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
顾哲转头望向身旁的白清清,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清清,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情况?”
白清清闻言,急忙连连点头应道:“好呀!”
说着,她抬脚,紧跟在顾哲身后走进了那顶崭新的大帐。
大帐里,有一张长度尺寸是她的行军床两倍的大行军床。
边上有一张案桌,桌上整齐地放置着一些文件和文具,及搪瓷杯等。
此外,还有两把坚固的木椅子,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置的是一个行军包。
白清清猜想,行军包里面放的应当是顾哲的换洗衣物了。
不过这木椅子,瞧着比她们帐篷里的小马扎看着顺眼太多了。
“清清,坐。”
听到顾哲低磁的声音,白清清下意识的走过去坐下。
坐好后,才发现,她似乎不小心坐到了主位上。
白清清立刻抬头,目光看着顾哲,意外的是——
顾哲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反而十分自然地直接走到她侧面的位置坐下。
只见顾哲长臂一伸,拿起案桌上的口供,快速看了一眼,便将其递到了白清清的面前。
白清清接过供词,看着上面记录的文字,抿紧了红唇。
这个人竟真的是朱翔团伙中的一员!
在此之前,她其实也曾抱有那么一丝丝侥幸心理。
心想说不定这个一直在暗中窥视他们的人,目标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冲着顾哲而来。
毕竟,顾哲刚刚临时上任不久。
或多或少都会挡住一部分人的晋升道路,从而损害到某些人的既得利益。
可是,现实血淋淋的告诉白清清,无情的击碎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人就是冲着她自己来的啊!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柯学体质了。
不然怎么总是能莫名其妙的招惹上麻烦事儿呢?
再看供词上关于这人的详细资料——
此人名叫范铁蛋,今年二十六岁,岳湖镇柳树村人,尚未婚配。
他家境贫寒,母亲跛脚行走不便,父亲双目失明,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
弟妹学习成绩不错,在小学五年级班里名列前茅,明年能考上初中的几率很大。
可学费钱,他家里是拿不出的,从父亲失明后,家里全靠他撑住。
而当了八年混混的他,至今一直未婚。
原因是曾跟着朱翔欺负人时,被人伤到了子孙根,导致想要结婚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白清清也大致理解范铁蛋为何会帮着朱翔做事的原因了,只是她不敢苟同这种行为。
欺男霸女,偷鸡摸狗,事情的性质就做错了。
即便其中或许存在某些不得已的因素,可这并不能成为将其正当化的理由。
是不能洗的。
只听“呜呜……”声不断传来。
范铁蛋的手脚被紧紧捆住了,牢牢地固定在木头柱子之上。
他的嘴巴更是被一块粗糙的布条塞的鼓鼓,想吐出来说话求饶,完全行不通。
他只能在一旁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哼哼声,来吸引白清清等人的注意。
范铁蛋只觉得心里苦。
他原本以为发现了白清清的踪影,能去向老大邀功要个赏钱。
哪知道一转眼,一名威武雄壮的士兵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并将他一举擒拿。
当时的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到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谁能告诉他,当兵的身手也太强了吧!
一点反抗之力都用不了!
此时此刻,范铁蛋的内心深处,并没有丝毫认识到自身错误以及懊悔所犯下错事的心理念头。
相反,他唯一感到悔恨不已的是,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发现那位士兵的存在。
以至于轻易地就被对方给一招制服,而毫无还手之力。
“布拿掉,让他说。”
白清清看着挣扎的范铁蛋,冷声开口道。
顾哲闻言,没让警卫员动手。
他应了一声好,挥挥手让警卫员出去守着。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范铁蛋,动作轻柔而又果断地伸手捏住塞在范铁蛋嘴里的布条一角。
稍稍用力一抽,那团脏兮兮的破布便从范铁蛋的口中被取了出来。
重获说话自由的范铁蛋先是大口喘了几口气,紧接着就扯开嗓子嚷嚷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人抓我?你知道我身后站的人是谁吗?是县长!你有几个胆子跟我们来作对?”
由于嘴巴刚刚得到解放,范铁蛋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嚣张气焰却丝毫未减。
范铁蛋不知道顾哲的具体职位,仅仅是看顾哲外表年龄不大,就主观猜想他的官职肯定不会太高。
毕竟在范铁蛋狭隘的认知里,那些能够在军队中身居高位的人,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岁才行。
于是,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他坐在地上,挺直了腰板,瞪着大眼睛直视着顾哲。
脸上满是不屑和傲慢,他丝毫不惧怕顾哲,甚至还借着县长的名头耀武扬威起来。
“我劝你赶紧给我松绑,放我离开,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顾哲没有搭理范铁蛋,他只是瞥了一眼,踹了范铁蛋的膝盖一脚,便转移了视线。
看着范铁蛋张狂的态度,白清清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完全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她冷冷开口:
“呵呵,那天还听人说是你们最大的后台是县长的秘书,今天就变成县长本尊了,县长他知道有你们这些小弟吗?不过不管你们身后是谁在撑腰,如今都没有用。”
她也是有人撑腰的好吗?
甚至,职位比他们高出不少!
说起来,她被人差点欺负这件事,还没有跟老祖宗说起过。
如果老祖宗知道了,依照护犊子的外祖一家子性情,朱翔他们或许早点就g了。
哪会让他们跳出来蹦跶。
老祖宗身边,可是有着市长小辈的!
“哼,你说没用不算,你们能被派遣过来,那就是不受重视的,县长一根手指头就能叫你们老实,治得服服帖帖。”
范铁蛋哼哼道,他没有来过这片帐篷区域。
只隐约听别人提起过,说这边区域住的都是些位高权重的领导人。
不过在他看来,如此年轻的顾哲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了。
“行吧,你说没用那就没用。”
白清清懒得再跟他争辩个不停,索性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那份供词。
此刻,她心中不禁对那些警卫员们的专业素养钦佩不已。
瞧瞧人家,不但能够充当保镖守护安全,就连审讯犯人这种活儿也是手到擒来啊!
而且这审讯透彻的竟然连范铁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能审问得一清二楚。
光是看看这份供词里所交代的部分犯罪记录,就足以给这家伙直接定罪重罚了!
“顾哲,有这份供词在,只要派遣人员去核查一下,等事实确凿无误之后,是不是能就给他定罪收监入狱了?”
白清清美眸流转,目光投向身旁的顾哲,轻声询问道。
原本还想着如果范铁蛋能够诚心认错悔过,她就争取给他一点方便,让他好好去跟家里亲人告个别。
不想这人竟然死性不改,冥顽不灵,既如此,那也就不用再对他抱有任何怜悯之心了。
顾着看着白清清,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不错,有详实的供词,也有充分的证据在手,可以依法行事,直接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在他们二人商议的时候,一旁被晾一边的范铁蛋,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他扯着嗓子,声音尖锐刺耳地高声叫道:
“什么抓人?还收监入狱?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我告诉你们,我身后站着的可是县长,县长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你们私下抓人的!”
此时的范铁蛋,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显然是被白清清和顾哲那看似风轻云淡轻而易举便决定了他命运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恐慌感。
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