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瞬间明了，估计又是沈柚宁借的刀。
她淡淡地开口道：“我说怎么张嘴就来，原来是沈柚宁养的狗啊！还真是随了主人。”
许菲菲没想到她竟然敢回嘴，还直接点她是狗，于是气急道：“你骂谁呢？”
沈听榆弯唇一笑，“谁叫我就骂谁。”
许菲菲快被气死了，但一时却找不到话来怼回去。
这时沈听榆冷声且坚定地说：“道歉。”
许菲菲嗤笑，“我们凭什么道歉啊？”
“不道歉的话，那我就只好报警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担不担得起故意伤人这个罪名。”
“笑话，你们有证据吗？空口无凭就给我们定罪，我还告你恶意诬陷呢。”许菲菲十分嚣张。
沈听榆听罢却十分从容，眸子里还闪烁着几分嘲笑，“你不聪明啊，做坏事之前都不考察环境的。”
她微微仰头，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监控。
许菲菲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监控正对着她们这里。
几人瞬间脸色大变，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这下许菲菲老实了，她对那个女队员使眼色道：“你道个歉吧，我们做学姐的不跟她们计较。”
沈听榆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种时候了还要维护她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女孩脸色煞白，已经被吓到了，毕恭毕敬地道了歉。
许菲菲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沈听榆，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转身就走。
但这时又听沈听榆开口道：“你也要道歉，刚刚不是你说，亲眼所见是我们自己撞上去的吗？”
许菲菲咬牙切齿，想到那个监控，她不得不妥协。
但即便是道歉，她的脸上也充满了不屑，“对不起，行了吧。”
沈听榆她们什么都没有说。
许菲菲翻了个白眼，然后愤恨地道：“别得意，你们给我等着！”
沈听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
柳浣卿注意到了，便问：“听听，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都小心些，上次在她们班级外闹了不愉快，说不定她们会耍什么手段。”
“好。”
陌雨愤恨不平，“听听，我们就这样算了吗？她们那么心虚心里肯定有鬼，有监控，我们完全可以告发她们。”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沈听榆安抚道：“但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当下最重要的，是海选。”
大家沉思了一会儿，纷纷赞同了她的话。
……
海选地点就在最大的室内舞台，一个校园晚会海选，规模都快赶上大型选秀节目了。
沈听榆现在的心情简直比进入高考考场还要紧张。
因为时间还没有到，门还没有打开，所以大家都在走廊上等着。
沈听榆不止一次注意到，不远处许菲菲的眼神多次落在她们身上。
她时刻保持防备之心，却还是防不胜防。
“啊！我的裙子。”陌雨发出一声惨叫。
大家齐齐循声望去。
因为陌雨站的地方是一个转角处，所以没注意到一个保洁阿姨撞了上来。
她手里拿着的咖啡泼到了陌雨的舞裙上。
保洁阿姨吓得立即跪了下来，甚至当众磕起了头。
“砰砰砰”的，丝毫不含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听榆一下子就觉察到不对劲了，先不说一个保洁阿姨手里拿着昂贵的咖啡奇不奇怪。
就是她这种动不动就磕头的行为，实在惹人猜疑。
所以在陌雨发作之前，沈听榆便拉住了她，朝她摇头示意。
沈听榆看向许菲菲的方向，果不其然她已经举起手机拍了起来。
陌雨快急哭了，“听听，怎么办？我们的号排在前面，现在回去换肯定来不及了。”
“我来想办法。”
沈听榆先把保洁阿姨扶了起来，然后对陌雨道：“我们去洗手间。”
“嗯。”
许菲菲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有些失望。
这根本没按她预想的那般发展啊！
旁边的女孩忍不住担忧，“菲菲，柚宁只是让我们摸清一下她们的实力，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对啊，怎么说她们也是姐妹。”
许菲菲毫不担忧，“这你们可就想多了，你以为沈柚宁说的话就只有表面意思吗？她巴不得她的好妹妹失利呢。”
……
洗手间里，柳浣卿着急地道：“要不让班里同学帮忙送一件过来？”
沈听榆尽力保持冷静，“来不及了。”
华舞班离这里几乎隔了大半个校园，来一趟要花费的时间太长。
“陌雨，你和我换一下舞服。”
陌雨顾虑，“那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沈听榆其实心里也觉得很悬，但死马当活马医了。
陌雨六神无主，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听听，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
“我们被算计了，如果你把气撒在那个保洁阿姨身上，就是在欺负底层劳动人民。”
“许菲菲她们在录视频，一旦被发到网上，我们以后不出名还好，一旦想要当公众人物，这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大家都同情弱者，到时候我们百口莫辩。”
沈听榆一说完，大家都恍然大悟，脸色苍白。
张庆丽愤怒地道：“这也太恶毒了吧！”
柳浣卿神色凝重，“我就说这个点保洁阿姨在工作，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着实奇怪。”
“更奇怪的是，21世纪，什么人会动不动就下跪，还磕头，这分明就是想营造一种欺凌的现象。”
说话间，沈听榆和陌雨已经换好了衣服。
此时外面的人声很大，应该是门开了，海选即将开始。
柳浣卿知道沈听榆不会无缘无故做某件事的，于是道：“你要怎么做，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们的号靠前，你陪她们先进去候着，我去想办法。”
沈听榆给了大家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就争分夺秒地跑了出去。
她记得上两层就是美术专业的班级，她要去借染料，盖住这片污渍。
京大不缺人才，任何一个瑕疵都有可能是淘汰的理由。
沈听榆没有记错，上面确实是美术班。
她挑了一间没有老师在的教室，敲响了门，“你好，打扰一下。”
“请问谁可以借我一些染料吗？”
班级里的人疑惑了一会儿，但有人看出来她神色着急，于是热心地借给了她。
沈听榆连声道谢。
她找同学要了一面镜子，衣服上的咖啡污渍一直从腰腹蔓延到了大腿部分的裙摆。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要画什么了，舞裙是浅绿色的，荷叶好画且面积大，可以遮住一大片污渍，还可以添一个荷花花苞。
既不太突兀又具有观赏性。
沈听榆拿起画笔，对准自己的时候，颤抖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八个人这么多个日夜的努力，全压在她身上了。
美术班里的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大概猜到了沈听榆想干什么。
沈听榆毕竟不是专业的，好几次落笔都让专业生蹙眉。
有人看见她出了一头冷汗，于心不忍道：“那个，要不你把你的要求告诉我们，我们来帮你吧。”
沈听榆眼睛一亮，“可以吗？”
“可以的。”
沈听榆果断地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专业生果然不是沈听榆这种业余的能比的。
像这种简单的画，她们非常速度地就画好了。
“谢谢你们，太感谢了。”沈听榆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这对于美术生来说只是很简单的描绘，但看沈听榆的神情，她们心里也升起了满满的自豪感。
“你是参加海选的舞蹈生吧，加油哦。”
沈听榆重重点头，然后就打算立马赶回去。
但在经过一间空教室的时候，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