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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压抑。
黄乾峻很清楚,自己的抉择,将决定这件事的结果。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道:“苏哥,这次是我借你的势才逼迫得秦枫跪地道歉,若现在杀了他,他心中不服,我心中也会不痛快。”
说到这,他朝苏奕抱拳行礼道:“苏哥,我想以后亲自了断此恩仇,让他心服口服地去死!”
苏奕收剑入鞘,道:“还算有点出息。”
说罢,他转身朝外行去。
自始至终,再不曾看跪在那惊恐如待宰羊羔的秦枫。
“秦枫,我知道以你的性情,活着回去后肯定会选择疯狂报复,可我还是劝你一句,一旦这么做了,你就是在害你父亲,听与不听,你自己掂量。”
黄乾峻撂下这句话,也转身而去。
秦枫如释重负,一屁股蹲坐在那。
他脸颊已红肿起来,披头散发,格外狼狈,眸子中有惊恐,也有无边的怨气和恨意。
……
当晚,发生在炼器坊中的血腥事情就传来,在云河郡城中引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毕竟秦枫是郡守秦闻渊之子,他身边护卫尽数被杀,连他自身都被迫跪地叩首求饶,这简直就是在打郡守秦闻渊的脸!
这任谁能不吃惊?
但凡得知消息的,都在揣测苏奕和黄乾峻的身份,想知道这是何方神圣,竟连郡守府都不放在眼中。
遗憾的是,无论是苏奕,还是黄乾峻,都是刚抵达云河郡数天的年轻人,故而外人几乎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
返回拙安小居的路上。
苏奕悠闲自在,欣赏着一路上的灯火。
黄乾峻则有些惴惴不安,许久终究没忍住,低声道:“苏哥,这次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声音透着羞愧。
“小事而已。”
苏奕随口道,“当然,若经历此事,能让你有所启示,意识到修行和力量的重要,也算值得。”
黄乾峻连忙道:“苏哥放心,自今以后,我定会加倍努力修行,决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修行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跟我保证什么。”
苏奕想了想,说道,“今晚的事情,必然会引发诸多隐患,以你那点力量,怕是根本无力阻挡,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什么,秦闻渊若敢报复,我一力担之便是。”
黄乾峻心中一震,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他很清楚,今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姑丈秦闻渊必雷霆震怒,不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不止是他黄乾峻,还有他那给秦闻渊当小妾的姑姑,以及他背后的黄家,都会遭受无法估量的牵累。
这也正是他心中最担忧的事情。
可黄乾峻却没想到,苏奕似一眼看穿自己内心的担忧,明确表态会一力担之!
这等于是把一切祸事都揽在了他一人身上!
这让黄乾峻如何不感动?
“苏哥,别的我不说什么,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您就是让我现在去死,也绝不皱眉!”
黄乾峻沙哑开口,他眼眶泛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
“些许小事而已,值得你这般?”
苏奕一阵摇头。
不过想一想也对,面对云河郡城郡守这等大人物,黄乾峻以及其背后的黄家,的确太弱了。
一旦遭受牵累
,注定经受不住那等打击。
“既然你跟在我身边,我自不会让你被欺负。等以后你就会明白,别说一个小小的郡守,就是这世俗中一切势力和力量,于而眼中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苏奕随口道,就像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黄乾峻神色怔怔。
似无法想象,苏奕该有着怎样的底气,才能在轻描淡写之间,显露出这般睥睨的姿态。
拙安小居。
风晓峰、风晓然都还不曾睡下,一直在等待。
夜风习习,庭院中的花木摇曳婆娑,簌簌若天籁,偶尔有虫鸣响起,平添一份幽静。屋檐下的灯笼通明,在夜色中洒下令人暖和的光明。
当走进庭院看到这一幕,苏奕心中莫名也感到一丝温馨。
“苏奕哥哥,你们回来了!”
风晓然冲上前来,笑容甜美。
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苏奕笑道:“夜深了,快歇息去吧。”
“嗯!苏奕哥哥你也早些休息。”
风晓然乖巧听话,转身就返回自己房间。
“风师弟,以后不必再这样久等了。”
苏奕走上前说道。
“好。”
风晓峰笑着答应。
想了想,苏奕又说道:“后天晚上,我就会去了断当年咱们在青河剑府时的恩怨,你记住到时候温一壶酒,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共饮。”
风晓峰浑身猛地一震,刚要说什么时,苏奕已折身离开,走进了房间。
“也对,以苏师兄如今的力量,早不必再隐忍和等待了……”
风晓峰心中喃喃。
他想起那天在丰源斋第九层山河殿时的一幕幕。
也想起今日伍天浩跪在庭院外仓惶如狗的画面。
“风大哥,我来推你回房间。”
黄乾峻走上前,笑着推动轮椅。
“黄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风晓峰忽地问道。
“有吗?”
黄乾峻一怔。
“不管发生了什么,切记要和苏师兄说,莫要独自去扛,当年在青河剑府,若非我和苏师兄一向同进同退,怕是早被那些混账东西欺负死了。”
风晓峰眼神带着一丝感慨,“虽然如今苏师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可我知道,只要被他认可的人,就会视若自家兄弟般对待。你若有难处不跟他说,他反倒会很生气,懂吗?”
黄乾峻鼻头一酸,点头道:“风大哥,我懂的。”
直至将风晓峰送进房间,黄乾峻才收拾心情,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晚发生的事情,带给他极大的冲击,一想到当时甚至引起了苏奕的一丝不满,就让他懊悔愧疚不已。
“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黄乾峻心中暗自发狠。
“睡了吗?”
忽地,苏奕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
黄乾峻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开门,道:“苏哥,有事么?”
“拿着。”
苏奕将一沓厚厚的纸递了过去,便转身而去。
黄乾峻错愕,欲言又止。
因为苏奕早已施施然返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是什么?”
黄乾峻返回房间,坐在桌前翻阅。
片刻后,他整
个人呆在那。
那厚厚一沓纸张上,墨迹未干,明显是刚刚书写。
其上记载着的是一门名唤“大星元术”的修炼秘法,其中还有来自苏奕对每一句妙诀的注解和阐述,细致入微。
虽然,大星元术只记载着武道四境的修炼奥秘,可却已让黄乾峻满心都是震撼。
都无法想象,这世上怎会有这等妙诀!
只凭直觉就让他判断出,这是一门堪称巧夺造化的顶尖传承秘法!
相比起来,他们黄家的传承功法简直就太简陋和粗浅了。
也是此时,黄乾峻才意识到,苏奕那平淡的外表下,一身骨头为何会那般傲!
这是有着绝对的底蕴和实力!
黄乾峻呆呆地坐着,嘴唇微微颤抖,心绪起伏,昏黄灯影下,他的眼眶一点点湿润,模糊了视野。
……
另一个房间。
苏奕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灵剑。
许久,唇边不禁泛起一丝满意。
总算有一把趁手的剑器了。
此次炼剑,将他一身的灵材耗掉了大半,仅仅是青鳞寒铁,就耗费了八斤之巨。
并且在炼剑的最后关头,他更以自身精血为引,在剑身镌刻了一道晦涩玄秘的敕令。
此敕令名“采玄”,寓意采撷天地玄妙以御之。
这本是道门的一种炼器敕令,镌刻在剑器上,就等于赋予了剑器的一股独特属性。
比如拥有“采玄”敕令,出剑时,可牵引和御用天地万物之势。
而藏剑于鞘时,灵剑也可时时刻刻皆有“采玄”敕令来牵引天地间游离的玄妙之气来孕养。
最是玄妙不过。
值得一提的是,敕令是由符箓撰写而成,分作许多种,诸如炼药、炼器、战斗、占卜、飞遁……皆有不同的敕令可御用。
在道门眼中,敕令被称作“授箓”。
佛门眼中,敕令被称作“法旨”。
儒家眼中,敕令被称作“敕谕”。
魔修眼中,则视敕令为“秘咒”。
但不管如何称呼,皆可统称为敕令,皆由晦涩神秘的符箓之道来撰写。
“此剑既能御天地玄机之力,便叫‘御玄’吧。”
苏奕轻抚剑身,轻声自语。
锵!
御玄剑浅浅清吟,灵性十足。
这是真正的灵器,和只有一线灵性的尘锋剑完全不同,威力也是天壤之别。
再加上有采玄敕令,让得御玄剑也和其他一般的灵器完全区分开。
把御玄剑收入竹杖内,苏奕没有耽搁时间,开始修炼。
至于尘锋剑,并未被他舍弃,而是藏在了墨玉佩中。
此剑是他转世以来亲手所铸的第一把剑,虽是凡品,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我入凡尘,砺心如锋!
这是苏奕今世剑道的起点,待他日凌绝剑道之巅时,此剑也必将因他苏奕之名,而拥有无可取代的意义!
同样的夜色下。
郡守府。
如仓惶之犬般的秦枫,带着满腔的怨恨,走进了父亲秦闻渊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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