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就像五行学宫境内的大峡谷一样大,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妥协。这一妥协,就意味着失去一百万金币。
这个数额,倒不是说两大学宫拿不出来。以两大学宫的财力,百万金币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他们完全是有能力拿出来的。
只是平白无故损失这么一笔巨额财富,双方显然都不可能接受。
泰坦学宫觉得他们钱已经出了,这原石就该按照规定发货。他们觉得五行学宫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泰坦学宫好说话,做生意痛快,想再讹一笔,一批货卖两次。
站在五行学宫的立场上,他们又觉得我明明没收到钱,凭什么让我发货?我这要是发货了,这笔钱谁来支付?这损失算谁的?
谁都没办法说服谁,就算是玉鼎大学士亲自出面,甚至都不惜翻脸,那也不管用。
按照神光大学士的逻辑,我没收到钱,不可能给你发货。谁来说都是这么一个道理。
在五行学宫的地盘,难道还能被你玉鼎大学士给讹诈了不成?
面对玉鼎大学士的质问,神光大学士也不客气了:“玉鼎道友,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五行学宫做生意一向公道,该我们赚的钱我们会毫不客气去赚。不该我们赚的昧良心钱,我们五行学宫不会赚。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储物手环,百万金币,我五行学宫半个字都没见着。若真是落在五行学宫手里,我们早就通过传送阵法发货了,根本无须你们接二连三派人来催。”
玉鼎大学士冷哼一声:“反正这钱,是在你们的地盘没了的。到底谁吞了在笔钱,现在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神光大学士不悦道:“百万金币虽然不少,但我们五行学宫也不是没见过钱。还是那句话,没良心的钱,咱五行学宫不会赚。”
说来说去,神光大学士就是不承认收到了这笔钱。
玉鼎大学士被气得不轻:“好好,算你们五行学宫牛逼。我来时,我家首席大学士千叮万嘱,无论如何,货还是要按时发的。至于交易金,咱们两家的关系,一切难道不能商量?”
神光大学士道:“不好意思,我们只见钱,才发货。欢迎商量,但一定要商量定了,收到交易金才会正式发货。”
这是铁了心的不见钱不发货,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油盐不进。
玉鼎大学士恨不得当场翻脸。
要不是在五行学宫的地盘,他非得破口大骂不可。这特么五行学宫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本来,泰坦学宫首席大学士在他出发前,还交代过,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是损失一部分,这笔损失双方一起承担,五五开,也不是不能考虑。
可他口风松了一点,五行学宫这边却是一点都不松。完全就是一副没得谈的架势,根本没打算跟你商量。
要么付钱,要么不发货,就这么简单。
玉鼎大学士算是看出来了,五行学宫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根本不能指望他们会让步。
五行学宫显然已经吃定了他们,知道泰坦学宫急需这批原石,将他们拿捏的死死的。不给钱?可以啊,那就别想发货。
玉鼎大学士凝眸直视神光大学士:“神光道友,你我两家的交情,难道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吗?”
神光大学士道:“情面自然是讲的,但是生意终归是生意。如果玉鼎大学士非得这么说,本座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这样,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这次给你们一个九五折。这已经是非常大的人情了。相信你们姜灵大学士也能理解。”
九五折,这应该就是五行学宫最后的让步了。
玉鼎大学士气抖冷,却又不可奈何。原石在五行学宫手里,相当于被卡脖子了。有求于人,他就算满肚子火气,也无可奈何。
毕竟泰坦学宫是真需要这批原石啊。
“好好好,看来这个哑巴亏,我泰坦学宫想不认都难。”
玉鼎大学士也算是摸到了对方的底线,也不废话,大声道:“我做主了,这笔损失,我个人先替泰坦学宫掏了。请神光道友今天就安排发货,如何?”
“呵呵,只要交易金到账,发货是分分钟的事。”
玉鼎大学士身为泰坦学宫排名第二的紫金绶带大学士,在泰坦学宫也当了几百年的巨头,百万金币的个人财富,显然也是承受得起的。
不过这笔账到底是不是他个人掏的,这就另说了。
玉鼎大学士还真不含糊,当即让五行学宫方面拿出交易合同,然后双方再次签订,当场交款,整个程序,玉鼎大学士不再有任何负面情绪表露出来。
由此可见,泰坦学宫对这批货的需求有多么迫切。
金币交割完毕,拿到收据后,玉鼎大学士淡淡道:“神光道友,我私人的腰包都掏出来了,这发货的事,希望贵方不要再拖拉食言。这一次,哪怕我在你们的地盘再次被人袭击,这笔钱还是付过了,泰坦学宫那边也会收到消息。”
虽然没明说,可玉鼎这个口气,显然是意有所指。
他们代表团几个人到底怎么死的,现在还没定论。泰坦学宫也没把五行学宫黑吃黑的可能性排除掉。
如果五行学宫还想继续玩这一手,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再赖账。因为交易的信息,他已经通过手法传回了泰坦学宫。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威胁,也是警告,更是一种敲打,同时也存在一些自保的意味。
这番敲打,自然是警告他们别想故技重施。他玉鼎大学士也不是那几个代表,想对他下手没那么容易。
就算下手成功了,也别想继续赖账。
神光大学士淡漠道:“玉鼎兄话里有话啊?怎么,这是不信任我们五行学宫的生意诚信啊。既然这样,为什么泰坦学宫非得要找我五行学宫做这个生意呢?做买卖不是做仇家,本座可不希望一次生意把你我两家之间的交情给做没了。”
“好了,闲话不必多说,请安排发货吧。”
私人掏腰包,其实也代表着玉鼎大学士和泰坦学宫的态度。代表着他们并没有放弃那笔钱的追索。
那笔购买原石的百万金币资金,泰坦学宫绝不会吃这个哑巴亏。不管是吃进去的,都必须吐出来。
神光大学士还真是非常有原则,金币到位,立刻下令全面发货。
百万金币的原石,那是极大的一笔。而且泰坦学宫对原石的去向有具体要求的。除了传送阵法之外,还有两批需要送到他们指定的通道位置,都是送到地表世界去的。
五行学宫只认钱,钱到位了,什么都好办。往哪送不都是送?传送阵法也好,护送队也罢,反正成本都摊在泰坦学宫头上的,他们自然无所谓。
好不容易,这边的扯皮算是扯完了。
但是看到玉鼎大学士离开时那难掩的怒容,水镜大学士还是提醒道:“首席,我看泰坦学宫这边,肯定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神光大学士却道:“他们不吃,难道咱们就要吃?这笔钱是你得了?还是我得了?还是流入学宫账户了?都没有。甚至,本座怀疑到底他们有没有带着笔钱都不好说。无非是想借此讹我们一下。见讹不到了,还不是乖乖交钱?我估计,这笔钱才是真正的支付金。根本不是什么他个人掏腰包。”
在他看来,泰坦学宫都是戏精,早就有所准备想讹诈这百万金币。只是他态度坚决,才没让对方得逞,这才乖乖付钱罢了。
但凡他态度稍微软化一些,只怕五行学宫就要吃大亏。
可水镜大学士还是不无忧虑道:“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是真的丢失了这笔钱,玉鼎这厮的态度也不像是演戏。不过咱们确实没拿到这笔钱,这损失肯定不能由我们来承担。”
“呵呵,不重要了。泰坦学宫缺的不是一百万金币,而是原石。只要他们需要原石,他们就得吃这个亏。原石在咱们手里,由不得他们。”
“话虽如此,但恐结仇啊。”
“再怎么结仇?能有当初开战的时候仇恨那么大?当初打到不可开交,都恨不得灭了对方的香火,现在呢?不也愉快地坐在一起谈生意吗?”
“首席高见,是我格局小了,眼界受限了。”水镜大学士苦笑道。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本座还是那句话,泰坦学宫一口吞不下咱们,咱们也没必要忌惮泰坦学宫什么。泰坦学宫就算再不爽,也不可能现在跟我们大打出手。现在太一学宫都快恨死他们了,如果泰坦学宫跟咱们翻脸,就相当于恢复过去的格局,促成我们跟太一学宫再次联手而已。”
从大势上来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而且五行学宫如果要跟太一学宫结盟,太一学宫现在还真不会拒绝。
“可咱们现在跟太一学宫,也闹别扭啊。那二位使者不明不白被干掉,这脏水咱们也还没洗干净。太一学宫那边,也就是最近焦头烂额,分不开身来跟咱们计较这些……”
“计较什么?九秀道友也不傻,他会不知道这是背后有人泼脏水?这手法跟跟他们当初的情况不是一模一样?就算他们要记恨,也是记在泰坦学宫头上,怎么都算不到咱们头上来。”
水镜大学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首席英明。”
“好了,这些我们先别琢磨,上次你提的建议,招揽民间强者,最近可有什么眉目?来投靠的人多不多?”
“刚过去一两天,消息还没完全传播开。不过就近一些的民间强者,已经有人陆续来报名申请考核。目前名单正在搜集中。确定名单后,也需要对他们的身份来历做一些调查。首席,这事没有一两个月的周期,恐怕也很难彻底完成。”
“不急,不急,两三个月都可以接受。我们要的不是临时的打手,而是可以长期共谋大业的合伙人。只有民间那些顶级的高手真正来投,才能让三大黄金族群的天才们有些危机感啊。不然的话,他们认为五行学宫是他们想进随时可以进的,学宫的光环何在?”
虽然神光大学士本身也是深渊族的大佬,是五行学宫三大黄金族群的血脉出身,但是他是五行学宫的首席,主要立场自然还是优先五行学宫,其次才是黄金族群的血脉身份。
三大黄金族群的子弟,对于学宫的依附感不是特别强,参与度也不够高,这一直是五行学宫的大问题。
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觉得五行学宫是他们的自留地,想进随时可以进。进的时候,还得拿捏一下,甚至讨价还价,借此来谋取更多利益和更高地位。
但如果民间高手也进来参与,这鲶鱼效应就来了。
五行学宫就不是三大学宫子弟的自留地,位置也不是留给他们,随时等着他们来的了。
你们不来,位置被民间高手占了,到时候可别怪学宫没有给你们留门。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这种良性的竞争,无疑会带来更多的积极性。
不得不说,这个举措是很好的。而五行学宫现在确实也有这个财力去支撑。别小看招募一个高手的成本。
别说是紫金绶带大学士,就算是普通学士的招募,要解决各种吃喝住行,家眷安置,高额薪水等等,这都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如果这些达不到一定水准,真正的高手也吸引不过来。高手有高手的身段和价位。
因此,这是作为一项长远发展的措施,确实急不得。一旦完成,五行学宫的权力构架不但会得到巨大提升,也会因此变得更加优化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