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宋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宁添到来大批的牛皮涌入横山寨这个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不过跟马市的火热不一样,买的人竟然只有三三两两,热情不是很高涨!
就因为梁川给这批牛皮加了一个条件,只接受整批销售,零售的不要!
这批货可是有两万左右斤,按照目前这个行情,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吃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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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的战事很吃紧,大家手头的钱却不多。
穷地方打仗,毕竟捞不到多少油水。
最重要的是,朝廷的正规军,到这一刻还没有抵达!
是的,已经快半年过去了,朝廷的动静还是纹丝不动,就当广南不是自己家的领土一般。
广南这里的人民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迟迟盼不到解救的希望。
其实大部分的广南人心里清楚,他们在大宋朝廷里的份量,可能是大宋朝十五路里最不值一提的穷地方,这里的老百姓又刁钻,天天给朝廷添麻烦,朝廷连大理南诏的旧土都一不想要,哪里会稀罕这广南西的破地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横山寨也开始实施宵禁,夜里没有文书的话是不可以入城的。低矮的女墙几百年来都没有发挥过它的作用,只是把穷苦人民拒之门外罢了。
叶家的营地成为最热闹的地方,他们卖了几百匹战马,这一大笔收入就可以让这一趟的成本出来了!
在叶凡的默许之下,分批次在营地周围轮值,小部分人收了大量的山羊肉,在营地里烤起肉来!
肉香弥散开来,刺激着周围饥饿的流民的胃,可是他们不敢近前,轮值的叶家守卫对付山贼可能不敢雄起,对付这些瘦不经风,两眼无神,手无寸铁的流民,那他们却会超常发挥,杀起人来六亲不认,如同战神附体一般!
梁川没卖过牛皮,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这东西跟后世的军火一样重要,在他的意识里这东西能制成皮甲,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毕竟没有那么深认知。
本来按他的打算,上了高原能多拉一点盐就行,下山了慢慢卖,可是叶凡偏偏不买盐,就要这种物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固执。
这就是叶凡与梁川之间的区别。
盐,早已经在大理与广南还云贵形成了一条地下销售网,与当地的官府更有说不清道不理的关系,虽然他阿月部也是大理三十六蛮部之一,但是他们的主业是贩战马,如果贸然涉足别人的领域,那等于是断人财路,轻的会引发冲突,严重的连战争都可能挑起来!
这些卖盐的,可不是小势力,贵州的几位大土司甚至是靠着盐税来维系自己家族几百年的富贵,动了他们的心头肉,他们才不管什么大宋大理,抄起刀就是干!
叶凡不知从何处搞了一坛老烧,放到火上加了几片老姜用黄酒的做法熬了一阵之后,两个人就着现烤的羊肉美美地吃了起来。
这一趟竟比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两人就等着宋朝的人来交割,把马款付了就打道回府,其他的事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梁川总感觉此地的气氛不对。
流民的数量实在诡异。
两人吃着酒,脸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
‘邕州听说已经快打下来了。’梁川紧张地说道。
叶凡淡淡地道:‘不是已经快打下来,是已经打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梁川的触动是非常大的!
虽然没到过邕州,但是作为广南路的治所城市,他的象征意义要比它的战略意义大得许多。首府的陷落,就意味着广南大片的领土就要各自为战,失去了主心骨!
本来广南西路的凝聚力就不是一般的低,这里大多都是少数民族,朝廷把权力下放到每个州峒的土司手中,就如同他广源州,州县长官讲的话还不如一个土司放个屁来得实在。
这样的行政体制邕州的陷落会影响所有当地土司的立场!
可以说他们的仗已经不用打了,广南已经是南越人的了。
只是眼下横山寨这里还不没有敌情,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宋朝的态度!
朝廷不会放弃这个边境榷场,所以才把交易战马的地点选择在了横山,这是他们有考量的。
叶凡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敢前来,否则遇上南越兵,那不是等于给他们来送战马?马被抢了不说,钱也拿不到!
流民的数量实在不对劲,刚到横山寨之时,这里可能就一千左右的流民,到了天黑的时候,这里的流民已经增加了五倍,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流民。
横山的大门早就闭死,他们哪怕有手续此时也无法入城,只能在城外先先住下,城外的空地早就没有空闲的地方,全是流民,他们席地而卧,有的还能升起一点火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有的已经永远死在了这他乡。
‘我觉得这横山寨可能要有危险!’
梁川低声道。
‘何以见得?’
‘流民逃跑的地方就说明比较富庶,南越人肯定是追着流民砍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便没有南越兵追来,到时候这里的流民一多,发生民乱,先死还是我们城外这帮人!’
‘少主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山寨里的这帮人斗气了,早走早脱身为好!’
‘好,吃了这些酒,我马上入城找人商谈贩马一事!’
世事难料,说曹操曹操便到。
只见一群人,有人骑马有人步行,拿着砍刀杀进人群当中,遇见活人就左劈右砍,黑暗之中不见有多少人,几千人的流民如同热刀子插进黄油当中,沸腾骚乱的人群引发更大的动荡,不是死在这帮凶人的手中,而是死在自己流民的践踏之下。
叶凡大叫一声:‘戒备!’
叶家的马师有的守住马群,有的则是拿起武器象征性地准备战斗,不过他们脸上那紧张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们,他们的战斗经验明显不足,胯下的战马有些骚乱,未及摆好阵型,对方这一批人已经冲到了营地跟前。
他们没有冲击营地,而是停了下来。‘哪个是管事的,出来答话!’
这人骑着马,马上耀武扬威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不过看在他后面跟着的那一帮凶徒,叶凡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出阵答对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营地?’
马上这人很不客气,扬着马鞭指着叶凡道:‘老子是安平州土司之子宁添,听说你这里有牛皮出售,我全要了!’
宁添!
要是梁川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见到这个厮肯定会问候一下他老爹,当然,是真挚的问候那种!
当年司方行差点没命就是因为这小子,这小子跑到凭祥峒去赌狗,害得宁宇砸锅卖铁去赎他,要不是后来梁川拿了钱帮了宁宇一把,这小子指不定还在哪里挖煤干苦力,梁川不知道与这小子之间的渊源,现在只当又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后生,要来找麻烦。
梁川戴好铁面具,站到了叶凡的身后,两人站到一起,气势陡然之间变得不一般。
在战场上戴面具的一般就两种人,一种是高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一种就是装腔作势的人,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怕人撞破!
不过看着梁川那身板,宁添坐在马上也就跟这面具男一般高,心料这人好是威猛,他就算再浑,也知道这身板意味着什么,心头马上就怵了一下!
叶凡笑道:原来是宁小爷,失敬失敬,何不坐下来谈?’
梁川不认识宁添,却是很看不惯他这种作派,心里冷笑道,要不是怕再惹出事端,就把你小子打到失禁!
只见宁添道:‘坐下来就不必了,老子我赶时间,你快把货交给我!’
叶凡那个怒啊,在大理他都不敢这么蛮横,这小子当这里是他自己家呢?
‘交货也不是不可以,不知道宁小爷要出多少钱买我这批货?’
‘买你娘的头!’宁添一鞭子甩了下来,被梁川一把扯住!
梁川手上用劲一收,生生把宁添这厮从马上给扯了下来!
叶凡笑了,他又一次押对了。
梁川果然还是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手救了他,不出所料,他带来的手下跟木头人似的,全部站在原地,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宁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手下的那一批侗人要是没看到梁川的面具,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不过现在不行。
他们可比大理人有血性得多了,抄着刀子就围了上来,马上就要跟梁川开打。
宁添从地上站了起来,拦住了手下人!
此人不简单!
他的嘴角嗑出了血,站起来怨毒地看了一眼梁川,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一队武装得严实的部队,今天要是打起来,只怕要有一场血战!
临走前他老子可是交待过他,不是过来闹事的,万事小心为上,要是把手底下的侗人都折在横山寨,那他也不用回去了!
‘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奚老大手下还有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物!’
奚老大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