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皮干自然明白赵括嚎的心思。
他也清楚,眼下虽不能明着把柳映楚干掉,但必须在暗地里,将这个娘儿们大卸八块才行。
要不然等柳映楚返回京城,将金陵城内的见闻传出去,他们这帮人可能都要完蛋。
甄皮干领命离开。
赵括嚎带人迅速来到赵修为所在的医馆门口,刚走到距离医馆数十米的位置。
赵括嚎看到贾富贵跪在地上,哭声震天,“世子爷唉,我的祖宗,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小人……小人也活不下去……世子爷唉,您对小人这么好,都怪小人……都怪我……”
贾富贵这架势,知道的人是他家主子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贾富贵的亲爹亲娘去世。
见状,跟在赵括嚎左右的几个随从有人忍不住低声感慨道:“真没想到啊,贾爷居然对三世子如此深情……”
“唉……希望三世子不会有事吧……”
赵括嚎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他心头一动。
这些年来,贾富贵在世子府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一些的。
这家伙虽贪财,但对赵修为也算是忠心耿耿。
不说别的,像如今,跪在门口这般痛哭,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贾富贵眼角余光看到赵括嚎,他哭得更加大声,捶胸顿足,鼻涕眼泪簌簌流淌,眼珠通红,额头上还有鲜血不断流下来。
等赵括嚎来到距离贾富贵不到两米的位置。
贾富贵索性趴在地上,拳头不断砸着坚硬的路面,对赵括嚎喊道:“王爷,求您允许小人给世子殿下报仇。”
“求您,小人虽打不过那个臭娘们,但求王爷您同意让小人前去……小人哪怕是死,也要咬掉她身上一块肉……”
赵括嚎本来打算将贾富贵给大卸八块,但见他如此,他竟也心软。
在他准备开口时。
医馆内,一位白发老者走出来,脸上透着悲伤。
看到赵括嚎,他跪在地上,“王爷,请恕老夫无能,世子他……他不行了。”
贾富贵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一转。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老者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你个老东西,你特么说什么?世子殿下年纪轻轻,怎么不行了?”
“妈妈呀……我的娘唉……我的世子爷,小人……小人来陪您……”
丢下这话,贾富贵将心一横,一头朝着旁边门框上撞过去。
脑袋撞击门框的时候,他瞄准最薄的木板。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
木板开裂,贾富贵额头上的头皮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强忍着额头上钻心的疼痛,趴在地上,装死。
赵括嚎眼中噙着泪水,瞥一眼昏死过去的贾富贵,将目光落在老者身上,问:“真无能为力吗?”
老者点头,心中暗道:这货本来身子弱,老夫早说过,若继续不懂节制,天天和女人厮混,活不到二十,你们不听。
如今好了,人吐血昏死过去,送到老夫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我特么又不是华佗,怎么可能将他给治好?
但,这种玩意儿,死了是活该,这些年来在城中作恶多端,你这个当王爷的,睁只眼闭只眼,不知道多加管教,什么玩意儿?
当然老者当着赵括嚎的面,自然不好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他只能失落地低下头去。
赵括嚎闭上眼,眼前一阵眩晕。
想啦三个儿子,其中最聪明的是赵修为。
结果没想到……
“来人,将三世子送回府去。”沉默良久,赵括嚎下令,让人把赵修为从医馆内抬出来。
身后随从朝着医馆内迈步而入时,赵括嚎瞥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贾富贵,对老者说:“老先生,将他抬进去,看看能不能活命吧。”
老者上前,迅速把脉。
短短几秒,老者开口,“王爷,这人脉搏均匀,像是装的。”
装死的贾富贵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刻,他真想一骨碌翻身起来,将这老王八蛋给捏死。
好在赵括嚎身后这些随从,有人低声说:“人都这样,怎么可能是装的?”
“老先生,您帮他看看吧。”
赵括嚎心思杂乱,无心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看一眼一动不动的贾富贵,对旁边一个随从说:“你在这里先等等,他醒来,带到府中来见我。”
这名随从点头,上前同老者一起,将装死的贾富贵扶起来,朝着房间中带进去。
进门,贾富贵睁开眼,从怀里先掏出银票,递给王爷留在这里的随从。
“兄弟,这五百两银票您先收着,能不能先出去等等我?”
随从看到银票,当即咧嘴笑道:“贾爷,您这太客气吧?”
贾富贵有气无力地说:“唉……今日辛苦你,你先出去。”
随从乐呵呵地揣着银票出门。
贾富贵则翻身而起,对拿着银针走来的老者摆手:“来,你过来。”
老者心头一紧,他知道赵修为是个浑蛋,眼前这个贾富贵,比赵修为更加浑蛋。
本来,他想在赵括嚎面前将贾富贵装死的事捅出来,让赵括嚎把这货顺带着给弄死,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
老者心中忐忑,来到贾富贵跟前,脸上刚挤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没想到贾富贵忽然出手,一把抓住老者的衣领,大嘴巴子顺着老者脸上招呼过去。
“嘿,你个老王八蛋,老子装死是吧?特么你医术高明是吧?竟憋着坏心思打算害死老子是吧?”
啪啪啪!
接连七八个大嘴巴子,将眼前老者扇得原地转圈。
老者慌忙跪地求饶,对贾富贵说:“贾爷,老夫错……错了,求贾爷饶命啊!”
贾富贵一脚踩在老者胸口上,骂道:“嘿,你特么错了?既然知道错,还不赶紧给爷将银子拿来?”
老者心中叫苦连天。
但人在屋檐下,他只能低头,问:“贾爷,您要多少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