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常颜来了好奇心，围着常百草反复转圈，“好师傅，你就告诉徒儿嘛！”
    她抓着常百草的手臂左右摇晃，常百草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你啊，都快把为师转晕了！”
    常百草拿她没办法，说：“都说了是节礼，现在告诉你，还算什么礼？”
    “行吧~”
    常颜松开常百草的手，“我也要为师傅准备一样节礼！”
    正说着，二人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王毅。他手里拿着一盒子杏花楼的点心，与他们对上，目光闪烁几分，才硬着头皮上前，同常百草打招呼。
    “师傅。”
    他说话的时候，将点心背到身后去，又看看常颜，“师妹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你是不想你师妹回来？”
    常百草冷脸。
    “徒儿不是那个意思。”
    王毅低下头，看不清的的模样，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常颜紧忙开口打圆场，“哎呀，师兄，好久不见啦~我方才瞧见你拿了点心，是不是给我吃的呀？”
    她也是没话找话，正好注意到王毅手上拿了点心，没多想，就直接说了。
    王毅听到以后，眸光晦暗不明，想着若是自己说不是给师妹的，免不了又要被师傅一顿责罚。
    他捏紧手中的点心匣子，强挤出来一丝笑意，“是啊，正是听闻小师妹回来了。所以去给你买了点心。”
    杏花楼的点心，除了好吃之外，就只剩下贵这个优点了。
    平日里，王毅过年都不舍得买上一盒。近日买的次数多了，也完全是因为想要讨江念欢心，听她说吃惯了杏花楼的点心，才会去买。
    没想到，今日竟被常颜撞见。
    常颜的身份，他也清楚，自然晓得她吃惯了杏花楼的点心，知道其珍贵。
    明知是那么贵的东西，却还要在师傅面前开口管自己要……
    他不甘心地过去，将点心拱手相送，“希望小师妹会喜欢。”
    常颜勉强笑着接过点心，想着一会儿常百草走后，再还给王毅。
    “谢谢师兄，我很喜欢杏花楼的点心。就是太贵了，一直舍不得买。”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王家闺女，若是想吃杏花楼的点心，总得掂量掂量的。
    见王毅如此，常百草心里也轻快些，道：“既然是买给你的，就尝尝。也不枉你师兄一份心意。”
    “啊？”
    常颜一怔，“不用不用，师傅。我回去吃就成，外面风大得很呢，怕将风一起吃进去，肚子疼。”
    “哼。”
    常百草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想什么，师傅我不知道。你不吃，就不能孝敬师傅吃两口？”
    “这……”
    常颜略微有些尴尬，看看王毅，见常百草打定主意要吃，她只好硬着头皮拿出来给他吃了一块杏仁糕。
    常百草捏着杏仁糕吃了一口，品了品，看向王毅，“为师同你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到你买的杏花楼的点心。”
    王毅一顿，回忆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是啊，从前，都是师傅买给他吃。他从未给师傅买过……
    看常百草吃的高兴，常颜也跟着想起来，自己似乎都没有给师傅买过什么。
    她看着手中的点心，内心无比愧疚。
    “师傅，这点心，您拿着吃！”
    常颜将整包点心都送到常百草手上，“师傅，日后徒儿会好好赚银子，给您买好多好多的点心吃！”
    常百草这把年纪了，还要为了自己操心，常颜当真心中有愧。
    常百草自然能够明白常颜所说是何意，心中感慨无限，接过点心，“算你有良心。好了，为师要去配药方了，你们是兄妹二人好好聚聚吧。”
    说罢，他拿着点心转身离去，还不忘嘱咐王毅，“你莫要欺负常颜。”
    “是。”
    王毅恭顺应答。
    待常百草走远后，常颜立马开口同王毅道歉，“抱歉，师兄，我不是故意的要吃你点心的。我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正好看见你拿了一包点心，所以便拿它做了借口。”
    “师兄放心，我一会儿就出去，给师兄买一盒新的！”
    常颜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却让王毅心中不满。
    “不用了。”
    他拒绝，“就当我孝敬师傅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王毅离开的身影，常颜心中不是滋味。
    她发现，师兄似乎是真的有些讨厌自己。
    思来想去，她转身出门，前往杏花楼。
    她回来之后，先去给了常百草，又还了王毅一份。
    王毅看着手中，比自己先前买的还要贵上一些的点心，内心一阵不适。
    “师兄，我不晓得你买的都是什么，就随意挑了些。希望师兄不要嫌弃。”
    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王毅的口味如何。
    王毅手中的点心沉甸甸的，本该是开心的事儿，可他此刻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师兄，你不喜欢吗？”
    常颜看他眉间紧皱，怕他不好意思收，便说：“师兄不用不好意思收，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没有，谢谢师妹。”
    王毅略带生分开口，他笑笑，“既然是师妹的一番好意，师兄就收下了。”
    常颜笑着点头，“应该的，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
    常颜走后，王毅看着手中的点心，踌躇许久之后，拿着它前往江念的住所。
    到达江念住所后，江念看到他带来的点心，笑脸相迎。
    “王毅哥哥，这次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王毅被这一声‘王毅哥哥’叫得晕头转向，瞬间红了脸。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你喜欢吃的杏花楼的点头。”
    江念早就知道，这个呆子就因为自己随口说了一句杏花楼的点心好吃，每次来都会买。
    可他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几种，平日里自己根本不稀罕吃。
    若非他还有用，哪儿用的着这样委屈自己的嘴？
    她笑着从王毅手中接过点心，打开后发现和往日的不同。
    价格上会更贵，口味和卖相也会更好一些。
    江念有些奇怪，这个人，开窍了？
    她捻起最喜欢吃的芙蓉糕，笑盈盈吃起来，“杏花楼的芙蓉糕是最好吃的，旁家的，根本比不上。”
    到底是自己喜爱的糕点，她吃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比平日里真了几分。
    王毅看着江念此刻亮晶晶眼眸，突然发现，她从前吃自己买的糕点时，没有这样的神情。
    也不像现在这般，吃的这么开心。
    多数都是敷衍两口，夸一句好吃。
    可若真的是好吃的，难道不该像现在这般，吃的这么开心吗？
    “这酸枣糕，也好吃呢。”
    王毅看着江念自顾自的大快朵颐，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喜欢吃的点心，自己从未买过。
    他低头，朝那些点心看过去，基本上都是杏花楼的招牌。可想而知，价格也是不一般的贵，并非他一直能够消费得起的。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哪儿都比不过常颜。
    想必，她送给师傅的那份，也是这样吧？
    只能，比这份更好。
    所以，常颜很得师傅喜欢。
    在她面前，自己只能是下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