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祖母后事 淮北疫情
作者:倪湾湾的书   命轮运转,依依不舍最新章节     
    皇后的身后事办的很隆重,由太子夫妇主理,各部协理。皇陵的地下工程早就成了,又抓紧时间把地面上的主体工程规整一下,就能用了。
    皇后病了不短的时间,一应葬具早准备好了。装裹好,皇子公主及其家眷们守灵,宗族里老一辈的来吊孝上柱香。小一辈的陪着守灵举哀。文武大臣,内外命妇,轮流致哀。这种国丧大事,没人敢懈怠,一切挺顺利的。
    国丧过后,除了守孝事宜,众人又恢复了常态。
    皇后的过世给皇帝的打击还是挺大的,每天处理完国事,就一个人郁闷。虽然,皇后的强势与擅妒让皇帝不喜,但是两人结发夫妻,开国帝后,相互扶持多年,生了十个孩子,感情很深。
    一众皇子公主为了表孝心,纷纷给父皇送上奇珍异宝、骏马美女。现在宫中没有皇后虎视眈眈,那些女人开始花招百出。燕文帝与这些女人一热络,头发更白,眼睛更花,耳朵渐聋,精神不济。朝政渐渐地都丢给太子,自己只管吃喝玩乐,过起养老生活。
    太子妃心里高兴,那些巴结的人上赶着给他们夫妇送礼,太子妃收礼收到手软。
    杨依依找了个时间,问跟身边多年的两位姑姑:“两位姑姑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如今娘娘薨逝,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两位姑姑对视一眼,忙道:“没有什么打算,就是跟着姑娘,听姑娘安排。”
    杨依依点点头直接道:“当初实在是父不仁母不慈,身边没有人可用,才厚着脸皮跟皇后讨要人手。你们时常把我的行踪与话语报给宫里,我十分反感,我早就不想再用你们,又怕皇后太子多心。你们跟我一场,我不亏待你们,去我叔母陈夫人身边服侍吧。她那个人没什么见识,耳根子又软,有些小聪明就以为自己能耐的不得了。两位姑姑见多识广,又武艺高强,有你们在她身边提点,我才放心。待遇由我支付,比以前涨上两成。以后两位想养老了,我会让两个弟弟给你们安排好的。”
    两位姑姑心里叹气,杨七小姐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她羽翼丰满,能力绝佳,不再需要她们了。自从皇后过世,两人也是心里忐忑,杨七早厌烦她们了,外出也不带她们。回宫没门路,又无家可归,去陈夫人身边也挺好的,至少很安稳。
    陈夫人对两位姑姑很满意,这是宫里出来的老人,礼仪极通,又有一身好武艺。最妙得是,月例还不用自己支付,就算是杨依依有孝心了。
    陈夫人盘算了这么多年,现在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过得不错。
    杨依依二十有三,似乎没有嫁人的意思。虽略有遗憾,但转念觉得这也挺好,她这些年不知道存了多少家底,不嫁人,这些财富将来还不是得给她两个亲弟弟。
    白先生是大才,把两个儿子调理的很优秀。杨蒿快十五岁了,前年进了国子监初级班的正义堂读书。成绩一直是优等,武术基础也很好。杨蕴十二岁,借杨侍郎的光,刚进了国子监初级班的广业堂。成绩可是最优等,为人处事比同龄人超出一大截。想起两个争气的儿子,陈氏心里就美滋滋的。
    相比之下,杨荀现在调到淮南寿州府兵中当参谋,不上不下的地方武官。杨茭在外族当王后,这辈子是见不上了。杨芹是个老实本份的孩子,在开阳书院读书,成绩中规中矩。杨荫那个庶子,文不成武不就,借侄女女婿王咏点光,在开阳书院混日子。杨荷一个庶女,人才中等,看不出什么好来,只要她不作妖,让侍郎大人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就行了。
    开燕二十四年,中元节第二天,一向精神很好的英王老夫人突然就倒下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杨家众人皆惊。不光宫里派来了御医,通善医馆的一众名医走马灯一般进出英王府,最后众人结论一致,是脑中风了。这个病不好治,吃中药调理试着看吧,老王妃又上了年纪,恐怕时间不多了。
    杨依依吃了一惊,老夫人这个年龄,血管比较脆弱了,如果有血栓或高血压什么的,引起脑出血就麻烦了。以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能动手术,又没有特效药,恐怕不好办呢。
    英王着急地问:“张太医,这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呗。还是张医官艺高人胆大,提议在老夫人脑部取穴下针,看能不能效。要是老夫人苏醒,再吃止血和疏通经络的中药调理。英王问张医官,有多大把握。李医官苦笑:“这个病急,要是不下针,必死无疑。要是下针,只有一两成希望。”
    杨依依虽不是医者,到底从更先进的时空穿越而来,对这个病理也比英王更了解。就劝英王同意,不管后果如何,都不可怪罪医者。张医官这才放心,在老夫人脑袋上扎了十几针,连续四天,老夫人终于醒了。孙小宛与柴胡商议,用银杏、三七、泽兰、菖蒲、黄芩、蒲黄等中药组方调理,希望缓解中风症状。
    到了九月,老夫人思维略有起色,只是偏瘫症状更严重了,说话也大舌头样的不清不楚。老太太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这是大限到了。让把在都城的儿孙们都叫来,几个在外地的孩子叫人通知了,能赶上的见一面,赶不上的就等着奔丧了。
    老夫人歪歪嘴,示意身边的陈妈妈把她的东西都取过来。老夫人过了七十之后,早就开始安排后事,写了几页纸。陈妈递给英王,英王念给众人听。
    除了对众人的期许和鼓励,把自己积攒的财物也分发下来。老英王留下的一些好东西,一半给了英王,剩下的给几个儿孙各留几样当念想。自己的首饰分给英王妃、李夫人、陈氏、杨姑母、几个孙媳、几个孙女、外孙女各三两样,做个纪念。金银、丝绸、铜钱分成六份,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家各拿去一份。手里有青龙坊、通善坊的一些房产地契都给杨依依,因为只有小七没有父母疼,到现在也没有嫁出去。
    英王妃撇撇嘴,心里不满意。但在众人面前,也不敢太出头。事情交待完了,老夫人心头也松快了,有些累,微闭了眼休息,众人也轻手轻脚地退下去了。
    英王妃跟英王埋怨:“母亲也太偏心了,我不服。体已钱平分六份,每家一份。老二、老三、老四早都没了,只有一个过继的嗣子,小姑家里也只有一个出嫁的女孩子。可咱家孩子最多,这样分配,咱们岂不是吃亏了。青龙坊、通善坊的房产地契都给杨七一个人,凭什么呀?”
    英王搔搔头分辩:“母亲一点不糊涂。咱家孩子虽多,可我是长子,不但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还掌管了家里的大部分产业。我现在又能赚,何必算计母亲那点体已钱。母亲的孙女、外孙女都出嫁了,出嫁时母亲都补贴了嫁妆。只有杨七一直没定下亲事,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也没到位。杨七又能耐,对家里的贡献也大,母亲把青龙坊和通善坊的房地产给她就对了。中兴城东南角那几坊都是杨七经营的,给了她能更好地综合利用。不给她,给了别的孩子,将来因为分配不均或争夺利益又闹翻了也不好。”
    英王妃悻悻的:“哼,母亲的后事,是不是五个府里都要出一份呢。都是儿孙,也不能咱一家出钱出力吧。”
    英王一听就心烦:“母亲身后用的东西,她自己早准备好了,咱们不过出面办理一下,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虽然过继了,茴儿与荃儿也是我亲生的,他们两府里,家底本来就薄。那府里的蒿儿才十五岁,还在上学,要不是杨七帮忙,根本撑不起来家。他三家到时候尽到个人心意,出多少算多少,不用硬性规定。”
    开燕二十四年,十月初十,大早,秋雨阴冷。陈妈妈急冲冲地来报,昨夜她跟林妈妈守着老夫人。老夫人一直很安静,后半夜略哼了几声,两人去看,并没有醒,以为是梦中呻吟。今早上再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气息。
    老夫人从发病到过世,有近三个月,英王早就知会了族里,心里都有准备。男的由英王、杨侍郎、几个回中兴的孙子主管。内里由英王妃主理,长孙媳王氏协理,李夫人,陈氏也帮着。杨姑妈是出嫁的女儿,虽不管事,却哭得最真心。
    杨依依念着祖母把自己养大,是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心里就难受得紧,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当家人。杨七哭得眼睛肿泡泡的,跟英王夫妇道:“祖母走了,我心里十分难过。但是,伤心归伤心,咱们办事要低调些。自从皇后娘娘过世,皇上行事越发让人心惊,多疑,喜怒无常。太子夫妇也是原形毕露,贪财好色,好大喜功,又爱嫉妒。”
    英王收了悲伤,点点头:“皇上身体很不好,女色上又不节制,饮食上也放荡起来,早有中风之兆,我那个当御医的老亲家可跟我透露了。说不得,也就这两年的事,咱们家是要收敛些,静观以后。”
    杨依依提议,表面上低调薄葬,以减轻帝王侧目。然后由英王牵头,家里不论男女,各出一份心意,以祖母的名义捐资,在华阴老家建一座以兰馨命名的学院,允许本族和乡亲们的子弟来就读。英王想一想就同意了,众兄弟姐妹也都是赞成的。英王出资最多,杨七紧跟其后,李夫人捐了很大的一笔钱,杨姑妈跟李夫人一样,陈夫人也不肯落于人后,咬牙捐出一笔钱,其他孩子也都慷慨解囊,事情还挺顺利的。
    老夫人过世,太子与太子妃都亲往祭拜。皇子公主各府,文武大臣,亲朋好友都来祭拜。
    见丧事办得低调,停灵时间也不长,大多数人都赞成,觉得杨家善于揣摩帝心。也有极少数议论英王家不孝,没把老人的事办好。
    太子让人时刻关注着英王几家,里外的事大致也了解一些,跟太子妃聊:“英王族兄心眼不少,这才是低调做人,高调作事。以老叔母的名义在华阴建兰馨书院,允许周边乡亲的子弟入读,困难子弟不收学费。乡人淳朴,心里不知如何感激杨家呢。”
    太子妃笑:“是啊,太子一直提倡科举入仕。只要读书有成,就能参加科举,哪怕只过了乡试,也具备了秀才的身份。皇帝恩准,入士后不服徭役,减免税赋。可又有多少人有机会读书呢,杨家此举到是会邀买人心啊。”
    太子道:“反正是我杨家宗亲,只要没有反意。便是邀买人心,也不碍事。我不担心英王一门,英王是个识时务的,杨侍郎也是个文人,没那么大的志气。倒是我那个好大哥,真是让人膈应。”
    太子妃冷哼一声:“皇家无父母,何况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父皇身体愈发不好了,还时常惦记着大哥,你两个弟弟也有些蠢蠢欲动,还是要盯紧了那几家,不要让他们节外生枝。”
    太子叹口气:“这些人,孤早都防着了,不碍事。孤现在更担心,来自淮北的疫情。前面淮北大旱了两年,全靠朝廷发放救济粮,日子苦不堪言。去年秋季又连续降雨,酿成水灾。临近地方的官员都不约而同来了奏书,诉说淮北的惨状。大水黑黄翻滚,水面漂浮数不尽的人畜遗体,偶尔能看到柳树东倒西歪的微露在水面上,落满蝇虫。恰逢母后的大丧,就没及时理会,让地方官员安排。淮北来奏,现在水落了,生民百不余一,家园尽毁,缺吃少穿,无法抵御寒冬。最可怕的是,瘟疫漫延,不可控制。”
    太子妃大吃一惊,大灾之后有大疫,要是处理不好,不但会死人无数,结局惨烈,还会激起民变,揭杆而起。
    朝里也都知道淮北疫情,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问三不知。有些人虽知道厉害,却无计可施。有些人忧心忡忡,就怕瘟疫失控波及自家。
    英王早荣休了,如今只有英王的爵位和太尉的虚名,蒙皇帝恩准,也不怎么上朝。他早听说淮北有疫,非常忧心。找了杨依依商量:“依依,淮北疫情情况很严重了。朝廷还没有好的应对方法,我看早晚要坏事。这可怎么是好呢,你也算咱家最有见识的,你可有什么想法。”
    杨依依摇头:“大伯父,我能有什么法子。小宛姑姑招集了医馆的大夫,正研究《伤寒杂病论》呢,整理了桂枝汤、麻黄汤、葛根汤、小柴胡汤、小青龙汤,大青龙汤,干姜甘草汤等方子。又没面诊,不知道具体是哪种瘟疫,方子能不能有用,天知道。”
    英王道:“淮北百姓,百不余一,我一想起来,心里难受。咱们总要做点什么,我也安心。”
    杨依依问:“这是瘟疫,举国抗疫都不一定有用呢。咱们能配合,不能主理,这是犯大忌的。您要想做点什么,就多囤粮食、食盐、黄糖、麻布、石灰,等朝廷出了章程,给灾民送过去。您写信给三姐夫和李圭大人,让多准备海盐,粮食,我再让食品厂出产一大批方便食品备用。我让药局那边多进相关药草,制些中成药丸。”
    英王点点头:“那,我们是要无偿捐赠,还是低价销售?”
    杨依依想了想:“大伯父,皇帝身体不好,国事已经不大理了,现在太子监国。太子是个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太子妃更是个爱财如命的,没当皇后呢,就把国库当自己家的。让他们出钱,我看有点难,不如图个名。您都荣休了,我又是个臣女,不需要什么前途。这些事不如让哥哥们出面做,积下善名,对以后的前途大好。”
    英王听了微微一笑:“杨家能有依依这样的孩子,真是幸事。听你这一说,咱们既能为国为民做点事,又能对子侄们的前途有助益。”
    太子与朝臣们议论了几天,淮北疫情大爆,向周边漫延。杨树叹口气:“皇上,太子殿下,老臣建议,应派出十六卫中的三支大军,立即封锁淮北边境,切断交通,民众隔离。晓喻全国各州县,立刻登记淮北户籍的人,查明是什么时间从淮北过来的,只要有嫌疑,马上扣押隔离。疫区的人一有发病,马上单独隔离,给药七天,如无好转,马上挖深坑垫白灰,坑杀。如有村庄寂灭,放火烧村,以绝后患。”都知道瘟疫厉害,有人出主意,当时便有很多人附议。
    李御史上言:“朝廷要赈济衣食,安抚民众,并组织医疗团队,奔赴疫区一线。”这个提议很合理,太子也准了。
    户部杨芮进言:“家父虽已荣休,却心系国事。通过燕兴邸贸易,购得一批粮食、食盐、黄糖、麻布、白灰,嘱咐臣进献朝廷用以救灾。”
    太子听了大喜,大力夸赞了英王与杨芮的善举。
    杨荆也进言:“我和七妹让印刷厂印制了一批医圣的《伤寒杂病论》,无偿分发给各州县研究。还印发了一些抗疫的实用手册,里面有许多环境消毒和增强免疫力的法子,应该也是有用的。通善医馆的大夫们通力合作,共同研究,改良了几个抗疫的方子,制了一大批药丸,扶本抗疫丸,可以放发疫区试用。另,家母代表江南李家,为疫区捐赠大批白灰、建材、木材、煤炭,用以帮灾民重建家园。”.
    太子听了,也大加赞赏,李家义举,为商家楷模。许诺若疫情得到控制,将奖赏通善医馆。
    杨蔚赶紧上奏:“我也向七妹的食品厂订制了一大批方便食品,捐给疫区的军民。”
    太子又逼着宗族成员及达官显贵,向英王一脉学习,要有为国为民的思想。在大疫面前,万众一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随后令楚国公杨树为总指挥,调淮南府军、江南府军先行封边,中兴十六卫中的三支赴淮北帮助封锁交通,禁止疫区流民乱窜。
    接到南粤李圭急奏,请求捐海盐一千八百担,粮食五千担,黄糖两千五百斗到疫区。
    琼州尉迟殿臣急奏,捐海盐一千八百担,果干两万斤,海带两万斤,木棉被子五千条到疫区。
    各地官员有样学样,各有捐赠。太子考虑了很久,令五驸马萧绍统筹安排救灾物资。
    一直到过了端午,淮北才传来喜讯,疫情得以控制。通善医馆改良过的药丸效果还好,对七成的病者有效,那些吃了七天药不见好转的病人都被坑杀,阻绝传染源。
    各种救灾物资也都到位,官兵开始协助痊愈的民众清理水源,重建家园。过了夏季,淮北地区逐渐平静下来,瘟疫基本消失。
    太子命各部重新整合淮北的地方官员,对劫后余生的民众进行登记。对受灾地域免赋税五年,免徭役七年,三年内由朝廷免费发放粮种、农具。由当地官府重新规划了村庄,按成丁划分宅基地,分给田地、农具、种子。淮北民众听了这些旨意,都歌颂帝王与太子的恩德。
    随后,民众开始开垦土地,准备种冬小麦、油菜、大蒜。全国都松了一口气,这次瘟疫总算平安过去了。
    太子高兴了,亲自奏请皇帝表彰有功臣民。皇帝久不上朝了,身材消瘦,两腮塌陷,眉眼低垂,老得不象样子。听说淮北瘟疫已平,皇帝心情不错。太子说要奖励有功之臣,皇帝也十分赞成。
    头一位有功之臣是楚国公杨树,之前因反对太子征高句丽被降职成御史大夫,现重新升为尚书右仆射,赏钱一万贯。
    次赏英王一族,几位带头捐资的公子,各升职一级以示嘉奖。
    三赏五驸马萧绍,统筹物资有功,给了户部员外郎的实职。
    四赏各地捐赠物资钱帛、参与建设的官员,地主,还有参与封锁边界的军队。这部分人数太多,多是口头嘉奖,有些给写个条幅,少数人升了职。
    朝堂上无人不服,盛赞皇帝与太子赏罚分明。
    月余,琬德长公主求见皇帝,文帝对自己这个长女心中有愧,一向宽容。待长公主行完礼,就赶紧赐座,让宫人上茶和点心果子。
    长公主看父皇垂老,惊道:“父皇,您才六十有余,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病了?您是皇帝,富有天下,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那些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就送走吧,有病就让御医给看看。”
    皇帝慈祥地笑笑:“是朕不好,放纵了自己,后悔也晚了。要是有你母后在,朕也不会到这般地步。以后改,养一养就好了。”
    父女俩都沉默了。皇帝强打精神:“自你母后过世,你很久都没进宫了。今日求见,有什么事吗?”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递过来一封信:“父皇,儿臣收到一份密信。信上说五驸马在经手淮北救灾防疫物资与钱帛时,贪污过半。经手的米粮多是陈米霉面,农具与粮种多是以次充好。还倒买防疫药丸,坑害染病民众。这样欺上瞒下之徒,还受了朝廷嘉奖,实在让人不服。另说,楚国公杨树心狠手辣,并未按事前商议的防疫策略执行。手下一众兵士,一村一村排查过去,到处索贿。每到一处,村民如有钱帛奉上,才会发放食水与药品、消毒物资。如果一贫如洗,就围村焚毁,把整村民众活活烧死。因恐走漏风声,在被焚村庄周边放置食水,如发现食水有人取用,说明还有活人,就会进行搜捕,捉到的人无论染病与否,一律挖深坑垫上石灰活埋。”
    皇帝面色铁青,咳嗽几声。长公主起身搀扶皇帝,皇帝抓住长女的手腕:“这个消息准确吗?你查证过了?”
    长公主点头:“儿臣是前朝的太后,本朝只愿做个闲散的公主,不过问国家大事。我收到这封密信,也是要信不信。不过儿臣到底也是大燕长公主,不想父皇被人蒙蔽,也不想民众对朝廷失望。随便让人去调查了一下,防疫药品价贵是有的,陈米霉面也有,食盐、石灰、铁器,涨价十倍,建材也涨价三五倍不等。其他没查出什么来,不知真假。”
    皇帝喘气越来越粗,一屁股坐到床上。吩咐高总管让暗龙卫统领来见他,秘密调查,务必查出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