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焱乘坐的客船即将到达武昌,柴轩率一众东宫属官,亲自出城相迎。
而武昌城内的百姓,也是无比仰慕王焱,全都自发夹道欢迎,这使得迎接的规模空前盛大。
“臣王焱,拜见太子殿下!”
王焱见到柴轩搞出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也是吃了一惊。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琢磨柴昊对自己态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
千万不能居功自傲。
偏偏柴轩还如此大张旗鼓的迎接自己。
这要是让柴昊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胡思乱想。
“玄孟,你我君臣,不必多礼,来,随孤进城!”
柴轩笑吟吟的搀扶起王焱,并紧紧的握着王焱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入武昌。
一众大臣对此,心中满是羡慕、嫉妒。
但没人敢站出来指责柴轩做的不对,谁让王焱立下的功劳,实在太大了。
道路两旁的街道上,挤满了百姓,都想一睹王焱的风采。
更有好事者,朝着王焱大声呼唤,表达内心的崇敬之情,还有人则询问王焱是否婚配。
在大周朝,很早以前,曾流行榜下捉婿。
即使到了现在,这一现象仍存在。
那些富贾、豪商,最喜欢与当朝进士联姻,以达到家族的阶级升华。
但科举这些年,形式大于实际意义。
榜下捉婿成了空谈。
王焱虽是武将出身,但仪表堂堂,丰神俊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
因此武昌城内的豪商、富贾,全都动了心思。
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上,躲在窗户后偷看的大家闺秀也好,千金小姐也罢,全都变得春心荡漾。
便是寡妇、人妻,任谁看到王焱不迷糊。
柴轩见王焱这般受欢迎,也是与有荣焉的频频点头。
某处酒肆中,许松鹤满脸不屑道:“切,不就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臭丘八吗?有什么好得瑟?”
“松鹤,当心祸从口出!”
站在窗边的白姗姗,语气冰冷的呵斥道。
“白姨,这里都是我们宇大商会的人,谁敢将我的话传出去?”
许松鹤不以为意道。
在他身后,站着十几名面无表情的护卫。
这些都是宇大商会训练出来的死士,专门保护许松鹤、白姗姗这些宇大高层。
“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姗姗淡淡的说道。
她对许日升的这个次子,实在没什么好感,整日沾花惹草、不务正业,偷看自己的眼神,更是充满侵略,令人恶心。
“哼,要不是这小子,我们各大商会,又怎会向柴轩低头,凭白多捐了那么多钱粮!”
许松鹤愤愤不平,一边死死的盯着王焱,眼神喷火,另一边则在悄悄打量白姗姗的脸色变化。
见白姗姗脸色如常,许松鹤话锋一转,道:“这小子害我们损失了那么多钱,不如找人,给他一点教训。”
“王焱现在风头正盛,你少要引火上身,连累了商会,我也无法向会长交代!”
白姗姗冷声道。
“哼。”
许松鹤撇过头去,作为花场老手的他,瞬间就捕捉到了白姗姗在听到王焱名字时,眼眸微颤。
这娘们,该不会是对王焱动心了?
该死,我老爹都还没尝鲜呢!
白姗姗自是不知道许松鹤的龌龊心思。
自古美女爱英雄,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她白姗姗也不能例外。
柴轩早就在东宫大摆筵席,款待王焱。
这让王焱很是受宠若惊。
在邓州,柴昊给他庆功的规模,也没柴轩这般盛大啊。
等到入座,王焱才发现周慧秀也在。
有些日子没见的周慧秀,虽然容貌依旧倾城秀丽,但眉眼间总是流露着淡淡忧伤,人也消瘦了许多。
或许是察觉到了王焱的目光,她抬眼看来,双眸中满是哀愁。
大庭广众之下,王焱哪敢与周慧秀对视。
见周慧秀看向自己,立马转移了视线。
只是他的心虚和退缩,却引得周慧秀生出无名之火。
她对一旁的柴轩道:“殿下,你我夫妻一体,应共敬王都统一杯,感谢他为大周击溃强敌!为天下苍生赢得了太平!”
柴轩没有察觉到周慧秀的异样,只当周慧秀是想彰显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于是点了点头,命人给周慧秀与自己斟满酒,随即举杯看向王焱道:“玄孟,我与太子妃,敬你!”
听到柴轩和周慧秀敬他酒,王焱挤出一抹笑容,端起酒杯,站起身,朝柴轩和周慧秀欠身道:“谢殿下和娘娘!”
周慧秀见王焱眼神躲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冷声道:“本宫听闻王都统不仅能征善战,还略晓文采,曾作下: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言壮语,引得天下士子拍案叫绝,不知王都统可有全文。”
柴轩见往日沉默寡言的周慧秀,今日如此多话,也是眉头紧皱,不明白周慧秀想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昨夜和北条妃爱厮混又被她知道了。
今日就想耍她太子妃的排面了?
柴轩心中暗暗不快。
“娘娘过誉了,此言只是臣有感而发,并无全文。”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慧秀,王焱只能选择步步后退。
“哦,是这样吗?”
周慧秀满是幽怨的看向王焱。
眼角的余光瞥见周慧秀幽怨的眼神,王焱暗道不妙。
在这样隆重盛大的场合,要是有人发现周慧秀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定然会察觉到两人之间有问题。
再结合他曾救下周慧秀,这其中很难不让人误会。
就在王焱思索如何应对时,一众官员纷纷起哄,让王焱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补全。
作为穿越客,王焱深感剽窃可耻,之前将岳帅的诗句拿出来装逼。
已是让他的良心痛了很久很久。
所以他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作不出来。
众人本来就是玩笑之言,见王焱推辞,也就不再逼迫。
偏偏这时,在列席的末端,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年轻学士一边饮酒,一边冷笑道:“穷措大的肚子哪来墨水,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个年轻学士。
“曹修,你又在这口出狂言,还不向王都统道歉!”
汪洋怒道。
一众东宫属官这时也都纷纷开口,斥责曹修狂孛无礼。
王焱的脸色也是瞬间一沉,他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称呼他穷措大了。
上次听到还是吕浩那些纨绔。
如今的他,早就今非昔比,可这个掉毛却敢在太子面前嘲笑他,要么此人有点背景,要么就是纯粹的狂生。
“道歉?道什么歉?难道我说错了?”
曹修放声大笑。
柴轩脸色一沉道:“曹修,你放肆!”
“哼,实话实说而已,难道殿下这就听不进真话了?”
曹修反问。
“曹学士是吧,敢问你这翰林学士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王焱笑问道。
“光烈十五年榜眼,便是在下!”
曹修有些得意道。
“榜眼,如此说来,阁下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不知出自那个大族?家族可有人在朝中做官?”
王焱问道。
曹修道:“王都统这是在暗指我靠着家族背景,才被取为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