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徒儿。”
苍老白发的秦方源，屹立于天地间，周身九枚大印环绕，原本染上一小半冰蓝色彩的双眸，更是打破了一半的极限。
已有六成以上。
“东方镜，你还有什么遗言……给为师说的吗？”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话语落下，一步迈出，右手掌心向上，朝前伸出，对着远处的东方镜，恍若在邀请东方镜参加晚宴。
共进晚餐。
不过。
这不是普通的晚宴。
是鸿门宴。
不是普通的晚餐。
是最后的晚餐！
无形的杀机。
锁定了东方镜所在的空间。
让东方镜无处可逃。
“怎么可能……”
此刻的东方镜。
只觉得作为天生镜体的他。
竟失去了对镜面世界内部空间的掌控力。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未有过的情况。
秦方源这个师尊。
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吐槽。
没想到。
他的这个师尊。
竟逆天到这个地步。
是他看轻了对方。
低估了对方。
“师尊，是我输了。”
东方镜发现自己在谈话之间，已经被那满天的冰晶碎片锁定，仿佛他只要有异常与危险的举动，就会瞬发而至。
将他给撕成碎片。
而且。
还是那种无法复活的碎片。
毕竟。
天生镜体的被动能力之一。
就是化为血肉碎片。
来规避致命伤害。
但。
任何的能力。
终究有个上限。
一旦超越上限范围。
就无法发挥出原本的效果。
甚至是。
彻底失效。
“师尊，给你一个忠告。”
“小心无上……”
在满天晶莹光芒笼罩下。
说完遗言的东方镜。
自觉抵抗无意义。
选择了放弃。
东方镜。
陨落。
归墟。
“又送走了一个徒弟。”
秦方源微微摇头，感叹着这第六层的问心之关卡，竟然能混淆时空，将未来的徒弟们送来进行生死决斗。
对此。
秦方源只能竖起大拇指。
认为玄黄塔的主人就是牛。
惨绝无人性。
要不是他只是一个分身。
在石依依的那一关他就结束了。
不过。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他还有一关没通过。
这第六层。
有六关！
正好对应他的六个徒弟。
也就是说。
如果没意外的话。
那么他要通关。
就必须杀死六个徒弟才行。
到目前为止。
唯有石依依反杀了他。
完成‘弑杀师父’的经典成就。
算得上出师了。
“无上？无上元魔……”
秦方源轻声念道。
对于东方镜的遗言提醒。
并不是多么在意。
现在的他。
只在意自身。
如今的他。
踏入到《太上忘情录》的第二大境界。
地之境。
天地万物。
皆为他之器。
这也是他能翻盘。
夺取镜面内部世界控制权。
成功反杀掉东方镜的原因之一。
“那么，最后一个徒弟，看来只有你了。”
秦方源闭上眼睛，整个镜面世界破碎，随后化为光雨落下，让秦方源沐浴在冰晶一般的光雨之中。
接着。
光雨消散。
时空陡然变化。
敏锐察觉到这一点。
秦方源才重新睁开了双眸。
“太阴星。”
无人说话。
秦方源的心底里。
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
在告诉他。
这颗星辰的名字。
“月桂树，广寒宫。”
秦方源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地表上，在经过不知多少时间的步行之后，停在了一座寒气弥漫、晶莹透亮、清净脱俗的宫殿。
在他的记忆里。
这似乎是广寒宫。
而住在宫殿里的仙神。
非常的出名。
广寒仙子。
嫦娥。
“师尊，既然已经到来，何必踌躇不前？”
就在秦方源驻留在原地，不再前进之时，宫殿里传出一道清冷如月神低吟的女人声音，似孤寂落寞万古岁月。
“心有忧虑，自然不前。”
这个声音。
秦方源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正是他的五徒弟。
也是出场的第六个徒弟。
夏霜。
一个被无视。
却有霉运加身的徒弟。
当然。
在秦方源本尊的视角下。
夏霜完全是霉运附体。
不管干什么事。
都是将自己陷入到绝境中。
但是。
每一次绝境。
夏霜都因缘际会的得到了大机缘。
因祸得福，绝境逢生。
种种迹象。
反倒是让拥有第三方视角的他。
察觉到了不对劲与异常。
太多的巧合。
让他觉得。
夏霜非常有问题。
不只是承载了‘瑶池金母’的因果。
就可以办得到的。
肯定是另外有幕后的大人物。
在夏霜身上下注。
就如同秦方源的本尊、玉珑紫与苏孟三人一样。
沦为了苦海里沉浮跳跃。
任人垂钓的鱼儿。
沦为了诸天万界棋盘上。
任人摆布的棋子。
换句话说。
夏霜从一个默默无名，本该死去的普通人。
一举蜕变为了能与天命主角抗衡的人。
甚至。
有几率。
能成为天命主角。
成为一个时代，乃至一个纪元的主角。
未来多变，不可确定。
哪怕是那些幕后的大人物。
也不可能看清未来。
“师尊，何必忧虑？”
“生亦何欢，死亦何欢？”
从宫殿内，传来清冷的女人声音。
对方依旧不愿意露面。
“夏霜？”
秦方源抬眸。
重瞳仙眼全力施展。
试图看穿宫殿内的人。
然而。
哪怕他倾尽一切力量加持。
都无法窥探到对方。
一丝一毫。
也没有。
对此。
秦方源产生了怀疑的念头。
猜测对方是不是夏霜。
不过。
猜测是无用的。
行动才最为有用。
一念至此。
秦方源发动了杀招！
“地·九印翻天掌！”
他没有一丁点留手的打算。
《太上忘情录》的地之境与入魔。
同时加持在九枚大印上。
恐怖的威势。
翻天覆地。
别说是眼前的这一座宫殿。
就算一尊大圣境修士。
都不一定能挡得住。
这一击。
堪比大圣境。
而秦方源的这个‘太清’分身。
仅仅才圣王境！
在后期的境界修炼中。
跨大境界逆伐。
足以传遍四大神洲与中央皇朝。
在未来的人族古路上。
也可威名远扬。
要知道。
人族古路上。
不只有当前时代的。
还有过去时代被封印沉睡的。
一旦人族古路出现。
那么大帝之资的绝世天骄。
也无法充当主角。
或许。
还会沦为配角。
沦为踏脚石。
那才是真正的黄金大世！
秦方源可是期待已久！
“月·极阴玄女诀！”
就在宫殿即将被摧毁之际，一道冷冽的女声，如月神怒叱违逆者，刹那之间，寒气汹涌而出，冻结了所有触及的物质与能量。
将其化为一座座冰雕。
乃至是冰山。
就连秦方源刚才的杀招。
竟也被冻结。
九枚大印。
在半空中变成了冰块。
失去一切玄妙。
似一摔即碎。
“月·无生金母术！”
当秦方源施展浑身解数抵挡来袭的寒气之时，又是一道声音从宫殿内传出，似月神挥动月之神剑，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变革杀伐的庚金之气。
伴随声音而出。
刀枪斧戟。
显化而出。
其锋锐之力。
还未靠近秦方源。
就让秦方源心神颤惧。
要是真的落下来。
秦方源将必死无疑。
这股力量。
超越了圣王境的范畴。
真正达到大圣境的水准。
非‘堪比’二字可比拟。
“是我小觑了你。”
秦方源没想到，这第六关，这看起来完全不起眼，很是倒霉的五徒弟，竟然能在未来走到这一步。
简直是恐怖如斯！
打不过打不过！
举白旗投了！
“师尊。”
“金母玄女体。”
“非极阴，且记住。”
当秦方源被淹没在庚金之气中时，宫殿内再次传来一道声音，不过这一次声音与众不同，不再像先前那般的冷漠平静。
反而是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非极阴……”
秦方源听到这句话。
才闭上双眸。
不再垂死挣扎。
他的五徒弟夏霜。
拥有着金母玄女体。
按照这句话的理解可将其拆分。
其中，玄女为极阴。
非极阴，就是变相告诉他。
这个特殊体质。
更加侧重于金母。
所以说。
夏霜或许是在提醒他。
要重视金母？
或者说。
另外有暗示？
然而。
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他最后的念头。
就停在这一刻。
……
中央皇朝。
白虎城。
秦方源、玉珑紫与夏霜，还有保护夏霜的随从江渔，一起从天空降落而下，给予了这座城池主人一个尊重。
从城门里进入。
“啪~”
“哎呦！”
正在好奇打量着白虎城风土人情的夏霜，突然被秦方源拍了一下后脑勺，顿时一脸不满的转头，朝秦方源质问道：
“干嘛？为什么突然打我？”
“没什么，觉得好玩儿。”
秦方源一想到自己的‘太清’分身，被未来的夏霜给秒杀，那死亡的痛苦感觉，立即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
因为是未来的夏霜所杀的。
就只能小小的报复一下现在的夏霜。
“对了。”
“听说这个白虎城的城主，拥有白虎血脉，且还有一丝白帝血脉，与那位金母有所牵连。”
玉珑紫从路边的一个摊位上，取下一个白虎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突然开口，意有所指地说道。
“白虎，白帝，金母……”
秦方源若有所思，觉得自己要找个机会，去见一见这位白虎城的城主，看一看对方的底细。
“三日后！”
“城主府召开比武大会！”
忽然，一张金色法旨显化于城池上空，散发出大圣境威压的气息，跨越无尽空间距离，传遍整个白虎城。
“夺得魁首者！”
“可为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