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萱这份牵肠挂肚的思念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就仿佛连上苍都受到了感动,霎时之间,满天星辰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炽盛光芒,星光遥相呼应间,隐隐勾勒出一道虚幻身影。
他面露慈祥的俯瞰着下方,那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在为一对新人道喜祝贺,又好似在为自己女儿脱离苦海而感到欣慰与高兴,但也只是停滞了片刻,便化作一颗璀璨流星,坠落凡尘。
“师父,您这是终于可以安心上路了么?”
杨洛举目望向流星坠落的远方,默默在心里碎碎念着,直至出神许久,方才用两根手指轻轻拭去滑落脸庞的泪水。
当晚,他们这顿‘团圆饭’吃的是既尽兴又温馨,尽管多出了一位身份特殊的皇子也在场,却仍是吃出了一家人的味道。
饭桌上,杨洛被古星云与赵山河接连不断的灌酒,而佟萱则是得到了杨信跟古丽娜无微不至的关怀。
次日一早,刚离去没多久的赵山河又折返而回,在同杨洛窃窃私语了几句后,便把杨洛领出了家门。
“昨晚我们说的事,你爷爷当真已经答应啦?”
“不就是在那座阁楼里要间房住下么,等会儿你只管随便挑,这事我就能做得了主。”
“山河,你这到底是有谱没谱啊,怎么让我觉得有点悬呢。”
“别担心,适才我已去搬了救兵,只要他一到场,此事一准儿能成。”
“救兵?你指的救兵又是谁呀?”
“哎呀!我说你啰不啰嗦呀,一会儿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俩人一路边走边聊,入宫门,穿内苑,直至步入皇城修道院,也没遇到有人阻拦。
“山河,昨日里我们来的时候不还经过重重盘查么,今儿怎么就如此畅通无阻了?”杨洛好奇地问着赵山河。
赵山河眉毛一挑,戏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如今你都已被授封为虎威将军,管辖各处京畿要地,那些个看门的、设卡的、巡逻的,还不统统都得看你脸色行事,谁又会没事儿闲的自找不痛快呢。”
“呃……原来如此,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杨洛恍然,“那既是如此的话,对于皇宫内苑的排查更要列为重中之重,稍后就让小勇和小添过来给看看吧。”
“随你!反正各处京畿要地的安全今后都由你和南宫老侯爷来负责,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除了我爷爷和我大伯之外,任何人都无权干预。”
“嗯!那稍后我就去找南宫老侯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本将军任命两个副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最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呦呦呦,进入角色还挺快!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要真能在这皇宫内苑里排查出什么隐患,到时,那可真是露了大脸啦。”
说话间,二人已举步迈进阁楼,直奔九层楼顶而去。
此时,南宫博受晚辈之邀,也才刚到没多一会儿,正和赵天一在品茗下棋。
见赵山河与杨洛联袂而来,南宫博缓缓落下一子,便向赵天一提了个醒,“老赵啊,孩子们来了。”
然而赵天一就仿佛没听见似的,仍是稳如老狗般的专注思考棋局,对来人不理不睬。
眼见于此,赵山河立马就急了,刚要好好批评一通某位老人家不端正的态度,却被同来的杨洛及时阻止,“南宫老侯爷,晚辈有事要同你商量一下。”
“嗯,有何事就说吧。”南宫博浅尝了一口茶水,语气和善的应声。
杨洛稍作沉吟,便将之前同赵山河提过的提议复述一遍,结果,自是得到了南宫博的首肯。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么?”南宫博故作深沉的抛砖引玉。
杨洛本欲就此顺坡下驴,却不想竟被赵天一抢先打断,“不下了不下了,下个棋也下的耳根子不清净,你们既有公务要谈,那本国师不妨就给你们腾地方。”
语罢也不容挽留,抬屁股起身就走。
“老赵啊,这棋还没下完呢,你又要上哪去?”
“出去透透气,你们谈你们的。”
望着赵天一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南宫博冲跟前两位少年挤出个无能为力的苦笑,摇头叹息道:“哎,本侯也是尽力了,你们不也都看到了么,那老东西怕是早已猜到你们的来意,要想说服他改变主意,恐还得从长计议呀。”
“不行!我都已答应杨洛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是泼出去的水,又岂能食言!”
赵山河自觉颜面无光,便要追出去试着做以补救,但南宫博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却又令其断了这一念想,“孩子,你爷爷是个什么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么,若你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追出去,非但改变不了什么,反倒还会适得其反呐。”
“那又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呢?”赵山河心有不甘的请教。
南宫博略作思忖,轻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除非你们能拿住他的七寸,逼着他作出让步,但依本侯看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呀。”
“多谢侯爷指点迷津,虽然可能性并不大,但我们还是想去试试。四殿下,我们走。”
“不是!你又到底打算怎么做呀?我可跟你说啊,这里可是京都城,你可千万别胡来……”
目送这二位少年无功而返,南宫博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他竟在心下里有种莫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真要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似的。
不多时,赵天一又重返阁楼,与其对坐桌前,“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方才我同那两个孩子说了,要想让你改变主意,除非能拿住你的七寸,或可逼着你作出让步。”南宫博徐徐说着。
赵天一闻言,饶有兴致的笑问,“哈哈哈,那他们又是个什么态度呢?莫不是还没死心?”
“他们说……想去试试。”
南宫博如实作答,跟着又神情肃穆的劝说赵天一,“老赵啊,要不……你还是干脆遂了那两个孩子的愿吧。眼下这个当口,山河同卿儿大婚在即,我是真的担心会在此当口旁生枝节,出现什么岔头啊。”
“又能出现什么岔头?放眼当今这座盘庚城,不说固若金汤、坚如磐石也差不多,任凭那两个孩子再如何折腾,还能翻出大天去不成!下棋下棋!”
赵天一饮了口茶水,沉稳落下一子,全然没把南宫博的忧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