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庭湖畔,碧波苇荡寥寥摇曳,渔家也嫌弃水浅而船只零落,偶有些许水性好的顽童前来钓些虾米果腹,将近夕阳沉默,既只有草墩案上有些微躬的背影显得突兀而抓眼。
老翁的背影细细看来却是个半大小子,如墨头发以竹簪束起,也算得个唇红齿白,生的一双桃花眼朦胧惺忪,水雾凝结几欲涕泗,只是眉头微皱似是心事重重。
大也确是“心事重重”,少年不时瞥了眼潜伏于清水底下的野生蛤蟆,不知思考着些什么。
廖命缩了缩手,从衣兜掏了掏,摸了条朴素的烟枪出来,熟稔的填充上烟叶子并擦了根柴火点着,只是并未有任何进一步享受的动作。
此时不知何处飞来的蝼蛄兜兜转转着,既停在了蛤蟆不远处的芦苇尾端。不由的,廖命也眯起了眼凝神细看。
“咻”,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完美落幕。
随着蛤蟆的饱腹,廖命也终于尝了口并不耐烧的旱烟叶子,点绛薄唇吞吐有律,凭地氤氲了畔上一阵雾气弥漫。
这时草墩案下的灌木丛里顿时不安宁了,唰唰声不绝于耳,争先恐后的警告着廖命背后鬼鬼祟祟的潜伏人物。
猛然窜出的人影似要扑向廖命而去,却被另一道人影紧紧抓住。
“凤儿莫闹莫闹!少爷指是在想事儿!”反应稍显平静的人影脱口而出,语气带着点无奈。
“想事儿想事儿!想事儿就拿着个烟管儿吧嗒吧嗒?”蹦起来的人影斥道,“才多大呢!学什么老光棍!今儿不折了这破烟枪!我凤飞儿就离了这廖府去陪咱苦命的夫人!”说罢挣脱了束缚一跃至案上。
只见一身着弹花暗纹红袍锦服,脚踏乌云金丝墨靴的俏丽女子翩然而至。看其头梳坠马鬓,黛眉开娇横远岫,婀娜小蛮,皓齿星眸,一双丹凤眼含韵幽怨欲要对着廖命张牙舞爪。
只是廖命还是未作反应,似是做了老僧入定。
“怎么我的少爷?这时候难不成还在读圣贤书?”凤飞儿双手叉腰,“怕不是人写的见不得人的邪书又被你搜罗了去罢?”而后又轻抬下巴,琼鼻微仰,忍不住到。
只见廖命头忽低至肩下,不住轻颤,似在忍俊不禁。
这让凤飞儿不住恼火,箭步冲前五指化爪拿捏住了廖命的颈背,猛然一掐。“哎哎疼!啊哈哈哈哈!”廖命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还笑!还笑!姑奶奶我今天就揍你到哭!”说着一个反剪,箍住了廖命上半身,使得廖命动弹不得。
“得···姑奶奶翻身做了主,今儿小命也得易了主。”廖命仰着头凑了去,撞上那气煞了的美人儿。
凤飞儿忽松了劲道,连撇开了这软绵性子的小家主,“怎么刚才不理我!你说!”又叉腰着,“还学门东李老头当大烟鬼,你可不可恶!”说罢气又上了头,似要再掐上一掐。
廖命连摆手求饶“姑奶奶可放过小的,不是不理,只是想跑的时候力不从心,发现麻了脚跟。”说罢拍了拍腿肚子,以示弱势。只是嘴角不住挂着苦笑。
“好啊!还想着溜呢!”手一使劲直捏上了廖命粉雕玉琢的小白脸,掐的他连连求饶。“饶命饶命!凤奶奶大人有大量!刚小的只见凤奶奶山怀不见其颜,便知凤奶奶真是奶奶!可不得放了小子我。”廖命不由慌不择口,颠三倒四说了一片。直把凤飞儿说的面红耳赤,真正玉面如霞,与畔边落日不逞多让。倏一声倒飞几步抱胸蹲防。
“廖命你个小登徒子!!!姥娘扒了你皮做狗屁膏药!”凤奶奶再也耐不住,泪花溢出眼角放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