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液被人偷了!”
李绝此话一出,整个院内气氛瞬间凝滞下来。
“我这没有,我这没有,虚石是我的个人私物,你们没有权利乱翻。”李元兴此时的腔调都有些扭曲。
“我们没说要翻呀,只是随便聊聊,现在看看李大人对这宫廷玉液酒追查的严不严了。”
“李大人若是执意追查那宫廷玉液酒的下落,我觉得几个涉事之人都要查一下虚石。”
“若是不严嘛!”黑风摸了摸下巴,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叔,不过是一壶宫廷玉液酒罢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李老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元兴,戏谑道:“不查了?”
“不查了,不查了!”李元兴摆了摆手。
“这是在我监察期间丢的,实在不行我就自掏腰包把这个缺补上。”
李老二冷哼一声,“怎么?你很有钱?”
“没有没有,元兴只是觉得这是我的责任,理应有我承担。”
“哼,你自己看着办吧,别闲得没事就召我们过来擦屁股!”李老二一甩衣袖,比了个手势,周围的属下开始聚集,准备离开。
“李大人稍等,”黑风蓦地张口拦住李老二,“我们想要举报。”
李老二转身,这次认真的的打量了一下黑风,饶有兴趣道:“你想举报什么?”
“举报李元兴私闯民宅,导致我们这一盘价值万块元石的清心萝无法食用!”
李元兴破口大骂:“你鬼扯什么?清心萝就一块元石的价值,你倒是敢开口!”
“经过我们李绝大师的处理,这清心萝已然价值万金。”黑风老神在在的说道。
“私闯民宅,击碎木门,这要是鞠恬小姐在闭关突破,被这一打扰,恐怕是死路一条啊!”方靖帮衬着黑风,语气沉重道。
“元兴会如此做只是因为李绝先擅离岗位。”一道沉闷的声音倏忽而至。
“李绝擅离岗位,本身又是灵厨一职,若是他有残害鞠恬之意,鞠恬可就危险了,所以元兴保护鞠恬心切,这才冲入坐井院中。”
“若是元兴有错,错的根本也是那李绝,只要把李绝处死,元兴甘愿认罚!”
“你说是吧?元兴!”最后这句,来人的腔调更加低沉,像是重鼓一般,嗡嗡作响。
李元兴咽了口唾沫,嘴唇都有些颤抖,“对,对,我是因为李绝才闯的坐井院,若是我有错,错也在李绝,处死李绝,我甘愿认罚!”
砰!
一个重物砸落在坐井院中,那重物缓缓站立起来,竟是一个高达三米五的巨汉,赤膊上身,肤若古铜,他的一条胳膊都比黑风的大腿要粗。
双目如铜铃,足以止小儿啼哭,此时这铜铃大眼正盯着黑风,那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天域气派,黑风!”
“原来是最近闻名气界的黑少宗,怪不得如此多智。”那大汉闷声赞了一句。
“两方都有错,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看如何?二叔!”这大汉看向李臣言,平静道。
“既然天霸你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李老二叹了口气。
“奚族的奚晋来了,就在会客堂,鞠恬你去相见一二吧。”
“嗯?”李鞠恬愣了一下,不悦道:“我不见,大哥休要多言,我不喜欢他。”
“我们和缘溪府的奚族一脉是必然要联姻的,这一代联姻人选只能从你和元兴之中挑选。”
“奚族的奚玉如今不知所踪,不知跑到哪里,元兴之事已是不可能。”
“只有奚晋和你还有几分可能,你不要让父亲难做!”
“大哥你评判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非要从我和二哥中挑选?”
李鞠恬这话一出,方靖脸色当即一变,这丫头,真不怕激怒李天霸呀,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实力!”
“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双天门,可以主导自己的婚姻!”
“二叔和三叔当年就像现在的你们一般,只是二叔赢了,所以你们现在看不到三叔了,他因联姻沦为支脉,已经不在撼天府了!”
“如果我是父亲,你们两个全都要打为支脉,去和奚族联姻。”
李天霸语气冰冷,毫不在意一旁脸色难看的李臣言。
黑风几人终于明白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李天霸想一锤定音,直接将李鞠恬送给奚族。
所以安排了这一手栽赃陷害,若是让他成功,身犯大错的李鞠恬自然只有任由李宅发配的结局。
可惜这计谋被黑风破坏,李元兴又是个不成事儿的废物,这才引得李天霸现身,整个两过相抵,把李元兴捞了出来。
“二叔赢了三叔?我也可以赢二哥!”
“我要向你挑战,李元兴!”李鞠恬最后三个字逐字吐出,透露出一股严肃郑重。
“啊哈!”
李元兴此时来了精神,竟是让他暂时忘却对李天霸的惧怕,张口道:“你说什么?挑战我?”
“你要是能赢我,我就替你嫁给那奚晋!”
“卧槽,他是认真的嘛?”风子在寻星盘中大笑不已,“这也太有画面感了!”
黑风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向风子传音道:“他乐意嫁,奚晋还不愿意娶呢!”
李天霸足踏地面,登时整个大地震荡一下,李元兴立时止住得意的表情,缩在李天霸身后不敢言语。
“鞠恬,你可想好了,当年二叔和三叔的大战,三叔可是丢了条胳膊的。”
“武者比斗不是你平常玩的游戏,你若是执意挑战元兴,大哥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危。”
“我只想问,如果我赢了二哥,我的婚姻可以由我做主嘛?大哥你能做这个决定嘛?”
“哈哈哈!”
李天霸仰天大笑,他高大的身影半仰,癫狂的模样犹如神魔。
“不日我将调和本源,突破神意,届时在这撼天府,父亲不出,我的话便是定鼎之言!”
“你说我说的算不算?”
李天霸身后的李臣言眼皮直跳,他要突破神意境了?这么快?
“小妹在这里先恭贺大哥了,希望大哥能问鼎巅峰!”
李天霸轻嗯一声,闷声道:“三日后,你们斗神台上一战,生死不论!”
他一把抓住李元兴,大腿一蹬,地面凹陷出一个大坑,李天霸则犹如冲天的天神一般远遁。
离得远了,李天霸方才回首看了眼那坐井院,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哈,李江波,我盯上你了,你跑不掉!
“鞠恬,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净做糊涂事啊!”李老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话锋一转。
“二叔在这撼天府也不过是个管事儿,这是个强者的世界啊!”
他挥了挥手,顿时周围的武者都跟李臣言一同退出坐井院。
“绝爷爷,你先回灵厨轩吧,免得再被人刁难。”李鞠恬扶起李绝,温和说道。
李鞠恬目送着李绝的背影消失在坐井院的门口,方才幽声道:“那时候我还没撞见方叔,在这李宅,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是绝爷爷天天给我变着法的整些好吃的。”
“后来江波哥来到这里,他说这李宅的城墙太高,但是没有我自己设下的城墙高。”
“我问他,我给自己设下的城墙有多高,他说,我像一只坐井之娃,死寂、沉闷,这城墙该有井壁这么高吧!”
“我不懂,我问他那井壁是多高呢?”
“他敲着我的脑袋,找来几个工匠,修了这高大的围墙,说就这么高!”
“他说我这院子就是深井,他跟我都是这深井下的爬虫,只能坐井说天阔!”
“他说他不甘心,不是他的问题,是这片天地有问题,它的规则不对!”
黑风心头惊骇,赤龙的错?他沉浸在自己搭建的世界无法自拔了?
“他走了,我就坐在这城墙上,看着他离开撼天府。一晃十年,他终于天启,一步登天,李族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再也不用坐井说天阔了!”
“而我却还在这里,不仅是井底之蛙,还是一只身不由己的井底之蛙。”
李鞠恬转身,面向黑风二人。
“我也要离开了!”
“我要去找他,我不是井底之蛙,他也不是!”
方靖心头稍慰,鞠恬小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三日之后和李元兴的战斗你不打了吗?”黑风皱眉道。
“打,为什么不打?”
“江波哥昔日不过是凡人一个,尚且能击败引气境的大哥,我如今跟单天门的二哥不过相差.....”
李鞠恬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头发丝的空隙,“不过相差这么一丢丢。”
“我有什么不敢打的?”
“本来请黑少宗过来打算先游玩几天的,没想到却是发生了这档事。”李鞠恬歉意道。
黑风摆了摆手,“既然你早有离去之心,那你如此千方百计的请我前来恐怕也是为了离去之事吧?早些帮了你,我也乐得轻松。”
李鞠恬和方靖对视一眼,心中齐齐暗道:这黑少宗果然心智如妖,料事如神。
李鞠恬往前两步,坐在台阶上,半趴在双膝上,“我尚是孤儿时,身边便有一件元器。”
她将自己脖颈处的一个项链取下,这项链的形状有些古怪,竟是一个小指盖大的橘子。
“这上面的阵纹受损严重,元器有什么作用,有多强的威力都看不出来。”
“如果能将其阵纹重新刻画,牵引气机,激活大阵,这元器必然可以重新绽放出光彩。”
李鞠恬双手捧着那项链,眼中带着丝追忆,“可惜你也看见了,这橘子极小,想要在其上刻画阵纹,难如登天。”
“如果你能帮我激活这元器,我可以送你一副阵图。”
“阵图?铭刻的什么阵法,有什么用?”
“增幅法阵!”李鞠恬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便没有再言语。
黑风却是瞬间沉默下来,增幅阵法,削弱阵法是两大类阵法,昔日他捉雪狐所用的便是削弱阵法,但那不过是皮毛罢了。
增幅阵法更是罕见,没想到在这里他竟是有机会获得一幅增幅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