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书上显示,南来科技董事长汪聪健,因贿赂等罪名,数罪并罚,判决六年六个月。
判决书下显示的日期是大历2028年10月。
那个时候,苟旬已经在牢里待了三个月之久。
“万恶资本家,你也有今天。”
苟旬咒骂,突然就觉得心情无比美妙,如夏日的一杯凉饮,全身上下透露出舒爽的气息。
还有什么能比仇人比自己还惨时的痛快。
苟旬出来后,工作不好找,原工作连实习期都没过,相当于他没有工作经验,三年过去,连应届生的身份都没有,还有犯罪记录,找工作连连碰壁,后来在一家螺丝厂做搬运工,人家还嫌他力气小,手脚不够麻利,还没眼力见,直接给他开了。
工资也没结,苟旬闹了几场,露出他曾是犯人的身份,老板直呼晦气,不情不愿给他结清工资。
苟旬没想到,他最不想暴露的身份,却要回他的工资。
几千块钱工资到手,苟旬又不想去找工作,好工作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工作也看不上他。
去酒吧买醉,苟旬看到一个明显不如他的男人,被几个富婆在裤裆里塞了不少钱。
苟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人家可以,他为何不可以。
隔天,苟旬便来到酒吧应聘。
酒吧经理一双利眼,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人,只一眼,他就知晓苟旬的打算。
傍富婆这条路,可不好走,年纪轻轻,以为那是捷径,说不定是死路。
不过他也不会去劝。
各人有各人的的缘由,他管不了。
尊重别人的命运,珍惜自己的生活。
他就是打工人,又不是救世主。
苟旬讨好卖乖,趋附奉承,将一位富婆伺候得舒服了,对方甩给他一万块钱,苟旬赔着笑脸,哈巴狗一样,跪在地上,一张张捡起来。
富婆满意了,扬言下一次还来找他。
事后,苟旬感到一阵阵屈辱。
来酒吧的人,完全没把他当人,他不仅要随时随地承受他们揩油的行为,还需要笑脸相迎他们对他各方面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那一刻,对汪家的恨意,攀上最高峰。
苟旬网上搜索汪家的信息,不过,汪家的信息大部分被屏蔽,苟旬又没有好的手段,搜了几天一无所获。
直到这一天,跳出有关汪聪健的判决书。
苟旬不认为此汪聪健不是彼汪聪健,仇人进去,相当于他大仇报了一部分。
“哈哈哈……都是报应。”捧着手机,苟旬仰躺在床上,表情扭曲,因为大笑,扯动伤口。
很快,他想到其他事。
“汪聪健进去,南来科技是谁做主,是鲍姝?不可能,那就是个贵妇人,汪哲茂吗?”
汪哲茂是主动联系苟旬的人,可以说,汪家,苟旬最熟悉的当属汪哲茂。
想到汪哲茂的狠辣,苟旬忍不住哆嗦。
“老天保佑,最好不是汪哲茂。”
翻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撑起身体,苟旬快速在手机上检索。
“不可能。”
出来的名字,震惊苟旬。
“怎么会是她,她没死!”
手机从手中滑落,上面显示,南来科技董事长夏岚风女士。
苟旬瞳孔没有焦距,人在微微颤抖,到激烈颤抖。
他抱着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为什么会是夏岚风,她没死,汪家其他人呢?”
汪哲茂,汪哲盛,汪哲也,甚至是鲍姝,苟旬全都猜了一遍,事实却在他意料之外。
汪家人没有踪迹,反而是夏岚风这个被他亲手打晕扔进海里的人,登上南来科技董事长位置。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悔意侵袭苟旬。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选择要那两百万,选择夏岚风多好,夏岚风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仅凭其薪酬,就能够他吃香喝辣。
他是有多想不通,要去接那两百万,要是针对夏岚风。
结果钱没了,人也进去了,前途也没了。
苟旬悔,悔不当初。
他明明该有个身为董事长的妻子,甚至在她的pua之下,董事长是他的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一切,全毁了,毁在两百万上。
苟旬恨,他认为,这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汪家想摆脱他这个穷女婿,故意设了这个局,好摆脱他,顺便悔了他。
否认,如何能说清,夏岚风为何没死,还好好活着,并且一跃成为南来科技董事长。
汪家其他人呢,其他人去了哪里。
“贱人,都是贱人。”苟旬恨得捶床,是汪家骗了他,是汪家害他。
“汪家,夏岚风,我不好过,你们也不会好过。”苟旬眼眸充血,恶狠狠道。
他在网上,查不到汪家其他人的信息看,仿佛有一双手,抹掉这一切。
他也没有查到关于夏岚风任何男女有关的消息,咧嘴一笑,计上心头。
“夏岚风,这是你欠我的,等着,我会去找你。”
苟旬想着如何去找夏岚风,直接去南来科技蹲守吗?
“呵呵……”苟旬冷笑连连,南来科技他进不去,光是门口的保安,一个个身材高大,他就不是对手,不过,他是受害者,可以依靠广大网友的力量,逼着夏岚风来见他,来求他。
求他给夏岚风一个名分。
“哈哈哈……”想到夏岚风会亲自来接他,想到奢侈的豪门生活,想到唾手可得的南来科技董事长位置,苟旬放声狂笑。
过了半小时,门外有人敲响苟旬房门。
“警察,开门。”此时,是凌晨四点钟,周围有许多人,被苟旬阴狠的笑声吵醒,不敢出去看,不约而同打了报警电话。
“shit!怎么会有警察过来。”苟旬趴在床上,忍不住哆嗦,作为有前科的人,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警察。
磨磨蹭蹭不想去开门,门外的敲门声却不停。
“里面的人,开门,快点。”门外的警察已经逐渐失去耐性。
苟旬再哆嗦,还是爬起来,跑到门边,“来了来了,警察叔叔,有什么事?”
门打开,警察叔叔看着身穿紧身裤,裸着上身,头上发蜡苍蝇也不敢待的男子,顿时觉得这句叔叔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