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贺江舟心中猛地一揪,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他知道,这些以人为食的异种的出现,将会给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威胁,也意味着人类的生存环境将变得越发艰难,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念突然好奇地开口问道:“他们只吸血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男人点了点头,回答道:“据我所知,水蛭异种确实只吸血,不会食用人的躯干。但牛椋鸟异种不同,它们几乎什么都吃,包括人类的血液和肉体。”
这一路走来,贺江舟等人并非没有目睹过人吃人的惨状,但那往往是在极端饥饿、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人们才会被迫做出的绝望之举。
但是现在,从眼前这个男人的描述来看,这些被称为“吸血鬼”的异种,似乎已经把人类的血肉看当做了它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心情愈发沉重,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他们知道,一种生物以另一种生物为食,基本都是因为有绝对的实力碾压。
无论水蛭异种和牛椋鸟异种,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座祠堂并没有独立的房间,里间是一条只有两米宽的狭窄通道,是为了方便人们打扫清理墙上方供奉的牌位而设计的。
通道的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干燥的稻草,看起来足够软和舒适。
稻草上面则是垫被和棉被,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打地铺睡觉。
通道空间狭小,没有窗户,但也正是这样,人们走进通道时,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暖意。
贺江舟等人自然也选择在通道内休息,他们把车上的垫被和被褥搬了下来,整齐地铺在了另一边的稻草堆上。
夜幕降临,大家吃完晚饭后,纷纷进入里间准备休息。
这大半年都生活在没有电力和烛光的环境下,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天黑即入睡,天亮便起床的规律作息。
贺江舟一行人也不例外,他们进入里间,安静地坐在铺好的床铺上,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一旁的季以安有些心不在焉,他虽然也在一旁进行修炼,但毕竟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又和其他小朋友玩耍了一整天,心思难以集中。
今晚的修炼对他来说,明显不如往日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笼罩下的大禹村一片寂静,只有人们熟睡后,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份宁静,尖锐而刺耳,仿佛要撕裂整个夜空。
所有人猛地睁开双眼,禹家的众人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别吃我,别吃我,救命啊……\"男人求饶的声音异常凄厉,带着绝望和恐惧。
\"又在开始吃人了。\"躺在床铺上的禹老伯缓缓坐起,他的声音充满悲凉,轻轻摇了摇头。
惨叫声中夹杂着求饶声,但很快就被淹没在黑暗中,变得越来越微弱,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很近,或者仅仅是一种错觉,他们甚至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咀嚼骨头、撕扯血肉的声响,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以安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不轻,他紧紧地蜷缩在贺江舟的怀里,不敢抬头。
贺江舟把小孩搂得更紧,轻声安慰:\"别怕。\"
相比之下,一旁的禹家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此时,他们已经重新躺下,盖上被子,准备继续入睡。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夜晚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可怕,但也只能默默承受。
“大哥,你们不担心他们直接进来祠堂?”王钊阳看到他们这么淡定,感到不可思议。
“担心,但是担心也没用。”小女孩的爸爸回答道,“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何况其它地方也不能保证安全,至少现在在这里,我们没有被冻死的危险。”
至少目前看来,待在祠堂比他们待在家里要安全得多。
那些被吃掉的人,很多都是在半夜被异种人闯进家门,从床上被拖下来,被直接生吞活剥掉的。
夜风呼啸着,通道里的温度明明还是和刚才一样,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一股冷风直往被窝里钻。
季以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贺江舟怀里又钻了钻,试图抵御那股寒意。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后,告别禹家人,开车前往银兴城区。
当车子驶进银兴城区时,眼前的景象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整个城市的街道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烟,显得格外寂寥。
季以安从车尾板处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别说人影,就连动物也没有见到几只。
这样的场景还是会让人不禁心生恐惧,仿佛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银兴不会已经没人了吧?”季以安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全是忧心忡忡。
温席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小家伙,想什么呢,这里只是有些萧条。”
“但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啊。”季以安继续摇晃的脑袋东张西望。
“往他们的窗户看,”陈闻璟接话,“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打开窗户观察我们了。”
“小安不急,可能今天晚上,他们就会登门造访。”顾宁把还在皱着眉头的小孩拉到车厢里的垫被上坐着。
从身上摸出一支口红,递到季以安面前:“好弟弟,帮姐姐把这支口红变成三份。”
王钊阳看了一眼:“其实涂不涂好像也没两样。”
顾宁怒目而视,美人即使生气也还是美人。
何况王钊阳之前还是顾宁顾念两姐妹的粉丝。
当即立马改口:“嗯……顾宁姐天生丽质,不涂口红也非常好看,当然涂了口红就是锦上添花。”
顾宁满意了,又笑眯眯的看向季以安。
季以安现在衍生能力已经越来越熟练,从顾宁手里接过口红,眨眼的功夫就衍生复刻了一模一样的另外三只。
顾宁喜出望外,满意的接过口红,当即涂了一张美艳红唇,捧住季以安的小脸。
“吧唧”,在小孩脸上印上了一枚热烈的红唇印。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所有人撩起篷布往外看,贺江舟把货车停在了一幢两层小楼的庭院里。
不远处,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关上窗户,把手上拿着的望远镜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是那个小孩吗?”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消瘦的中年人谄媚的低头回答:“是,他就是季维华院士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