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依依问道 芙基考量
作者:倪湾湾的书   命轮运转,依依不舍最新章节     
    杨依依看朝食来了,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又看案几上,今天的朝食准备的特别丰富。一碟牛肉蒸饼、一碟素蒸饼、一小碗八宝粥、一壶甜豆浆、一小碗甜牛乳、一小碗胡荽羊肉汤、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萝卜丝、一盘姜醋拌皮蛋、一盘糖拌蒸山药、一盏香油蒸蛋、一碟子葡萄干、一碟子蜜饯、一碟子核桃仁、一碟子南瓜子仁。还有两样点心,两样果子。旁边人送上来温水与麻布巾,几个人洗了手。
    宇文基边吃不由得感叹,英王家生活果然精致。又想杨家小姐都能干,杨七小姐不用说了,小小年纪能想出这么大主意,敢做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是一般人。杨大小姐也不是俗人,她满脸自信,柔媚中带股英气,说话做事大方得体。听闻把偌大的英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确实是个好女子。她不停地望着我,难道也是有什么意思。想起刚来时英王太妃问自己的婚姻情况,难道是老王妃也有意试探自己吗?
    杨芙看宇文基用膳,速度不紧不慢,动作也算优雅。说起话来声音浑厚,言简意赅,用词讲究。倒是很有教养,只不知性格如何?是不是七妹说的妈宝男。
    杨依依突然发问:“宇文大人,您对孝道有什么看法?”
    宇文基一愣,稍后道:“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以道。”
    杨依依道:“尊敬、关爱、赡养父母,确实是子女应尽的责任,只是凡事不可过分。一个男子会有好几个身份,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孝只是尽了为人子的义务,为人夫可能为妻子撑起一片天?为人父,可能为孩子铺就一条路?”
    宇文基答非所问:“天地君亲师,事情早有排序,只须顺着,何必庸人自扰。”
    杨依依自顾讲起《埋儿奉母》的故事:晋代,河内温县有个孝子郭巨,他本来家境尚好。父亲死后,他把家产分作两份,给了两个弟弟,自己啥也没要,却执意独自供养母亲。因为没分到家产,家境变得十分贫穷,吃穿不足。郭母疼爱小孙子,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孙子吃。为了赡养母亲,他要把三岁的儿子活埋。在野外挖坑的时候,挖到了一罐黄金,罐内还有帛纸一张,说是上天赐给郭巨的,别人不得拿取,从此之后过上了好日子。
    众人听了各自思量,杨依依冷笑:“郭巨这人是假孝。第一,他假仁假义,把母亲拖进贫困。两个弟弟与他一样为人子,既分到家产,自当共同赡养老母。他自己生活困难,非要独自赡养,可曾想过二个弟弟将为世人唾弃,而母亲是否愿意贫苦。第二,他能力不足,大丈夫处世,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连累了老母妻儿,这种废物生来何用?第三,他只尽愚孝,为夫不义,为父不慈,不配为人。第四,他杀害孩子,是要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人种都绝了,他母亲知道了还有脸活着吗?死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先。孝顺孝顺,不是要顺着母亲的意思吗?母亲疼爱孙子,他不应该更加疼爱孩子吗?编这个故事的人就是美化了结局。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使天地有情,也断不会为这等畜生赐下黄金。宇文大人说是不是?”
    宇文基听了这些,心里百转交集。额头不由微微出了汗。杨七小姐,好生犀利。不知道那位杨大小姐,是否也这般厉害。他看了一眼杨芙,杨大小姐脸色也沉下来,好像在审视他。宇文基道:“七小姐一席话,好生厉害。待回去细思了,再与你探讨。”
    杨芙吩咐:“红香,让人取些新鲜的果子,新做的糕点也打上几包,让宇文大人带回去。”宇文基还要客气几句,杨芙起身向几位点头告辞先出去了。
    宇文基回到家时才正午,听说父亲在母亲那院,衣服都没换,先去向父母问了安,把从杨家带回的礼物呈上。
    宇文基的母亲姓郭,今年六十三岁,身高体胖,背稍有些驼了。胖脸上皱纹不多,鬓边的头发却全白了。梳着反首髻,戴了一头的金玉首饰。耳上戴了蝉形的黄金耳坠子。左手上戴了两只厚装的镶宝石黄金手镯,右腕上圈了一串沉香佛珠,手上带了六只各式夸张的戒指。
    她看了安要几上的几样吃食,皱眉问:“基儿,你上午去做什么了?西市还没开,这些从哪里来的?”
    宇文尚书回答:“前日,皇后娘娘荐举儿子,让配合英王府去营建什么图书馆。今天休沐,基儿早上跟我禀告了,要去英王府议事。这些吃食,想来是英王府给的。”
    郭夫人道:“这英王府也怪小气的,累我儿去一趟,给这点吃食,还落了我尚书府吃了他家东西的名声。”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点心吃,觉得绵软香甜,十分可口,不由得点头。又想起来问:“营建图书馆,算是朝廷的公事,还是个人家的私事呀?会不会影响你正常在匠作监的事务?有没有好处,这活儿不会白干吧?”
    宇文基想了想回道:“我想,应该算是皇后娘娘的私事。皇后是图书馆的名誉馆长,她下了手书,让各部门协助,钱却是要杨家出的,还有与杨家有亲的江南李家,也要出一半吧。”
    宇文尚书道:“既是皇后娘娘的事,就不算是私事,基儿好好干吧。匠作监那边不必去了,那里的事我会安排。事成之后,皇后娘娘定会赏下来的。”说着,与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去了尚书大人的书房。
    宇文尚书问儿子去杨家的情形。宇文基把营建图书馆的事情具体说了,让人取来杨七画的效果图与建筑模型。宇文尚书看了也很感兴趣:“这真是杨七小姐弄出来的?她在哪里学的建筑?”
    宇文基笑:“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哪里学过营建之学。估计是有些图画的天份吧。这图也就是看看外观,要营造,根本没什么用。到是这个模型做的不错,比例虽有些不对,但是能让我直观的了解她的构想。”
    宇文尚书问:“营建图书馆,这个主意是谁想的,皇后?杨七?还是英王?”
    宇文基道:“都说是杨七小姐的意思,英王与太妃十分支持,英王太妃都求到皇后那里去了,娘娘举荐的我。”
    宇文尚书又问:“你今天去,杨家怎么说?”宇文基把在杨家听到关于图书馆和印刷术的事都一一说了。
    宇文尚书道:“姑且相信是杨七小姐的想法。前些时日子你还在洛阳,国子祭酒闻大人上书请求朝廷开科取仕,皇上没表态,亲王们观望,太子反对,晋王一派却是赞成的。朝上官员分作三派,一派是世家贵族出身,当然是反对的。一派是寒门出身,靠举孝廉上来的,自然是赞成的。还有我们这伙人凭技能入仕,目前持观望态度。在这节骨眼上,英王家要印书,还要建图书馆,你细想是不是几分意思。”
    宇文基笑道:“我就知道营建之术,朝堂之事却是不大懂的。科举的事,我觉得是好事吧。官员总不好大半出自世家贵族,人家寒门与平民的子弟,也有许多优秀的,最好多给些门路去搏一搏。”
    宇文尚书道:“我看皇上的意思也是开科举,只是现在晋王南征去了,时机还不成熟。等天下平定,需要大批人才,关键这批人才最好脱离世家大族的控制,直接效忠于皇家。所以,开科举是个好办法。可寒门之人读书艰难,资源匮乏,如何与世家大族比拼。这印刷术一出,图书馆一办,寒门士子,甚至普通民众,都能享受资源了,竞争力会大大提高的。所以,皇后娘娘才大力支持,杨家、李家才肯出巨资营造。”
    宇文基道:“父亲高见,原来是如此。我说呢,杨、李两家这么大方。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呢。我也是支持天下人有书读的,世家豪族把控资源,对国家发展不利。”
    宇文尚书道:“这话心里想想就好,不要宣之于口。一来现在还是世族大家把控朝堂。即便将来真的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寒门子弟,也只是中低层的官员。二来,皇上自己出身弘农杨氏,皇后也出身贵族大家。连咱们家也不是寒族出身,你外祖郭家是百年世族。世族之间的关系相互牵连,不是一开科举马上能划清的。国家发不发展的,还不是要看帝后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咱们只把交下来的任务做好了就行。”
    宇文基道:“我跟杨七小姐说好,以后我们父子写书要印发,她给免费刻印。”
    宇文尚书笑问:“这是好事,我也有心把写的书整理出来,要是杨七小姐能印刷,我很乐章让她帮办。这施工图,你多咱能弄好呀?”
    宇文基笑了:“这个工程不算复杂,地皮都是现成的,离水源也近。我明天就去现场勘测地形,加紧些出图,十几天就差不多了。”
    宇文尚书道:“今天你母亲请我过去,说起你的亲事。说是相中她母族里的一个女孩,是你三堂舅家的嫡次女,今年十六岁了,长相秀丽,性格温和。女红家务都挺好的。读过几年书,此许认得些字。”
    宇文基道:“父亲,儿今年二十有八了,找一个才十六的姑娘,您觉得合适吗?三堂舅家我知道点,是乡间的大地主,以种田为业。他本人不读书,只认得些字,会些术算,能看懂账目。他的三子两女都不读书的,只启了蒙,略认得些字。几个表兄弟姐妹脑子都不大好使,见识浅薄,目光短浅。这样的姑娘,儿子不愿意。”
    宇文尚书叹口气:“你也知道你二十八了,家里都愁死了。本来能娶个世家大族的儿媳,让你母亲给搅黄了。咱家上一代的恶名还未完全消除,家里的产业也有限。你大嫂进门是持了皇后娘娘赐的戒尺,你两个二嫂也没了。不说都城,凡是有些脸面的地方大族,都嫌弃咱们家呢。拖到现在害得你也没成上家,为父想起来是既心痛又无奈。你外祖郭家自汉魏就有名,到现几百年了,虽有些良莠不齐,好歹也是是世家大族呢。”
    宇文基想了想,把今日在杨府里见了大小姐的事说了。宇文尚书一听笑了:“莫非杨家大小姐对你有些意思吗?营建图书馆本与她无关,她出面拜会了你,怕是有相看之意,你觉得如何?”
    宇文基道:“不好说,我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我见过的这两位杨家小姐都十分厉害。杨七小姐年纪不大,脑子好使,口才犀利。杨大小姐虽然没说几句话,但面带自信,态度从容大方,管理着英王府内宅事务,显见得也是个能干的。但太厉害了,我怕承受不来。”
    宇文基就把杨七关于孝道的言论与父亲讲了。宇文尚书却笑道:“有趣,你也知道,咱们家过去的那些事。你祖母的脾气十分古怪,不容人的,你祖父又是个不管事的。我大哥从十七岁开始议亲,到二十八岁时也没订上亲。后来好容易成了亲,他媳妇不到两年,被你祖母挫磨,一时想不开,留下书信上吊死了。大嫂娘家好生凶狠,领了族人到咱家喊打喊杀的,差点血渐当场。不但把嫁妆全拉走了,还索赔三千六百贯。你祖父自知理亏,只能赔了钱。李家还不满意,让御史参了咱们家。还到处哭诉说咱家的闲话。弄的我家一时臭名昭着,连累我们几个兄弟也不好议亲。还是你外祖家看中为父在营建上面有些本事,不嫌弃咱家的名声,把你母亲嫁过来。那些年,你母亲也是悍勇,不惧世人眼光,与你祖母不停争斗,给我争取了生存空间,也顺利养大了三儿三女。”
    宇文基听了,暗暗想起父亲三兄弟的家庭境况,不由得叹口气。祖父一过世,父亲几兄弟不顾母亲强烈反对,就急着分了家,谁也不愿意赡养祖母。还是大伯父勉强把老夫人接去恩养。小时候,常看见祖母过府来,与母亲争斗。祖母古怪,母亲彪悍,两人争吵,父亲缩着脖子做壁上观。
    又想起大伯父在妻子过世后,一辈子没成婚,只收了一个侍妾,生了两个庶子。叔父娶了三任妻子,只有一儿两女。头一任和离了,留下一个女儿,现在已经出嫁了。第二任被休了,没有子女。祖母过世后,第三任才入门。三年后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一岁。后生了一个女儿,方六岁。
    宇文尚书道:“你还记得十几年前你祖母过世时,那场闹剧吧。你祖母的娘家,我那大舅领了人来闹灵堂。说是儿子、媳妇不孝顺,他姐姐死不瞑目。打了你大伯、你叔父,还要打我与你母亲。你母亲娘家也很厉害,为了护着自己家女儿,与他们大打出手。最后,你母亲娘家把我母亲娘家的人打跑了,你祖母才顺利下葬。没想到,一代传一代。咱家的孩子是什么命啊,轮到你,又是这样的命运。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成家,为父心里也是难受啊。”
    宇文基听了也是十分感慨。自己的母亲郭夫人为人,真是一言难尽,目光短浅、心胸狭窄、脾气暴躁、好勇爱斗。年轻时与家姑斗,后来与丈夫斗,现在与儿子媳妇斗。越斗脾气越差,越斗还越精神。想到这里,自己都不敢想娶妻的事了。
    宇文尚书盘算着:“基儿,我觉得杨大小姐与你很是适配。这杨家小姐早过了二十了吧,年龄相当。你也见过她本人,据你所说,长相与能力还不错。英王府的门第挺好的,英王是宗室成员,英王妃出身清河崔氏,崔家的几个兄长子侄都在地方上任官呢。做为英王府的嫡长女,杨家这位小姐在英王府应该很被看重的。到时候,让皇后娘娘出面,给你们赐婚。你母亲再彪悍,也希望你成家立业的。”
    宇文基道:“母亲那个脾气,发作起来,连父亲也不敢回嘴。儿媳妇在她面前,更不好过。可杨家小姐,怕也不是好惹的,英王是宗室成员,英王又是武将出身,他的女儿可是将门虎女,怎能受委屈。万一闹起来,我在中间可怎么办呢?”
    宇文尚书道:“你母亲最怕皇后娘娘。咱这位娘娘,连皇上也避其锋芒呢。上次你大哥成亲,你母亲不是反对。皇后娘娘把你母亲宣进宫去,劈头盖脸一顿训。还给你大嫂赐下一柄戒尺,你母亲再也不敢作祟了,现在你大嫂不是过得很好,还掌了家。我觉得杨大小姐肯定能跟你母亲处好,因为你母亲是有点势利眼的。这种家世的媳妇,她不敢太过份了。实在不行,你外派几年,夫妻感情稳定了才回中兴。”
    宇文基听了点点头:“我再琢磨琢磨吧。姻缘天定,该成的,不急不争也成,不该成的,凭你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宇文尚书道:“你这般年龄,要立起来。婚姻不是两情相悦就成的,而是要审时度势,衡量利弊。回头我与你母亲说,让她托人去提亲。成不成的再说。”
    宇文基道:“千万不可,这图书馆营造之事与他们关系最大,我也要与杨家人频繁接触,讨论事情。如果杨家不同意,见了面岂不尴尬。等营造工程成了,再议吧。母亲那边,还是父亲说情,拖上一拖。”
    杨家这边,杨依依去寻她大姐。杨芙还是正常作息,并没有被宇文基影响。杨依依问:“大姐,你对宇文基的看法怎么样?”
    杨芙道:“才见一面,能有什么看法。外表还不错,营造上面有能力,家世尚可。”
    杨依依道:“你不怕他是愚孝之人?”
    杨芙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事。他父母生他养他,供他吃穿,扶他进了朝堂。他孝顺父母,听他们的话,这不是正常的吗?他这个年龄,又不是青葱少年,见了女子就心生爱慕,不管不顾。怕是要计较得失,衡量利弊。我的条件就在这里,今天这般作为,他也知道府里的意思了,自然会考量的。我年龄大了,不能再挑拣了。如他来求娶,就是有缘分,我肯定答应。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是要挑拣其他人的。如有别的缘分捷足先登,我也会答应。”杨依依听了叹口气。看来过了年龄的男女,就是现实很多。
    杨芙问:“前天,四妹妹到我这里来了。问了一些有的没的。那天吃铜锅,与荆儿同来的王咏先生,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杨依依回想一下:“哦,他呀,三哥与四哥在开阳书院读书,对王院长家还是有些了解。河东潞州王家这一辈有三兄弟,是书香传世的人家,三代都开山授徒。院长姓王名相,字上元,排行为长。他二弟王桥,字端午,在老家潞州也开了一家青衿书院。此人的前妻因病过世,留下长子,名叫王咏,字玉成,二十五岁。王端午花了大钱,娶了荥阳郑氏旁支的庶女做继妻。这郑氏略有家世,为人不贤,把家产把的死死的,只疼爱自己的两子一女。这王咏也是个没气性的,不争不闹,只知道读书,到现在还没成家。去年来开阳书院投他大伯父,在书院教几个蒙童。外表长得秀美,性格温和。听三哥说学问极好的,很有语言天赋,懂一些胡人的语言,各地方言也听得懂,书法也很好。王先生想给他谋个国子监助教的职,在三哥那里借了一笔钱。估计明年开春,应该就有信了。”
    杨依依喝了一口薄荷饮,想起什么来:“大姐,这王咏不合适,你千万别惦记。你是英王府嫡长女,父系是弘农杨家,母系是清河崔氏。大伯母不可能同意跟王家这样的家庭结亲。这王咏除了长得尚可,书法学问还好,没有什么地方能配上我大姐。万事都躲不过经济,这王咏即使谋得了国子助教的职位,不过是从六品,年俸八百斛。他在中兴并没有房产,更没有地产。家里继母当家,聘礼也不会太多,过了门不是受穷就是受气,你何必想他呢。”
    杨芙啐杨七一口道:“随口一问,你胡扯些什么呀?我是觉得四妹妹对他有点意思呢。”
    杨依依想了想道:“要是四姐对她有点意思,我却是赞成的。四姐姐不比大姐姐,李夫人到底是出身商户的,还是平妻,这世上就有些人挑出身。王先生出身也算河东有名的书香门第,又有学问。即使不能入国子监,将来走科举也可以。他家继母不贤,没人张罗,正好李夫人有钱,好张罗。”
    杨芙笑道:“明天我就告诉你四姐姐和李夫人去,说你编派她们。李夫人的脾气可不大好,肯定要找你算账。”
    杨依依道:“我说真心话。再说,这不是四姐自己跟你说漏了嘴,肯定是心有所想,才会说出来哟。要想成事,还是巴结巴结我,我去跟李夫人说去。”
    姐妹两个说说笑笑,杨芙心里对宇文基的印象更深刻些,有些隐隐期盼之情。
    杨依依是个脑子管用,嘴好使,但没什么实际操作能力的人。图书馆营造的事情交给宇文基,听人家都安排明白了,自己放了心。马上恢复每日正常作息,静等各方面的消息。
    这日吃过晚食,想起自己上小学时背过的《三字经》,觉得很适合用来启蒙。只是这书是南宋的人做的,里面有些词句典故用在现在不合适,要删减一些。挑着灯,连夜默写了《三字经》,一字一句的斟酌。一边解词,释义,一边写出译文,遇到不合适词句就用笔划掉,如“唐高祖,起义师……建民国”之类的肯定不能出现。
    这一宿净折腾了,写写停停,头发都揪散了,早忘了以前说晚上爱护眼睛,不出力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