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钳口角
作者:一不涐   四字小说最新章节     
    纸人?!
    我后退几步,摸到的却是冰凝凝的墙。
    可视野中,那里分明是出口、是街道。
    路人还在行走,车还在一辆辆地挪动着。
    “周天天,你在吗?”
    我尽量不去看店员,用一侧的膀子贴紧墙。
    我摸过每一块皮,直到某处的墙砖开始松动。
    管不了这么些了,保命要紧!
    我怼紧砖头,它填补的画面正是“安全出口”四字处。
    忍一忍吧,对不起手了!
    一拳下去。
    印于心间的的不是让人倒吸凉气的疼痛,而是具有巨大弹性的冰凉。
    这东西还有一定的弧度,像个适合抓握的把手。
    我又狠狠一拳下去,这东西鼓起的程度更大了。
    我乘这个机会一把扣紧了溜滑的东西。
    鳞片的触感。
    我愣了愣。
    ——蛇?
    面前的这堵墙,是蛇的产物?
    蛇伪造出了各种颜色,汇聚了一整面顶天立地的墙!
    我虽不喜欢蛇,但还没到见着就跳脚的地步。
    既然让我捉住一条,那我便抽出全部!
    我使出吃奶的劲往后拽这堵墙,奈何毫无作用。
    既然出不成,那我就进。
    我主打一个反心理:它防备我向外的里,空隙也会因此大开。
    这时候只需小小的换个发力方向。
    蛇身上的润滑给我带来了不少好处。
    我的膀子一溜就钻进了墙洞里。
    一只手拉住了我。
    “周天天,老小子!是你吗?!”
    背后的窸窸窣窣越加响了。
    那些店员绝对不是纸人,是蛇的伪装,四面八方——都是蛇……
    “不管你是谁了,告诉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龟不会让参与者离开,而蛇却说只要后三名的完成度有变,大家就会强制进入中场休息。
    我们现在不是虎,我们是龟。
    只要不说话,我们的百分比应该就不会动。
    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活动秩序。
    蛇声越来越大,我不得已关闭了加强的听力。
    抓住我的手松了几秒,随即一张戳人的草纸被塞进了我手里。
    墙壁在发疯地膨胀,蛇跟线面一样,它们顺着我伸出的手臂蔓延,组建出越来越厚的墙壁。
    最终,墙对面的手和我强制分开。
    我的整个手臂也被吐了回来。
    直到这时我才感受到手臂的酸疼。
    蟒蛇不以毒性制胜,它们用绞杀。
    从手臂根到指尖。
    重新回归的血液冲击每一根毛细血管,它们几近爆炸!
    我龇牙咧嘴地忍着痛,另只手掰开自己的指头。
    一张符跃然眼前。
    对面果然是周天天,真好……
    先不看内容是什么。
    先看看后面的情况!
    我紧急转身,背后的走廊像一张见水的画作般向下花掉,花掉的部分尽数成了面条状的小蛇。
    小蛇们浪潮般汇入出口的蛇墙中,对我暂时没有敌意。
    我颤抖着手展开被我握成团的黄纸。
    “敕令”
    常见的敕令——但在它的题头上似乎有了些别的东西……
    ——四个空心的小圆圈。
    敕令之下是清秀的小字。
    “四灵来此”
    旋即一个大得豪放的字托承其下。
    “钳口”
    这“钳口”被一个炸墨的方框框起。
    最后由一个宝盖头向上方两侧翻飞的“字”收尾。
    这符看去有些莫名的骇人味道,但是周天天给的,绝对没错。
    至少,他听进去了我说的不要说话这点。
    钳口钳口,不得说话。
    我顺平符箓,一把把它贴在自己的嘴上。
    神奇了,它像是有胶水般,真就这么歪斜着盖住了我的下半张脸。
    我尝试着说话。
    瞬间,火辣辣地疼由嘴唇生起——就好像有个烧红的钳子夹在嘴上般。
    怎么会是这种!
    我着急地想把符摘下,没想根本无用。双手去撕也破坏不掉它分毫。
    我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够狠!
    至少有效,这回不找他算账。
    …………
    白色,冰白的蛇盖过面前的墙壁。
    几条耀眼的白色灯管被它们伪造出来。
    一块块黑边组成的吊顶整齐排列。
    我曾一块块地数过,它们有……多少块?
    搞笑呢,我数这个干什么。
    双管日光灯会坏一个,之后会有师傅来修。
    明明有两管,为何非要留一只?
    两只灯管设计在一起,定有它的原因的……
    不留神间窸窣的蛇声趋大。
    背后,背后的墙贴上来了!
    “唔,唔唔!”
    干什么?!
    想把我压成奥利奥饼干?
    我一手撑背后,一手撑面前。
    无用中的无用。
    ——开书感受下周围是我最后的倔强。
    上次和“白月光组”一战后,我控书的技术好了不少。
    “置于死地而后生。”
    我已经坚信了只有往死眼里钻才能有好果子啃。
    蛇鼠之辈,告诉你,我们“动作小说”可从不苟活。
    墙之间的距离还在逐渐缩短,开书的范围也渐渐铺广。
    周围几个移动的身形明显起来……
    大约以我为中心半径几十米的样子。
    身边还有别的参与者——但没人能救得了我。
    墙之间的缝隙越来越窄。
    我不得不横过身来。
    通亮的灯管直刺我的眼睛。
    吊顶几乎贴紧我的鼻子。
    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我侧过头,背后的白被单跃然入目。
    又是我的颧骨遭殃。
    我赶紧撤开一手垫在自己的脸上。
    “乖,不要蹬被子咯。”
    猛然间,天旋地转。
    地悬作墙,墙旋作天。背后枕着的是床。
    我被夹在墙间,90度翻转后躺在了床上。
    一个穿着粉色衣着的护士站在我床边。
    她在说话——
    嘘!
    不要说话!
    我一气之下弹起身。
    上下墙壁的压力没有了?
    我现在就在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病房中。
    我的记忆中……没有长期住院的的经历吧……
    我冲着护士微微一笑,又乖巧地躺回病床中,还把快掉地的阴湿棉花被盖好。
    护士离开了,关上门。
    我压下心头的无名火,光着小脚丫来到窗前,探出一点脑袋。
    外面是n市的景色不错。
    地点是在新街口,时间是晚上。
    商场写字楼的中心,孙先生的铜像矗立着。
    五光十色包着他的周身,此间繁荣映入他的眼帘。
    各方位的广告屏中,时不时有监控穿插。
    此时的后三名——“工厂工人”、“神明”、“顽童”的百分比还没有变化。
    ——看来我虽然被安排在了新的地点,但其他东西都没变。
    我还在活动中,还有可能碰到别的参与者。
    别的管不了,但他们定然不能说话。
    龟不会让人离开活动。
    所以——不准说话——
    从卡米尔展览馆的员工服到病号服。
    我的服装是一回不如一回了。
    关灯。
    确认无摄像头完毕。
    我扯开被套将它披在自己身上。
    系棉花胎的绳子刚好可用于在领口打结。
    ——穿着病号服出门太招摇,不如更招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