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哈哈笑道:“澹台将军惭愧什么呢,咱们同是江湖侠义之人,杨大哥只是尽了道义上互相扶持的责任,再说武学无涯,只要你往后勤加潜心修习,总会有一天抵达巅峰;而柳烟姑娘虽然掌握剑、枪法要领诀窍,却稍欠反击制敌,修放自如的火候。。。。。。嗯,概而论之,你们俩半斤八俩不分上下。”表面如是说,心里却忖道:“柳烟姑娘资质甚佳,只要她勤学苦练,不日便至臻人剑、枪法合一境界。”
澹台重瑞脸上一红,涩声道:“多杨大哥的教诲,重瑞往后勉力修习便是。”
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聊天的耶律柳烟,对过杨再兴感到惊奇又佩服,插言道:“杨大哥柳烟很难想象得出,在万年玄冰宫你只看了一次《龙渊剑谱》,竟然把这套诡异莫测、变化多端的剑法,挥洒得和宇文公子一样!”
杨再兴谦虚笑道:“柳烟姑娘你别忘了,杨大哥可是长年累月驰骋沙场和金鞑虏厮杀之人,时间久了,自然练就一双比平常人好使的眼睛与灵活的脑袋,所以杨大哥看了一遍《龙渊剑谱》便默记住了,但和宇文公子相比稍逊一筹。”
耶律柳烟明白杨再兴有意掩饰,他非凡习练的天赋异禀慧质,也不想与他申辩,稍作沉吟,樱唇微启,灿笑道:“深入敌后韬光养晦,事事藏形匿影。。。。。。杨大哥想临行金国前,你的大哥岳元帅这样千叮万嘱你的吧?”
杨再兴一愕,欲料不到耶律柳烟冰雪聪明竟如斯,这句话的确是他大哥岳飞,在他赶赴金国前语重心长的叮嘱,可她怎么知道,琢磨片刻,随即自行释怀,心忖道:“是了,想必自己和柳烟姑娘朝夕相处久了,她从自己行事等方面的积累结论。”想到这,他不动声色道:“柳烟姑娘别自作聪明妄加猜测,咱们已到西夏境内,请你收敛一点别乱嚼舌头,让“魔蝎堡”歹徒听到,暴露咱们的行踪。”
耶律柳烟调皮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笑道:“好,知道啦不说了。”
杨再兴“嗤”地一笑,却没有说话,移开视线浏览沿途风光。
但见道路两边地域平坦,青树翠绿中乡村农舍瓦房连绵不绝,偶尔有鸡鸣狗叫声传来。
路上人来马往,各服饰行人匆匆赶路,此番景象较之草木皆兵的金国,显得祥和安宁得多。
他们浏览路边的景致,谁也没有说话,如此默默走了好长一段路,不知不觉,顺道歩入一个边界集市。
集市不大,但百肆杂陈,各种标记、布幡迎风摇曳。
时值午时,日头炙热,集市土道上行人三三二二,各种摊铺店家顾客零落稀疏。
行走间,忽有一股药材炖肉香气迎面飘来,味道浓郁,似炖牛肉又如炖狗肉绕鼻不息,令人垂涎食欲大开。
杨再兴鼻翼吸气掀了几掀,好像在辨别香气里的药材、肉类,许久,他笑道:“七香药材炖牛肉,好一道喝酒的佳肴美馔,唔,柳烟姑娘、澹台将军咱们走了大半天的路程也饿了,走,闻香进店歇歇,尝尝七香药材炖牛肉,顺便向店家打听“魔蝎堡”怎么走。”
耶律柳烟、澹台重瑞闻香饥肠咕咕作响,杨再兴语声刚落,澹台重瑞低声笑问道:“杨将军敢情你是你曾经吃过七香药材炖牛肉,才有这番独特见解?呃,这主意不错,走吧。”
杨再兴笑着点头,表示默认。
耶律柳烟道:“杨大哥柳烟素喜清茶淡饭,从未尝试过炖牛肉,
这七香药材炖牛肉吃起来会不会惹上一身腥味?如果有柳烟可不大喜欢吃。”
杨再兴道:“牛肉天生带有腥味,不过这七香药材炖牛肉吃起来虽带有腥味,但很淡且吃完漱口后,口含几小片生姜或陈皮便可去腥。”
耶律柳烟见他如此说,咽了咽喉咙里口水道:“真有这样去腥的良方,那柳烟可要尝尝,这七香药村炖牛肉有多美味了。”
杨再兴一脸堆笑道:“妙不可言。”
说话的时候,已来到一家店铺,香气益加浓郁。
澹台重瑞眼尖,目光看处,见店铺屋檐右上角,悬挂一副半新旧针织五彩给边的招牌旗幡上,赫然写着“药材炖牛肉客栈”,七个还算遒劲工整的中楷墨书,字迹有点模糊但尚可辨认,也许是年深月久风吹雨打之故,他不禁哑然失笑,伸手一指,道:“柳烟姑娘你看看店门右上角的招牌旗幡,果不其然正如杨将军所说。”
耶律柳烟顺他所指方向瞟了一眼招牌旗幡,又移开目光,瞧瞧店铺坐向,道:“还真是耶。。。。。。嗯,得且店铺座落道路旁树荫之地,树招风路相通财相通,看来这家店铺的食客一定座不虚座!”
澹台重瑞道:“柳烟姑娘目光独到言之有理,不过跟咱们没有半毛关系,管他日进百银还是千金,咱们只不过是路过食客而已,走,进店铺尝鲜美。”
耶律柳烟嘴角一撅,有点不高兴道:“难道当废话说说也有错?真是的。”
澹台重瑞嘿嘿笑,欲要开口说话,杨再兴抢先帮澹台重瑞解释道:“柳烟姑娘你说话没错,可在此人生地不熟之处,咱们三人这副寒酸相,店铺掌柜会不会鄙弃狗眼看人低,还真难说。。。。。。唔,柳烟姑娘走呀还发什么愣。”举步往店铺大门走去。
耶律柳烟一省,目光放低瞧着身上的衣束,喃喃道:“不会吧,咱们有银子吃饭。。。。。。。”抬头看时,杨再兴、澹台重瑞已走近店铺门口,不得已忙足下加劲赶上。
当他们三人正要走进店铺客厅,迎面碰上五、六个吃饱喝足、衣装光鲜的年青纨绔公子食客,一身酒气互相勾肩搂脖,走着六亲不认的歩伐,有说有笑嘻嘻哈哈,从店铺里头走出来。
他们瞧见杨再兴、耶律柳烟、澹台重瑞衣不遮体,脏兮兮的,不觉心生厌恶,就“呸还”连向他们吐口水。
其中一位满脸通红的纨绔公子,踩着飘浮脚,摇摇晃晃走近杨再兴,醉眼朦胧盯住他,呼哈着浓烈酒气,不知好歹地伸指“卜卜”连戳杨再兴胸膛,像往常凌辱乡亲一样,戏谑取笑道:“臭、臭叫花子,你可晓得这是啥地、啥地方,是你们三个赖世虫想来就来的地方吗?丢人现眼,还不给本公子爷立刻马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