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迫于夏岚风淫威,五斗还是哭哭唧唧去干活。
华戾明天天去要账,三位刀笔吏跟在他后面,只要哪家态度不端正,隔天,这家龌龊事立马就会登上一京报。
这是一份夏岚风主持,最近几个月暗中在京活动铁骑搞出来的报纸。
一京报会用最浅显的语言,描述京城发生的乐趣。
买的话不过两文钱,买不起也会有人专门在指定地点读。
夏岚风入驻皇宫后,短短几日,将一京报从地下,转到明面上来。
增添了不少板块,甚至会刊登朝廷邸报内容。
比如下沙国改朝换代,国号新商,新皇将于腊月二十三登基等事由。
而这样一份报纸,也经由传抄,传到外地,在民间引起争论。
还是那句话,换得太快太顺利,老百姓都不信,以为是闹着玩。
还讨论谁胆子那么大,这种事都拿出来乱说。
乱说不说他们不知道,不过当地衙门确实出了新通知,以后下沙国国号改为新商,可不要说错了。
衙门之中,换了不少新面孔。
消息得到证实,首先高兴的是各地的想要参加科举的人。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新皇上位,代表着什么?
恩科。
代表他们比别人多一次机会,代表他们天子门生的机会更进一步。
普通老百姓没多大感觉,夏岚风各项政策还没下去,一切照旧。
没乱起来,对百姓而言,就是最好的事。
苛捐杂税压弯了腰,各类徭役仿佛头顶悬浮的大山,指不定什么时候便降落。
生存成了第一要素,那个位子谁坐,反而不重要。
挨了几天,夏岚风终于觉得不那么痛了,第一次走出寝殿,巡视她的皇宫。
五斗在一旁撺掇:“好荒凉,多点人气就好了。”
“景色单一,多点款式怎么啦?”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男膝,芜湖,起飞。”
内里小心思,夏岚风只一眼,就看穿。
“不提你家天命之子了?”夏岚风调侃问。
五斗气鼓鼓回嘴:“提了又怎么样,某人又不愿意。”
“嗳,夏岚风,你真的好啦?我看你前几天,要死不活的样子,可为你担心。”嘴里说着担心,眼中隐藏幸灾乐祸,也没多担心。
“第一次嘛,很重要,总得调理一下,否则以后都不适。”
“调理!”五斗惊呼,绿豆眼上下扫描,疑惑顿生,它没见到夏岚风调理啊,不就是躺了几天吗?
夏岚风又背着它偷偷搞事。
不大的眼睛,闪烁“你就骗统”光芒。
夏岚风不以理会,继续朝前走。
五斗顿感失落,它都这样了,为何夏岚风还是不喜欢它。
这一天,夏岚风见了皇宫各处新提拔的管事,常侍头领,宫女嬷嬷。
下沙帝后宫三千,实际人数不止三千。与他有关系的基本已清扫干净,剩下的不是皇宫小透明,就是各家隐藏的探子。
夏岚风雷厉风行,提拔了几个看得顺眼的人上来,随意分配职位。
这些人,作为第一批提拔起来的人,必然惹人注意,他们要是想往上爬,须得抱紧夏岚风大腿,还要从其他人那里争权夺势,一旦落败,生不如死。
头上悬着的剑,会时刻提醒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五斗点评:“你和华戾明一样冷血,不,你比他还冷血,你杀人不用刀。”
夏岚风全盘接收,“那你说该怎么做?”
五斗噎住,cpu罢工,它怎么知道?太为难统了,口嗨都不成。
时间不急不缓,慢慢接近小年那一天。
京城之中,提前三天,已经到处挂上红灯笼,街面上积雪一扫而空,从各家各府里搬出一盆盆盛开的鲜花,点缀各处。
距离缴纳买命钱,才过去十来天,大伙还撑得住。
“为什么是红色?”五斗不解,好奇葩的审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婚呢。
“因为喜庆。”
“也可以是其他颜色啊。”五斗作死提出整改意见,“比如白色,比如蓝色,比如黑色……”
越说,夏岚风脸色越黑,但凡它提个五彩色,她都不想揍它。
偏偏提的都是什么东西,丧葬风的玩意。
“喜欢那些啊,等你死了烧给你。”
五斗立马捂住嘴,绿豆眼转啊转,发现夏岚风说的是真的,顿时耷拉脑袋,蔫蔫的样子。
有几分可怜。
等夏岚风走远,五斗在后面恨恨想。
“让你凶我,我祝你登基的时候,有人搞事。”
再恶毒的话,便为难五斗的cpu输出效率。
不用五斗说,该搞事的人,早就计划着搞事,要在天下人面前,拆穿夏岚风乱臣贼子嘴脸。
吉时已到,夏岚风省略诸多步骤。
比如敬告祖宗,直接略过,无祖宗可敬。
夏岚风直接欺宗灭祖,一概不认。
场中,夏凯安被人点穴,带到现场,看着长相明媚的少女,庄严敬告天地。
这人,越看越熟悉。
登基典礼结束,改元建新。
国号已通过一京报传遍大商上下,如今需要确定的是年号。
这些工作,本来该是奉常公主持,如今的太常属官,全都颤颤巍巍站在下面,不停祈祷:“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唯有大赦天下,他们才有一条活路。
最坏的结果,九族消消乐。
中等结果,三族共赴黄泉。
不好不坏的结果,一人身死,全家讨饭。
怎么算都是死,百官都快绝望。
能不能给条活路!
对了,他们终于联系上各地驻军的将军,那群人明明答应得好不好的,结果就带了几个人上京。
太尉一看,眼前一黑,差点给自己呕死。
他已经在考虑辞官,以自己的明事理,给陛下心目中的人腾位置,减轻罪罚。
这种事,太尉谁也没告诉,怕别人跟他抢。
识时务的他,不服输的老头,想做第一人。
辞官这种念头,在台下文武百官中,暗戳戳的流转。
这段时间来,他们被困在京城,就是个瞎子聋子。
再蠢,也意识到不对劲。
能爬到京官这个位置的,说蠢,真没有几个,更多的狂妄,说毒,说狠,倒是大把。
地方军队将军的确是进京了,可谁能告诉他们,为何那些人对台上那位,表现得如此狂热。
这不正常。
回想起闪电战攻城,闪电战灭国,百官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这盘棋,早就在之前便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