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迷糊的不止加布里埃尔·凡尔纳一人。
有槽无处吐的同样不止亨利克·易卜生一人。
萨利尔·斯普林格在见到系统跳出来的任务时,也非常懵逼。
“碰瓷死人?啊,系统你长出息了……”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家花不如野花香。】
【你在冷风炮火之间寻宝,在洋洋人海寻找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终于,微亮的希望从你眼前闪过——那是什么?捷径!】
【现在,你的眼前有个抛尸的坟地。】
【比起战场上的肢体残渣,它们无疑是幸运的。……接下来可不一定了。】
【a.你会得到一幅藏宝图,用于寻宝。会不会有活的生物跳起来——你猜?】
“……”猜个头啊!
斯普林格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b.你会得到一管药剂,能唤醒死人。当死人睁眼,会发生什么?】
“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语调已经从字里行间洋溢出来了啊。”斯普林格咬牙切齿地低语。
做完选项,斯普林格看了眼入账的“藏宝图”,“总感觉被垃圾系统微妙拿捏住了。”
“凡尔纳,能找个地方落下吗,俄国境内的战争废墟风险应该没有国界线那么大。”
斯普林格说着,头疼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我得去寻找宝藏。”
您的好友加布里埃尔·凡尔纳投来了不理解的目光。
……并怀疑他的朋友脑子出了问题。斯普林格痛苦地在内心补上后半句话。
明面上,斯普林格只能说……
“很快的。”
第一个选项看起来更加惊悚。
第二个选项似乎能死而复生。
然而斯普林格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别碰第二项。
“第二个选项,和一家卖伞公司的业务重合了。”
斯普林格叹气,“……总觉得选了使用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也许会让现在的世界性战争可怕一百倍。”
很多时候,对于自己那时不时灵敏的穿越者印象和记忆,斯普林格本人还是比较信任的。
毕竟,人类的一些适应环境的基因,会随着遗传代代保留。
……这能很好帮助斯普林格躲避二选一系统一些潜在的恶意。
至于,在藏宝图地点挖出一具死尸……
斯普林格只能微笑。
起码,不是死了还能动的那种,真不错是吧?
然后半分钟不到,尸体动了。
“究竟是怎么演变到碰瓷救命恩人的地步的呢……如此智慧天才的想法怎么诞生的呢……”斯普林格喃喃,坐在海崖边,看着底下海浪汹涌拍打礁石。
加布里埃尔·凡尔纳抱着手里的零件,宁静注视着夕阳,目光平和。
三天前,他和凡尔纳还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和好心的救命恩人说再见。
“我送你们离开意大利吧,这里很快会被战火覆盖了。”红发女人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与无奈,朗声说。
“不必,我们有……”
“不,我刚刚得知拜伦勋爵被驱逐出英国了,打算从意大利开始组建一支队伍……”
“他要一个人报复英国?”凡尔纳疑惑地问。
“不,他想要为这场战争帮忙。”萨尔多瓦·夸西莫多话没说完,就看见凡尔纳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
“我希望他的帮忙是正向意义的。”斯普林格轻笑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手搭上凡尔纳的肩膀。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小拜伦勋爵打算招揽人手帮助失去国家和政权的人民。”萨尔多瓦·夸西莫多善解人意地解释。
“如果你们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不必了。”斯普林格第一时间回复,眸光似有若无掠过凡尔纳,面孔清秀的法国少年身子僵硬,好像被人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斯普林格轻轻拍了下凡尔纳的肩膀,“凡尔纳,我们走吧。”
凡尔纳几乎亦步亦趋跟着挡住视线稍高的身影迈开脚步。
“你不乐意,对吧,凡尔纳,原谅我先行拒绝?”
身影停下脚步,温和说。
“对。”凡尔纳闷闷不乐回答。
小拜伦勋爵的志向听起来很美妙。
建造战时的伊甸园和诺亚方舟。
庇护流离失所的可怜人民。
“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我想要的帮助,不是这样的帮助。”
凡尔纳轻声喃喃。
“别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改变战争的态度,这很正常。……起码还有人想为这些残酷的掠夺和侵略做些什么。”
斯普林格说。
斯普林格倒是明白为什么萨尔多瓦·夸西莫多的提议只引起了凡尔纳的应激性沉郁,而不是向往和遇见志同道合之人的兴奋。
归根结底。
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是法国人。
如今战场上的主战国,强大的联盟一员。
他无法与战争受害国产生同个视角同个立场的同理心——哪怕他本人、他的家人、他的故乡同样深受其害。
凡尔纳的出身注定了他不会觉得帮助战争失败者能改变什么。
因战争失去过去一切的法国少年更想改变。
让战争不再。
而不是受害者不再苦痛。
萨尔多瓦·夸西莫多提及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们,只会加重凡尔纳的困惑,愈想愈多自然会回忆起心底最痛苦的一幕。
漫天的轰炸与倒塌毁灭的城市港口。
见不到一人存活的战场荒地。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为什么要有人死去?
为什么……
“想想你能做什么,凡尔纳,你可以的。”
“我能……”
“比如结束战争?”
“没有人能做到,这是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对你来说,很难吗?”
“如果独自不能做到,我们就去找能做到的人。”
“这太难了,会很漫长,没有用的。”
凡尔纳说。
“凡尔纳,七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斯普林格微笑起来,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