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真的是……”
    “——你们的祖宗！”
    秦方源叹了一口，没想到眼前的这些天魔，竟然刚从虚空显化成形，还没等他出手，就主动跪下来山呼‘真祖’二字。
    这让他很是无语。
    同时。
    也再次验证确认了一遍。
    他，秦方源，真是域外天魔。
    包的。
    没有误会。
    他相信‘平天大圣’那个家伙。
    不会对他撒谎。
    在这一点上。
    绝对不会。
    “绝对掌控权吗？”
    秦方源抬眸打量着这试练塔，发现一共有十八层。
    而他对眼前这些黑乎乎、又透明、又奇形怪状的天魔们，一念之间，便能将其全部灭杀成渣。
    上位，对下位。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更别说，秦方源乃是他们的源头。
    真正的域外天魔。
    “死。”
    秦方源踏入试练区域，在观察完这些天魔之后，他终于选择正式开启专属于自己的挑战之路。
    挑战，只需一个字。
    当‘死’字落下。
    在场的所有天魔。
    全部僵直愣住崩溃。
    化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黑色烟雾里各种恐怖狰狞的面孔浮现。
    有怨恨、有嫉妒、有疯狂、有嗜血、有恐惧。
    仿佛是一切负面情绪与力量的集合体。
    足以让众生万物污秽堕落。
    是整个世界的死敌。
    不可调解和谈。
    “我的力量，该回来了。”
    秦方源看着这一幕，没有畏惧与厌恶，反倒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之意，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收回这些天魔的力量。
    在略微迟疑片刻之后。
    秦方源选择了把黑色烟雾吸入进体内。
    顿时。
    这些天魔的力量，记忆，以及一切神通手段。
    全部被秦方源掌握炼化。
    他知晓了一个不得了的隐秘。
    那就是传承之地天魔战场里封印着一位神族。
    神族。
    天地之长子。
    万物众生之父兄。
    具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力。
    天生地养，天意眷顾，气运钟爱，生来不受寿命限制，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只能击败封印，不能彻底消灭。
    神族，与天魔，有着类似的制度。
    上位对下位，具有绝对的权力。
    但，凡事总有例外。
    被封印在天魔战场里的神族。
    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外。
    “天魔，神族，从羽化仙那里获得的画面，已经有两个字词被验证了。”
    秦方源一边在脑海里感悟熟悉这失而复得的力量与记忆，一边不断出声灭杀吞噬一层又一层的天魔，在半个时辰之内，就来到了试练塔的第十八层。
    第十八层内。
    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片。
    全是与他同境界的圣人五境天魔。
    但这不重要。
    关键之处。
    是那最深处的黑色原石。
    它悬浮在血色玉石打造的王座之上。
    只要有它在，就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天魔，哪怕圣王境的天魔，也可以成千上万的批量生产。
    毕竟。
    进入试练塔的挑战者。
    也有如傅彩鳞一样的圣王境修士。
    或许。
    以前还有更强的修士。
    这就不得而知了。
    “试练塔的核心，天魔的来源。”
    秦方源如入无人之境，成千上万的天魔极为恭顺的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如拜见它们的帝王、神只，似乎让它们死，它们就会死。
    秦方源取走黑色原石，坐于血玉王座之上，俯瞰着这些在外界看来，让人心生厌恶与恐惧的天魔。
    就如同看着一盘盘美味佳肴。
    “天魔之心。”
    秦方源恍如梦呓的喃喃自语。
    这颗黑色原石，漆黑如世间最肮脏之物，但他却清晰的知晓，那是他这个域外天魔的心脏碎片。
    没错，不是完整的天魔之心，只是裂开的碎片。
    亿亿万碎片之一。
    “噗呲~”
    秦方源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他的胸膛，划开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他皱着眉头将这块碎片放入了进去。
    刚一放入，他的整个肉身、法相、神魂，皆是颤抖起来，仿若被无数利刃割破、撕裂、粉碎，让他忍不住惨叫连连。
    如坠入地狱十八层，遭受最惨烈的酷刑。
    但。
    疼痛之余。
    他的心，却无比的畅快。
    就如同一头饥饿半个月的嗜血野兽，突然遇到一碗香喷喷的牛肉，不由自主地想要吞咽下去。
    可惜。
    他不吃‘牛肉’！
    不会被欲念操控。
    谁会被自己遗落的器官碎片控制？
    “桀桀桀……”
    秦方源浑身黑气环绕，如一尊降世魔王，仰望天穹，俯瞰众生万物：“我若成魔，天下无魔，真魔唯一！”
    这是他获取遗失力量的第一步。
    他的修为。
    达到了圣人六境巅峰。
    虽然离圣人后期还差临门一脚，却能稳固在此境，无论是肉身力量，还是元神力量，亦或者是神通、法术的威能，都是突飞猛进。
    此刻的他，哪怕是面对圣人后期的七境、八境，乃至是圣人九境，甚至是九境巅峰，也完全不惧。
    “残缺的碎片，竟也有帝境。”
    秦方源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听着那天魔之心碎片的剧烈跳动声，正不断涌出魔气力量侵蚀他的身躯，将其改造成天魔之躯。
    只要他能持续炼化，那么总有一天，能成就天魔之躯，还能借助这天魔之心碎片一步踏入帝境。
    可是。
    这样一来。
    他的这具‘玉清’分身。
    肯定是废了。
    道路畸变。
    不仅如此，现在的处境也不对，非常的危险。
    秦方源目前正被来历不明的羽化仙盯上，要是真的继续炼化，可能就会被羽化仙真正的识破身份，从而点明他域外天魔的身份。
    到那时，别说是剑宫，就是整个剑州，还有东胜神洲，都不会放过他。
    所以。
    他必须抛弃这刚得到的天魔之心碎片。
    不过已经得到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放弃，幸好，他在发现天魔之心碎片是帝境之时，便想好了退路。
    “一气化三清，帝境第三刀！”
    以天魔之心碎片的境界为基准，正好触及一气化三清天赋能力的底线，以此来斩出他的第三尊分身。
    圣境之下，圣境，帝境，三境三刀。
    如今，将是最后一刀，斩出最后一个分身。
    “禹余天上清境，元气所成，道号上清，名灵宝天尊。”
    一袭血色长袍，无冠冕，无发簪，无头饰，披散长发的黑发黑眸少年，从秦方源的身躯之内脱离而出。
    自成一体，相互独立，不沾因果。
    当这位血袍少年现世，秦方源的一气化三清，才终于入门。
    一本尊，三分身，四人同心。
    “见过玉清道友。”
    血色长袍少年，自在洒脱，无拘无束，浑身黑气环绕，魔威滔天，一看就不像是纯粹的人族。
    要是被羽化仙与剑宫等人看见，绝对会当成天魔给围剿杀死。
    “上清道友有礼了。”
    秦方源颔首作揖示意。
    “所以，我的东西，该还我了。”
    然而，秦方源的话刚落下，一只黑气环绕的稚嫩右手，突然穿过了他的胸膛，一把抓住他的心脏。
    这般变化，属实惊人。
    “从有至无，终结一切。”
    血色长袍少年小脸上，浮现出邪魅狷狂的笑容，黑眸之中透露出疯狂与嗜血。
    随后，他稚嫩的右手轻轻一用力，秦方源的心脏便是被捏爆，唯有那天魔之心的碎片留下。
    “你该死了。”
    当血色长袍少年这话脱口而出之际。
    夺取到天魔之心碎片的他，却没有收手，反而是轰然爆发其内的帝境力量，一举毁灭血玉王座之下的所有天魔。
    当然，在他眼前的‘玉清’分身。
    也没有幸免于难。
    接着，它们的一切，在半空中化为一道黑色漩涡，源源不断地汇入到他的身躯之内，推动着他的境界。
    炼体境。
    凝气境。
    真元境。
    灵海境。
    魂宫境。
    金丹境。
    法相境。
    王侯境。
    “嘭！”
    当境界达到王侯境巅峰时，没有任何的停留，一步登天，没有所谓的半圣境界，直接踏入到了圣境。
    而且。
    圣境不是尽头。
    片刻之后。
    就超过‘玉清’分身。
    踏入圣人九境。
    攀至巅峰。
    “圣人九境巅峰，不差……”
    血色长袍少年作为最后一个分身，如今他的境界，却是本尊与两个分身之中最高的一位，并且所走之路最为独特。
    乃是作为域外天魔，曾经走过的那条老路。
    一条没成功，已失败的老路。
    “出来吧，玉清道友！”
    血色长袍少年挥手之间，凭借着一气化三清的不死性，消耗了先前吸收的本源，重新凝聚出一尊青衫年轻男子。
    “多谢了。”
    此刻的青衫年轻男子，也就是‘玉清’分身，因为重塑身躯，摆脱了先前天魔之心碎片的侵蚀影响，与天魔没有一丝的沾染。
    就算羽化仙前来，也依旧看不破，只能是怀疑。
    毕竟，他的这具身体，是最纯粹纯净的人族之躯。
    “从今日起，我坐镇于此，你可以离去了。”
    血色长袍少年一个转身，脚踩黑气魔云，潇洒的坐于血玉宝座之上，右手握拳抵住太阳穴，紧闭双眸，仿佛是陷入了沉眠之中。
    又或者，是在熟悉掌握自己的爆炸的力量，与那些天魔的记忆，以及炼化天魔之心碎片。
    “半年后再见，上清道友。”
    秦方源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上清’分身，只觉太过于不同，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不像‘太清’那样清静无为，不争不抢。
    刚才的抢夺，可是硬生生打落秦方源这具‘玉清’分身的境界，让秦方源从圣人六境巅峰跌落了下去。
    还好，没跌落破境，依旧是圣人六境，没变成圣人五境。
    简单的接触，就能看出‘上清’分身的霸道不讲理，喜好争夺，连自己人，不对，连自己也不放过。
    “在外面，请称呼我的新名字！”
    就在秦方源离开之际，血色长袍少年闭着眼睛，稚嫩的声音，却说出大人才有的低沉。
    “哦？”
    秦方源愣住，随即转头回望，“什么新名字？”
    “无上元魔！”
    无上元魔。
    上清分身，元气所化，从有至无，终结一切。
    又是天魔真祖，为避讳天意，避开了‘天魔’二字，避开原本的道号‘上清’，以免被人联想推测。
    因此。
    取一字‘无’。
    取一字‘上’。
    取一字‘元’。
    取一字‘魔’。
    所以。
    血色长袍少年的新名字。
    不再是循规蹈矩的道号。
    而是属于魔族才有的称号。
    “无上元魔，取得不错……”
    秦方源瞬间知晓血色长袍少年的想法，认可了这个新名字，觉得以后在接触其他修士的过程中，也要尽量少用‘玉清’二字，而要多用自己另外的称号。
    比如，‘玉清’分身，目前的称号为‘青莲剑仙’。
    只不过，还未打出名声，属于默默无闻的那一种。
    不像‘平天大圣’那个家伙，声名传遍四大神洲，就连贫瘠荒芜的东荒，也是人人皆知这个称号。
    “恭喜‘玉清’通关！”
    “通关成绩，十八层。”
    当秦方源走出试练区域，自身就被阵法传送到一楼大厅，正好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排行榜上。
    第一名，玉清，通关十八层。
    第一名，羽化仙，通关十八层。
    第三名，林寒，通关十层。
    第四名，屠苏，通关九层。
    第五名，傅君婥，通关九层。
    第六名，沐剑屏，通关九层。
    ……
    “排名刷新了，并列第一！”
    “玉清主考官，与羽化仙主考官，都打通十八层了！”
    “天呐，居然真有人能打通关，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
    “不是吧不是吧，我连三层都闯不过，同阶之战，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比不过比不过，天才就是天才，妖孽就是妖孽，天才对于这些逆天的妖孽来说，只是见到他们的门槛吧！”
    一楼大厅，众多试练完毕的修士们，见到排名刷新，顿时震惊了。
    他们本来就没抱希望能够打通十八层，但是，当他们看到玉清与羽化仙主考官的名次时候，还是被深深的惊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坐镇于此的二人。
    一个是圣人三境，一个是圣人五境，这二人，都是在这试练塔之中，打破了千百年来的记录。
    可想而知。
    两人的潜力、战力等有多么的恐怖。
    怪不得能以圣人前、中期的境界担任主考官。
    他们，服了！
    “师尊！”
    当秦方源坐在试练塔内的悬空座位上时，姗姗来迟的石依依，向秦方源鞠了一躬后，才走进试练区域。
    “居然突破到金丹境了。”
    秦方源发现石依依的大境界突破，瞬间知晓石依依这个时候才来的原因，顿时也好奇自己的这个大徒弟的潜力。
    “依依，你又能闯多少层，排名第几呢？”
    想到这里，秦方源的一双重瞳，扫视在了那排行榜前十名的修士身上，而这一看，却让他的瞳孔，陡然缩小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