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蒲两人的恶行激起了所有人的声讨,人们疯狂地问侯着两个人,但是这种无奈的讨伐只是隔靴搔痒,两个人看河边钓鱼的人这么愤怒,心里更是高兴,溜了一圈之后,竟然掉转船头,又溜了一圈。
水浪拍打过来,鱼儿早就被吓跑了,人们恶毒地咒骂着,却拿吴蒲两人无计可施。
刘谨言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好不容易等来了第二条鱼与她展开鏖战,一波水浪过来,又重归于平静,一动不动。气得她将鱼竿一扔,掐着腰看着两艘船,眼里几欲喷出火焰。
“哪哪都有这些膏梁蠹虫,出了汴梁城还是这番景象,咱大宋富得流油养了这么多的闲人!”桑桑同气连枝把主人想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吴梓杨觉得不过瘾,站在船头让人取来一盘子马蹄银,手拿起一块五两重的银子朝众人晃了晃,接着做出了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竟然将那块银子抛下船来,咕咚一声扔进了水里!众人以为他疯了,吴梓杨淫笑着高声道:“这银子谁抢到就归谁!”
一块扔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拿了另一块,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将那块马蹄银扔了下来!
早就有人眼尖一看那可是好大的一块银子,扑通一下纵身跳进了江里,扑腾着游向画舫,冲着那一大块银子奋力游了过去!游到银子入水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不多时狂喜着翻出水面,手中高举着那块硕大的马蹄银,咬了又咬,朝岸上众人扬了扬手,像是在炫耀一般。
岸上人群不就是为了钱才来钓鱼的,人人看得眼热不已,待吴梓杨扔第三块银子的时候,十几个人齐刷刷跳进水中,游到画舫边上,想抢这块银子!
吴梓杨喂金鱼似的,看着水中人群聚集的地方,偏偏将银子扔到靠近江心的位置,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众生的姿态,每扔出一块银子,就引起水中人们的疯狂。
蒲寿长看着过瘾,也让婢女拿来一盘银子,有学有样的扔起了钱来。
众人一见这架式,全都炸开了锅,随便抢一块那可就是五两重呀,够普通的人家一年吃喝用度了,不仅是钓鱼的人纷纷丢下手中的鱼竿跳到水中去抢银子,连岸上围观的群众也纷纷跳到水里想抢钱,几百号人涌向岸边,人群推搡着,钓鱼是钓不成了,不少人还被挤入了水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疯狂的场面连青堂的人镇场子也无可奈何,怎奈群众人数太多,各各又视死如归,玩命似的向河边挤,生怕落后了抢不到钱似的。
梁川气得破口大骂,好好的一场比赛算是彻底毁了!他这时候真把这两个公子哥拉下船来泡在水里,让他们的脑子真的进一点水。钱多拿去做慈善啊,何必这么糟贱人,真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人群发了狂似的向岸边涌去,原来围起来的围栏被众人破坏掉,许多人拼命地向后退却,生怕被挤到水中。不少人已经落水,大部分人都会水性,可是还是有那么几个不会水的,梁川立即朝江中待命的夏德海大喊,让他去救人。
他朝人群里扫了一遍,找不到刘谨言与桑桑两个主仆!
糟了!梁川心里大叫不好,眼下所有人都跟发疯了似的,水中少说也有一百多人颤狂地抢着吴蒲两人扔下来的银子,许多人不想下水却也被挤下了水!刚刚两个人还站在河边,难道被人挤下水中了?
“哥哥们帮我救人!”梁川一个猛子扎进人群,所向之处又拉又拽,人纷纷向后倒飞而去,他就像一头猛虎进入羊群劈波斩浪,尉迟和秦京两个人跟在他的后面,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了。
梁川挤到原先刘谨言和桑桑所在的位置,人太多了三个人费了半天的劲的才将人清理干净,岸边只见桑桑眼神中迷茫与惶恐,手不停地往水里扒拉着,四下搜寻着刘谨言,拼命地叫唤着也找不到刘谨言的影子。
“你家姑娘呢?”梁川拉过桑桑急切地问道。
“姑娘被人挤到水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姑娘完全不懂水性,会溺死的!”桑桑看到梁川当场抑制不住眼泪压眶而出,不知是太害怕了还是太伤心了,完全乱了方寸。
梁川对着秦京和尉迟添道:“哥哥帮我看好这个姑娘,莫让别人再将她挤到水中。”
说完他自己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江水极为清澈,在水中都能睁开眼睛,而且眼睛不会感到不舒服。水下游弋着许多鱼虾,水草虽然多但是并不茂盛,在水里翩翩起舞。
梁川在水中极目四望,果真找到了刘谨言。刘谨言不识水性,落水后扑腾了一阵但没了气力,呛了水后人就晕了过去,沉入了水中。
此时的刘谨言一头秀发在水中彭开,她的肤色极白,一眼就能让人认了出来,就像水晶宫里沉睡的人鱼公主一般,缓缓地向着江底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梁川划开水游向刘谨言,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继续划水,朝着水面亮光处游去。
三个人在岸上焦急地等待着,桑桑哭得带雨梨花。水面哗的一声,梁川将头冒了出来。三个人合力将早已冰冷地刘谨言拉上岸。
秦京探出手指掐成剑,在刘谨言的鼻翼下探了探,一丝微弱的气息也没有,脸色本来就白,现在直接变成了惨白,没有一丝血气。
“怎么样!”梁川还没上岸就先问了一句。
秦京低头,摇了摇。
桑桑一看秦京的反应,直接晕死了过去。
尉迟添也探了一下,果真一丝气息也没有,看向梁川,那表情就像已经宣告了刘谨言的死刑。
梁川吃力地爬上岸,周围一看现场溺死人,生怕自己惹上无枉之灾,个个避之不及。梁川抱起刘谨言,秦京抱起桑桑几个人挤出人群,万一再发生个踩踏事件,几个人也不安全了。
一条人命啊,梁川心想这每年都要从河神那抢一条人命回来,会不会把自己的运气给弄光了?
他抱着刘谨言冲刺般的速度跑进河边的龙王庙里,将刘谨言放到案桌上,吩咐秦京和尉迟添守着大门,别让人进来,这刘谨言是个大姑娘,等下自己要对她进行人工呼吸的紧急措施,要是让人看到了毕竟不好。
案桌不高上面落满了香灰,原来的馒头香梨之类的零星供品被梁川一袖子全撸到地上,心里默念龙王爷见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不是成心对您老不敬,见谅见谅。
尉迟添与秦京两个人守在庙门口,就像两尊门神一般,早有路人好事探头想看热闹,挨了两兄弟一顿打再没有人敢朝这边看一眼。
两兄弟脸上愁云密布,多好的一次热闹硬是变成了一场悲剧,刚刚细看了一眼,溺死的应该是个姑娘,只不过身着男装,耳垂上的耳洞犹其明显,这小子身边成天美女如云,一天换一个,都不带重样的,八成是为了让姑娘高兴让她们来钓鱼,结果闹成这样,出了人命州府肯定会拿问,到时候又要挨不少脊杖。
只怕官府不问责,姑娘的家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吧。
梁川撑开刘谨言的眼皮,瞳孔还没有放大,手指摸了摸了颈脖上的动脉,还余点一点点湿润,细细的脉象断断续续,并不是完全没有了生机,再摸了摸她的小腹,整个小腹鼓鼓的,里面就像腹积水一般,如同怀胎三月的妇女。
梁川跪会在案桌了,先是解开了刘谨言身上外裳,里面只有一件贴身的绸衬衣,材质明显比外衣好上许多。然后掰开刘谨言的嘴,使劲地往嘴里送着空气。吹了三次之后,两掌重叠,按在刘谨言的胃腹上,使劲地按压了起来。
门口两人一听动静,转头一看吓得魂飞天外,只见梁川竟然在那具‘女尸’上做着丧心病狂的事,又是亲又是摸的。。
尉迟添急道:“三郎你疯了,快下来,死者为大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完全就要进门将梁川拉下桌来,这场面被人看到那传出去名声得多难道难听,告到官府又要再添一条罪责。
秦京多看了一眼,梁川的手法并不是那种毛手毛脚的,反倒是有意为之,倒是拉住了尉迟添,说道:“三弟不是那种人。。好像是在救人!”
两个人转过来守在门口,更不敢让人靠近了。
地上的桑桑半天终于醒来,眼睛一睁,只看见自己的主人已经一动不动,梁川这个人面兽心的狗杂碎竟然对着自己主人的尸体不敬,正侮辱着尸体,一会在姑娘的嘴上亲着,一会竟然将手放到姑娘的胸前,摸着姑娘!
桑桑像发狂的母兽一般,爬将起来,用力地去扯梁川,拳头牙齿并用,又打又骂地哭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姑娘都死了你还要糟蹋她的尸体,我跟你拼了!”
梁川哪里顾得上这个疯丫头,手上还是不停地按着,头抬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严肃,没有半分淫邪地说道:“我在救人。”
过了五六次气,按了半天,刘谨言一口水呕了了来,眼皮抬了一下,看着一个男人双手正放在自己胸前的柔腻之处。。正想说话,怎么奈气力已尽,又沉沉地晕睡了过去。
梁川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案桌上下来,说道:“人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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