里头的烦热感丝毫没减,反而堆积得更甚。
他还去盥洗室洗了两桶冷水澡,稍稍冷静些后方才回房躺在床上。
然,这没躺多久,那股子烦热感又涌了上来,本就很容易睡不着觉的他,这一心烦意乱起来,就更无心睡眠。
他辗转来去,把床都快辗转烂了。
后又起身坐起来,在床上打坐念清心咒。
念了几遍以后,索性开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夜色正深,头顶明月清悬。
华莹正睡下,有人来敲她的门,她问了一句,外面就响起苏寿的声音:“你帮帮我,我睡不着。”
他半夜里去而复返,华莹也不感到太意外。
她披衣起身,点灯开门,就看见他一身清寂地站在她门外,身上还裹着寒气。
苏寿直截了当道:“劳烦华大夫给我弄两副药吃。”
华莹问:“头痛吗?”
苏寿道:“不怎么痛,但是头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