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看着那把砍坏的菜刀一脸黑线,心想这下完了,一来就给人家搞破坏,招弟会恨死自己。
招弟的心也是一下悬起来了,等下方琬不乐意了又要轰人了。
方家两父女却是心想,这下完了,招牌要砸了,以前自己家里打出来的菜刀堪称宝刀,十里八乡以自己家的刀首屈一指,一把刀买回去钝了就磨,一代一代用下来能用好几代人。砍个柴也不成问题,至少不能霍口啊,偶尔会有这种刀,但是也要用上个几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方琬走过来:“刀让我看看。”
梁川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以前用的刀好像也不会这么不经砍。。”
这话一说出来,招弟更是叫苦连,心里暗叫三哥咱们是来看姑娘的不是来砸人家店的!
方琬看了良久,难道天注定我们方家这条路走不下去了,这是上天的暗示吗。
梁川看气氛这么凝重,招弟的脸已经快变青色的了,连忙打哈哈道:“这刀我赔,大家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方师傅你继续忙你的。。”
梁川为了转移话题特意找了个话题说道:“方师傅你这铺子开得好好的,干嘛说以后不打铁了?”
方琬眉眼低低地,看了一眼招弟说道:“前些年我爹积劳成疾病倒了,我为了给我爹筹治病的药钱,去找刚刚那帮人借了些钱,后来没还上利滚利变得雪球一般大小,为了还钱好多铁料都买不起,现在我们已经彻底还不上了,他们就过来要我们腾出屋子,他们看上了我们的地,打算在这里盖个青楼,还想搞什么游船画舫的。我们不肯,他们就要用各种手段。。”
这不就是老套路嘛,梁川已经了然于胸了:“不过这个青堂是什么东西?”
“清源堂就是一群江湖打手组成的帮派,他们无恶不作,平时靠着收保护费在外收利钱还有盘剥城西这些居民赚钱,城西这些居民早就深以为恶,恨不能将他们抽筋剥皮,我们还不起他们的高额利钱,只能卖掉这栋宅子了。”
“你们欠了他们多少钱?”
“原来只是三十贯,现在变成了三百贯。。我们打一年的铁包括买生铁的钱也就四五十贯,先前治病又花得七七八八了,哪里来的钱。。”
招弟恭敬地跟在这个男人的后面,方琬相信他肯定也不是坏人,于是就把家底托出来了。
古代的小农经济就是抗风险能力太差,一个家庭往往就一个劳动力,又受天天灾人祸的影响十分显著很容易就会家破人亡。被逼无奈之下这些放高利贷的就有利可图有机可趁,农民原以为可以靠这些高利贷渡过难关,可是这往往是喝卤水止渴,越喝越渴,最后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万劫不复。
梁川听完方琬的话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思量了一会,静静看着方老爹开始处理那些铁块。
他的手法很娴熟,手劲也很大,一手拿钳一手拿锤,在铁砧上砸出剧烈的火星,那一小块的铁块在重击之下很就变形了,任凭方老爹千锤百炼。
梁川看了看招弟,这小子想娶人家的女儿,好事要是能成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又看了看这个铁匠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清源堂的那些人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只要把房子腾出来,三百贯就一笔勾销了是吗?”
“是的,要么还上那三百贯,要么用房子来抵押,看他们的意思只怕还了这三百贯还没办法善了。。”
“钱都不还了他们还想咋滴,难不成强拆你们这铺子不成?”
梁川转了一圈,看了看这两父女的手艺,最后说道:“你们盾这样成不,我这里有个想法,你们也别误会,我是一个生意人,看你们的手艺还不错。。”
一说到这里,梁川看了看那把缺口的菜刀,大家顺着他的眼神跟过去,气氛顿时一凝。
梁川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看得出来你们对这间铺子有着极深的感情,而那些人买了你们的房子之后绝对会将这铺子夷为平地,我一直很想做一做这铁器生意,今天也算是缘分,要不这样,我出钱将你们的铺子买下来,你们拿钱去还利钱,以后你们父女俩继续守着这方炉子该打铁打铁,用你们的手艺入股你们看可行吗?”
方家父女家面面相觑无疑是对梁川这个方法十分地意外。
方琬偷偷看了看招弟,他也是不起眼地稍稍点点下颌。方琬心里有个底了问道:“不知道入股是什么意思?”
梁川缓缓解释道:“我出钱你们出力咱们五五分成,不过我要有决定权,就是以后生产什么产品由我来定,房子我不动,你们还是做你们的老本行,怎么样?”
方老爹再怎么不通情达理也听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意思了,这明摆着就是想卖他们父女一个人情,变相着把自己欠的给还了,自己还是打自己的铁,以后赚得少一点就是了。
两个人都太老实了,听到这么好的条件老实人的本份让他们不敢张口接下这个天大的好处。
两个父女还没给出答案,屋子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喝之声。
“老不死的出来,否则一把火点了连你一起烧了!”
梁川听着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们来了,青堂的人。”方琬神色紧张地说道,两个瞳孔里散发着一股子恐惧,不经意地躲到了方老爹的身后。
梁川刷的一下将大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老熟人——唐介。
“是你?”
“怎么又是你?”
唐介脸色微微一变:“姓梁的,你屡次与我们清源堂作对,上次秦京与尉迟添两人吃里扒外没对你下重手是念点旧情,我告诉你,与我们清源堂作对有你好果子吃的!”
“不是我没听错吧,上次明明是你们几先找我的麻烦我对你手下留情,怎么反倒变成我欠你们人情了,你们出来混的都这么无耻的吗?”
唐介前面站着三个人,三个人的装束都十分精干,与上次喝酒闹事的几个混混完全不一样,三个人嘴上都不说话,梁川挑衅他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会咬人的狗可是从来不会乱叫的。
“兄弟认识秦京想必不是普通人,我们清源堂正在办事,请行个方便。”
唐介站在这三个人后面,倒像是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弟一样,这小子以前天天跟文彦博在一起,现在怎么跟这些地痞天天腻在一起?
三个人为首的对梁川用了一个请字,字里行间有一种容不商量的味道,再不让开就要动手了。
梁川身子一动不动,说道:“那啥,你们来晚了,这铺子我买下来了,三百贯是吧,你们回头可得清点好咯,别再来騒扰方家父女了。”
为首的汉子眼睛半合,问唐介道:“唐介,这人得罪过你?”
唐介狞笑道:“是啊,董哥帮我教训教训他!”
姓董的两手朝梁川一挥,三个人配合极为默契冲上前,三条饿狼一样准备活撕了梁川。
梁川也没想到他们说打就打,动作还来得这么快,才堪堪架起格斗式,他们雨点一般的拳头已落下来了。
他们看梁川的动作很古怪,梁川也完全吃不透他们的拳路,梁川两个小臂护在胸前,那拳头还是毒蛇一般不停地钻进自己的空档里,三个人六只手本来就招架起来相当吃力,现在更是像漏雨的破屋,身上不停地被打着。
这就是练武之人拳路的高明之处吗!梁川知道李初一这样的高手都会功夫,没想到差别这么大,自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梁川还好抗击打能力特别强,但是身上也多处受伤,特别两肋这些薄弱的地方,被黑拳打到之后,更是刺骨地疼。
姓董的男子为首的三个人更是瞠目结舌,这小子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经打!奶奶的,要是今天就来了一个人只怕还会吃亏!
“这小子哪里人?打得我手都酸了!”另外两个嘴里也骂了起来,三个人围着梁川是打了不少黑拳,不过梁川的反击之下,也打得三个人有点蒙。
这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身上衣服都在打斗中被撕得不成样子。
屋子里招弟急得像锅上的蚂蚁,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情急之下抄起两把菜刀冲了出来。
“招弟你回去!”
可是招弟本身并不格斗技巧,哪怕手上拿着两把菜刀,挨了一脚窝心腿,直挺挺地就飞屋子里去了。
梁川吃的黑拳太多了,再打下去内脏都要出问题了,小觑了一个当口,虚出一拳,闪进屋子里,抄起招弟手里的两把硕大的菜刀,立即又逼回门口来!
菜刀在手天下我有!
三个人加一个唐介看着梁川手上那两把黑漆漆的大菜刀,他们是赤手空拳的,再会打也没人傻到用肉身和菜刀互砍。四个人识相地往后退了过去。
梁川被打得嘴角渗血,狞笑着吼道:“来呀,你们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不打了。”
两把菜虚空劈了几下,吓得四个人心惊肉跳,这疯子发疯了,等下被砍死也是活该,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子你等着!”姓董的男子撂下一句话,败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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