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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天,苏奕的生活极有规律。
清晨时前往大沧江畔桑树林中演武,中午返回城中采购药草,回家则煎熬药汤炼体。
仅仅三天。
两颗芝麻粒大小的黑曜灵晶就被炼化一空。
而苏奕的修为则臻至“炼肉”期圆满地步。
下一步就将开始“炼筋”期的修炼。
这等修炼速度,已堪称骇人,也比苏奕最初预计中快了十余天!
不过,这样的进境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每天所耗费的药草都价值一千五百两,且所炼化的黑曜灵晶也珍稀无比,再配合松鹤锻体术的奥秘,修为想不进步都难。
“就剩下两千两银子了……”
庭院青枣树下,苏奕懒洋洋躺在摇椅中,晒着太阳,斑驳的光从青枣树枝桠洒下来,让他眼睛也微微眯起来。
他刚进行过一场极致的修炼,身体需要休整。
才十天时间,紫堇所赠的一万两银票,就已花掉八千两,这让苏奕也不得不开始琢磨赚钱的门路。
“不过,赚钱的事情倒也不着急。”
苏奕抬手,端起放在一侧案牍上的一杯参茶,一饮而尽。
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由咽喉而入体内,如潮水般扩散到四肢百骸,气血随之骤然沸腾,原本疲惫不堪的躯体开始快速恢复。
仅仅须臾,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九叶王参的叶子所浸泡的药茶,苏奕还在其中添加了血茯苓、何首乌等药材、蕴积着丰沛无比的生机和灵气。
“叶子泡茶,根须煮汤,果实生嚼,这一株九叶王参起码可以支持我修炼数天。”苏奕暗道。
九叶王参毕竟是二品灵药,就是满足聚气境修炼也绰绰有余。
“明天早上就去铸剑!”
长吐一口气,苏奕眸子变得明亮起来。
在前世,他以剑证道,最终剑压星空,独尊大荒九州,被世人尊称为“玄钧剑主”。
而之所以转世,同样也是为了要在剑道上突破更好境界!
可以说,他苏玄钧一身的道业,皆和剑道有关。
既身为剑修,焉能掌中无剑?
“姑爷,主母请您前往正厅,说是有事找你商量。”
庭院外忽地响起一道侍女的声音。
苏奕一怔,便答应下来:“好。”
……
正厅。
苏奕抵达时,岳父文长泰和岳母琴箐早已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是热腾腾的丰盛午餐。
“你也坐下吃吧。”
文长泰看了苏奕一眼,开口说道。
“慢着!”
琴箐不满地瞪了文长泰一眼。
文长泰顿时闭嘴,低头默默吃饭。
苏奕见怪不怪,岳父文长泰就是个“老实人”,性情淳厚本分,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琴箐放下碗筷,道:“苏奕,你可知道,灵昭即将成为天元学宫副宫主亲传弟子的事情?”
苏奕点头,“听说了。”
在老太君寿宴结束的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出,文灵昭被天元学宫副宫主竹孤青看中,打算将她收为亲传弟子。
竹孤青乃是云河郡屈指可数的武道宗师之一,威名远扬。对寻常武者而言,就如天上神龙般。
文灵昭能够被这样一位武道宗师看中,简直让文家上下喜出望外,全都沸腾了。
而当消息传出,整个广陵城都为之震动,掀起轩然大波,不知多少人为此哗然。
可对苏奕而言,也仅仅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毕竟,文灵昭才进入天元学宫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能得到一个武道宗师的垂青,这就连苏奕也没想到。
不过,他还不至于为此震惊。
一个养炉境武道宗师的徒弟而已,算得了什么?
琴箐眉梢透着喜色,道:“这可是我们文家天大的喜事,今日清晨,族长已亲口答应,赐我们家黄金千两、珍珠十斛、房屋地契九处,并把位于广陵城青雀街上的‘杏黄医馆’交给了我们家掌管!”
说到这,她眉飞色舞,容光焕发,别提多得意了。
这几天,绝对是琴箐心情最舒畅的一段时间,无论谁见到她,都笑脸相迎,充满热忱和巴结的味道。
连族长和老太君面对她时,都明显尊敬了许多!
这让琴箐都不禁有飘飘然不真实的感觉。
“这可的确是一桩喜事。”
苏奕随口敷衍道。
琴箐忽地警惕道:“这些财物可都没你的份儿,你想都别想!”
苏奕哭笑不得,他就是缺钱,也有诸般手段去赚到手,何须贪念这点东西?
琴箐也不知想起什么,玉容一阵变幻,最终似做出决断了,道:
“你来我们家已经一年了,也不能一直吃软饭,我打算让你去接手‘杏黄医馆’的生意!”
苏奕怔住。
青雀街虽非广陵城最繁华的地带,可也人烟稠密,汇聚着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人物。
位于此街上的杏黄医馆,已开张多年,根本不愁没生意。
让苏奕怀疑的就是,一向排斥和厌憎自己的丈母娘,真会好心到把这样的好处给自己?
就见琴箐神色一整,言辞严厉道:“我警告你,虽是让你去掌管杏黄医馆,可每个月都必须给我上交一千两白银,少于这个数,别怪我翻脸无情!”
苏奕这才恍然,对嘛,这才像自己所认识的丈母娘,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好处给自己。
“一个月交一千两?”
文长泰忍不住开口了。
琴箐得意洋洋道:“昨晚我熬了一个通宵,总算把杏黄医馆的账目理清楚,按照目前这种状况维持下去,杏黄医馆每个月也就只能赚一千两左右而已,最多也相差不了三两银子!”
苏奕一怔,在丈母娘的算计中,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苦劳力,还是不拿酬劳那种……
这算什么事?
前世独尊大荒天下的玄钧剑主,转世后惨遭精明丈母娘压榨剥削?
“倘若苏奕一个月没赚够一千两银子呢?”
文长泰问道。
琴箐冷笑一声,嘴皮麻利道:“我可不是不近人情,他姓苏的可以先欠债,三个月内还清便可。”
顿了顿,她慢悠悠说道:“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多付一笔利钱,欠的越多,利钱就越多,若三个月内不还清,利上起利,那时候欠下的钱和利钱不断累积,欠的总债可就会不断翻倍。”
听罢,文长泰这样的老实人都不禁倒吸凉气,开始有些怜悯苏奕了。
琴箐喝了一口茶润喉,旋即目光如刀子似的看向苏奕,“你不会欠债不还吧?”
苏奕反问道:“若我每个月赚的比一千两多呢?”
琴箐顿时就笑了,夸赞道:“你这吃软饭的还算有些志气,知道赚更多的钱。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个月所赚超过一千两的部分,全都归你。”
“好,就这么定了。”
苏奕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琴箐一呆,没想到苏奕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反倒有些不踏实。
想了想,她再次警告道:“你若敢耍什么花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很快,苏奕就离开了。
琴箐让他明日就去杏黄医馆,以后吃住也要在那里。
这对苏奕而言,反倒是一桩好事。
若一直待在文家,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可在外边就不一样了。
正厅中只剩下了文长泰夫妇。
文长泰不禁问道:“你为何要让苏奕去掌管杏黄医馆,那地方以前一直由二哥家把持,上到医师,下到帮佣,全都是二哥家的人。”
“你让苏奕去,非被他们天天欺负不可,这得遭多少罪啊。”
说到最后,不禁一声长叹。
琴箐怒道:“若你有你二哥那般厉害,老太君怎可能让苏奕入赘到咱们家?你可知道,咱们女儿灵昭因为这桩婚事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再看看你大哥,堂堂文家之主,大权在握,掌管全族所有家产,何等威风。你呢,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不争,好处全都让你那俩哥哥抢完了!”
“这些年,若不是我亲自操持着咱们家,就凭你那点能耐,咱们一家人早被你们文家其他族人欺负死了!”
文长泰被骂得不敢吭声,只能苦笑,他性子本就如此,也知道相比于他那两位哥哥,自己很平庸。
而琴箐的强势精明,愈发让他显得很没用。
半响,琴箐总算消气了,这才说道:“我知道杏黄医馆是二哥家的,但这是以前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它就是咱们家的!”
“至于苏奕会否被欺负……哼,你可别小觑咱这个女婿。”
文长泰讶然道:“什么意思?”
“我听说前些天,苏奕在聚仙楼把黄乾峻这纨绔收拾了一顿,我本以为黄家会饶不了他,可谁曾想,直到现在他还活蹦乱跳,毫发无伤。”
琴箐冷笑,“我虽看不透其中原因,可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可惜啊,若他还是青河剑府外门剑首,灵昭嫁给他倒也勉强凑合。”
“可现在,灵昭将将成为宗师弟子!再看他苏奕,简直一无是处!”
语气里已泛起浓浓的幽怨。
文长泰安慰道:“若他不是失去修为了,怕也不会成为咱们家的女婿,毕竟,那时候灵昭都还没有进入天元学宫修行呢。”
“你给我闭嘴!”
琴箐一拍桌子,怒火万丈打断道,“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挖苦咱们家灵昭呢?或者是最近憋得太难受,欠收拾?”
文长泰面露尴尬,讪讪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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