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第一次在地狱用英语唱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广播恶魔待久了的缘故,虽然听上去不那么熟练、且是毫无伴奏的清唱……
但是龙女的唱法,只会令人第一时间就想到那种温润而优雅的女声爵士。
明明是孕育绝望的火场,但■■■的歌声,却带着一种万物醒来的温柔与哀伤。
这令阿拉斯托想到自己还在那个鬼地方时,自己也曾听到她的歌声。
“?为何一定要在地狱中思考罪过??”
“?淋漓的鲜血与无上的自由难道不是给你的奖赏??”
罪人领主用自己标志且独特的跨大西洋口岸广播声调,优雅的接上了东方罪人的曲子。
拄着手杖的温迪戈,与楼顶火焰中的女人对上双目。
他优雅地站在原地,笑容傲慢。
“?关于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高在上的布局?”
“?这些都是你在适应地狱的证明!?”
“?你早就知道……?”
“?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准许?”“?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准许?”
广播恶魔在自顾自地结束了高潮部分后,东方罪人突然跟他合上了声。
对于阿拉斯托毫无边界感的加入和他向来华丽的高音部分,龙女似乎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只妥协般允许他加入了自己。
■■■:“?为何你明知这是一场游戏?”
■■■:“?却还是要选择加入??”
■■■:“?哪怕被粗鲁对待?”
■■■:“?也仍旧笑脸相迎??”
广播恶魔:“?向我展示吧?”
广播恶魔:“?展示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直到硕果累累?”“?直到硕果累累?”
“?一切落定?”
“?一切落定?”
……
“?如果一切的顶点真的存在?”
“?可否请您告诉我?”
“?为何所有人都坚信恨绵延不绝?”
“?却总认为爱有终点??”
“?神本该是爱的河流?”
“?可为何我只能看见被播撒的恨意??”
“?每个人难道不是应该从爱意中上岸?”
“?最后再汇聚成茫茫人海??”
“?还是说?”
“?亦或者……?”
“?答案该由我来决定……?”
“?我受够了?”
……
……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地狱里唱的第一首歌,竟是和阿拉斯托一起。
但是这家伙加入得太过突然和流畅,你的歌剩下那一段甚至是他带着唱的……
你趴在天台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阿拉斯托在楼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到处乱跑的罪人和小恶魔们。
虽然没看到死伤,但对于眼下混乱的现状而言,他大概还是挺喜欢的。
……不过你一直待在这儿也是有理由的。
因为你其实一直在等——
……
啊,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
“……我操!这他妈发生什么事了!?”
在得到小恶魔街区又起火灾了的时候,睡得像金毛狮王一样的克里斯蒂娜,从自己的小臭公寓里垂死病中惊坐起。
妆都来不及卸的女魔,穿着自己老旧的球鞋、鞋带都没来得及系便冲向了现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慌。
但是自从见到■■■后,她觉得自己简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患上了火灾ptsd。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公寓楼着火就会想起■■■。
一想起■■■,她就总会想起自己会在梦里梦见这个死不瞑目的女鬼,和她那些该死的诡异时光!
来到现场之前,克里斯蒂娜还顺带给法斯特打了个电话……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喂!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混蛋!你这个混蛋看见那个谁了吗?!”
抓狂的女魔撕扯着自己乱糟糟的银发,暴跳如雷地看着站在不远处,优雅的与人群格格不入的红色瘦高魔鬼。
“……”
“小姐是在跟我讲话?”
温迪戈像恐怖的老玩具一般,满脸困惑地转过了自己的头。
“操你妈的神经病,除了你还有谁啊!你****!”
简直快赶上电报机了的克里斯蒂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自己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你不是和■■■一起的吗!?她人呢!?”
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咆哮的女魔,好像今天才给四肢续上费一般在空中狂躁的胡乱比划着。
感觉对方的口水马上就要崩到自己身上了的罪人领主,略显嫌弃的离银发罪人远了些。
“如果你是说那位长尾巴小姐,那么她还在楼上呢。”
擦了擦自己单面镜的老绅士皱着眉头,语气淡淡地这么道,“哦!不过如果你幸运的话,应该还能在天台上看见她的小脑袋?”
语气中带着恶趣味和黑色幽默的男魔咧开嘴,语气轻俏地用手指了指楼顶。
很快,温迪戈发现面前的银发女魔表情变了。
如果是平时,阿拉斯托其实很乐意多旁观一会儿失败者们抓狂的悲惨样子。
但是今天明显还有更加精彩的好戏可以看。
请原谅他的记忆力实在是不怎么好,但是能从他和客栈大厨那里抢东西的无名罪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哼,不足挂齿的毛头小贼。
面露厌恶的阿拉斯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克里斯蒂娜。
这是广播恶魔开始感到不快的前兆。
很明显,罪人领主不喜欢这种既浪费时间又粗鲁冒犯的家伙;同样的,他也完全不介意就此充实一下自己的电台收藏……
“不……”
“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明明遇见她时还是那样一个警惕的魔,但现在,她却像丢了魂儿似的狠狠在自己头上挠了两下。
阿拉斯托明显从她的指尖看到了血迹。
‘……躁郁症?’
罪人领主挑了一下眉毛。
“你他妈了b的就把她直接扔在那儿了!?她跟你那么亲近!我他妈的还以为你们俩是什么狗娘养的好朋友!!你这个狗娘养的家伙!!”
完全就是在把脏字儿当成标点符号用的克里斯蒂娜,看上去整个魔都要爆炸了。
“你怎么忍心骗她那样的傻瓜!?”
女魔用带着哭腔和怒音的咆哮,这样质问面前的温迪戈。
“你就这样自己跑出来了!?”
“你简直他妈的就是个人渣!!怪不得你死后会下地狱!”
……
阿拉斯托:“……”
阿拉斯托:“?”
罪人领主感觉自己几乎快要忘记被人这样歇斯底里指着鼻子骂是在什么时候了。
他一直以为大多数女人都是坚强、美丽且充满活力的生物——
而不是像这样……跟大多数喝了酒后,满口粗话的红脖子中老年人一样。
而且因为先前的经历和眼前这位银发罪人说的几乎完全相反,阿拉斯托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头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又好气又好笑”是什么感觉。
但是他不介意今天立马加餐。
“令人印象深刻,小姐。”
高挑男魔的话音未落,不时有绿色闪电掠过的漆黑影触,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魔鬼的背后窜了出去!
“……轰!”
正在此时,耀眼而寒冷的蓝色火焰突然从天而降,而后在银发女魔面前猛地爆裂开来!
在挡住了阿拉斯托攻击的同时,那火焰凶猛到连旁边公寓楼里的大火都逊色几分。
待到火焰散去,因为来了兴致而眯着眼的阿拉斯托才看清来者。
那是一个拿着相貌奇异铁棍,脑袋是羊类头骨的罪人。
他有一对蜿蜒曲折的大角,身上穿着一套年轻人才会穿的黑色机车服。
“哦~所以现在总算有点意思了?”
因为来多少罪人都一样的缘故,眼睛已然变成黑色、瞳孔也变成了指针的广播恶魔低低笑了起来。
但他还没笑几声,那个讨人厌的银发女魔就又开口了。
“……你装你妈逼呢!法斯特!你再晚来一点,你暗恋的女神就要烧成一堆灰了!”
眼见自己搬来的救兵还有时间摆pose,完全不顾眼下气氛的克里斯蒂娜,气得冲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法斯特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