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圣帝国,京城天牢。
严霖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茅草味和潮湿的臭气,让人头晕目眩。
这是哪?昏暗的光线完全不像是自己房间的样子,今天是阴天吗,为什么我房间里充满了一股鸡窝味?
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整洁的人,但是房间内也不会有这种恶臭啊。
努力睁开了眼,石砖砌成的墙壁,潮湿的要滴下水,两个脸盆大的方洞窗,上面铸造着手腕粗细的铁栏杆。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在地面上,光束中漂浮着灰尘。
我被绑架了?
大脑从宕机中缓过来,沉思了片刻,无数在小说和影视剧中才会发生的剧情,居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我特么穿越了。。。
穿越两个字刚刚浮现,无边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自己的脑海,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和机会,不停的走马灯起来。
这是一个修仙世界,我叫严霖,十六岁,北圣帝国的一个官二代,好吃懒做骄奢淫逸,爱好声色犬马特长就是花钱。
父亲严峰是北圣帝国先帝手下的得力大将军,战功卓著,先帝去世后被任命为托孤重臣之一,几周前因为被弹劾自刎。而母亲在多年前早已去世。
好一个孤儿院剧情。。。
严霖感到颇有些无语,怎么不在正爽的时候穿越过来,偏偏要等到落魄的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才给了我穿越的机会了吗?
且慢,我家怎么就落魄了?父亲又为什么会被弹劾?
他努力的消化着记忆碎片,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
先帝去世后,本是要由大皇子继承王位,但是就在登基前夕的一场围猎中发生了意外,大皇子莫名失踪,作为大将军的父亲指挥搜索三个月毫无线索。国不能一日无君,二皇子继承王位。而作为事故第一责任人的大将军遭到了弹劾,指责他里通外国,谋害了新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自刎。
那我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拜托这个困境。
我是不是实力不凡的天资少年?
严霖想罢尝试运转起周身灵气,使出了吃奶的劲。
有但很微弱,废物一个。
还不如完全没有,好歹能是一个伏笔。
“卧槽特么的。”严霖忍不住爆出了粗口,随即一个想法灵光一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系统,系统启动。”
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打开,系统出现,偶喷西斯特姆,芝麻开门!”
如果有别人看到严霖这副样子,一定会以为他疯了。
然而,除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发生。
“前辈,前辈?”
严霖又开始失心疯一般寻找自己身上的戒指、玉佩、项链,然后不停的磕头作揖。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的亲爹老祖宗,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居然既没有系统,也没有高人,这玩个鸡啊!
看来穿越之后成为人生赢家都是假的,无数的穿越者到了异世界之后只能送死,能够逆袭上位的不过凤毛麟角罢了。
“怎么办,我父亲是罪臣,我这个罪臣之子会被怎么处理。。。抄家杀头?流放边疆?阉了做太监?”
虽然在穿越前严霖也只不过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上班族,但也好过一天富贵生活都没享受过马上就要去死的罪犯。
夭寿,夭寿啊!
严霖在狭小的牢房里焦虑的打转,像是被蚁狮嵌住的蚂蚁,在记忆中苦苦寻找对策。
我父亲是将军,总有该一个强大的家族吧?
幸运的是严家确实是一方大族,但不幸的是严家盘踞在距离京城遥远的边陲重镇凛霜城,鞭长莫及爱莫能助。
京城中总有朋友吧?位高权重的那种。
严霖继续在记忆中头脑风暴,京城高管豪族的名字一个一个闪过脑海,有挚友、同僚、故交、部下。。。
突然,地牢长廊的尽头传来锁链滑动的声音,应该是牢房的大门打开了。
一名狱卒领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在牢房外停下。
狱卒冲着男人一作揖,满脸堆笑:“柳大人,小人这次可是担了大风险,不要拖延太久。”
男人冲着狱卒一点头,面沉似水:“辛苦了,好处少不了你。”
目送着狱卒离开,男人转过身来,看向严霖,目光温柔慈祥。
中年男人相貌端庄文雅,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身穿绿袍,胸膛之上用银丝秀了一座鼎。
严霖眼睛一亮,这是他刚刚回忆到的人。父亲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自己的师父,五品炼丹师柳江。
“霖儿,你还好吗。”虽然目光锐利,但是声音极为柔和,就像是这绝境中唯一的希望。
严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师父,我父亲走了,您就是我爹!”
“这特么是老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哭,给爷特么哭出来!”
心里暗想着,绝境总能激发出人的潜力,居然真的呜咽了起来。
柳江见此情景先是一愣,蹲下身来,摸着他的脑袋,但又随即见怪不怪。
自己这个徒弟,灵气修为一塌糊涂,基本就是不练。炼丹方面倒是有些天赋,但是平时只爱吃喝玩乐。经此大难,崩溃成这样是在所难免。
看他哭的还算精神,柳江反倒松了一口气。
“昨日狱卒偷偷给我送信,说你一整天滴水未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怕是要不行了。我和你师妹心中焦急,所以我这才打通关节来看一看你。”
看来这身体的原主人是刚死,我就穿越来了。
“狱中的饭菜难免不和你的胃口,我给你带了点,你先吃点,不要饿坏了身子。”柳江说着,手掌一挥,戴的戒指发出一道微光,踢上出现了一个食盒。
食客打开,是一只烧鸡和两碗白粥。
严霖此时也觉得胃中空荡荡,饥饿难耐,随即大快朵颐的狼吞虎咽起来。
“看你还好,我也就能放下心了,回去告诉你师妹一声,她也不用整日哭哭啼啼。”
“师唔,唔该有救吗?”
严霖塞满了嘴也不忘问出这个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为师已经上下打点过了,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全看圣上的心意,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劳苦功高,被弹劾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应该不会有事。”
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安慰自己,但是这人人自危的局面,能来看自己并且上下打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严霖已是心存感激。
“拿着这个。”柳江隔着栅栏把一件东西塞进他抓着烧鸡油乎乎的手里。
“这是你父亲临走时托付我交给你的,收好,也让你在狱中有个念想。”
摊开手掌,是一枚骷髅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