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与汉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刚吃过晚饭,正是谈天说地的好时候。萧放下手里的茶杯,突然凑到汉斯面前,旧话重提:“殿下,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教你逃跑技巧吧。”
汉斯一听,这不就是自己的心中所想吗?他早就想学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总跟萧提要求,毕竟才刚认识,人家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不过,既然萧主动提出来,那还犹豫什么?他难掩心中喜悦,抬起屁股往萧的那边一凑,差点跟萧撞在一起。汉斯尴尬的坐回石凳子,挠了挠头:“既然你非要教我,那我就学呗。”
萧默默得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懒得跟汉斯计较,毕竟学会了神行步,就算萧不在身边,汉斯也可以保命:“那好,你记好这个指诀,额,手势。”
萧站起身,从石桌子处挪到空地上,汉斯跟随着萧的位置,移动视线。萧双腿跨立,气沉丹田,左手拇指、食指抓住右手的手腕,右手食中二指竖起,立于胸前,说道:“跟着我做。”
汉斯心领神会,起身并做出了正确的手势,萧接着喊出:“行如风,走如电,破!”
再看萧,已然到了院子的南墙墙根下,这可把汉斯看傻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萧,咽了口唾沫,惊叹道:“太厉害了。”
萧淡定的回了句:“厉害就跟着念,行如风,走如电,破!”
萧又从南墙到了石桌旁,并且一点声响都没有。
汉斯迫不及待的想尝试尝试,他正了正自己的手势,喊道:“行如风,走如破,电!”
霎时间,汉斯纹丝未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在期待奇迹的发生,良久,他诧异的望着萧,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萧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念错了。是行如风,走如电,破!”
汉斯这才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意识的往外跨了一步,可是方向却出现了偏差。汉斯根本没意识到,光顾着聚精会神的摆好了手势,萧还没来得及提醒,只听汉斯大喝一声:“行如风,走如电,破!”
说来也是奇怪,偏偏在这个时候,原地骤然刮起一阵旋风,卷起一层层的土,迷了萧的眼睛,他赶忙闭起双眼,耳畔只听“咣”的一声,紧接着传来微微的地动。萧急忙睁开眼,汉斯消失不见,他回头再看,身后的北墙,上面撞出了一个人形的洞。萧还没来得及合上惊掉的下巴,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他扇了扇面前飞扬的尘土,从洞中穿过,在一大片砖头、瓦砾下面,汉斯慢慢的爬了起来。
萧着实被震惊到了,第一次尝试,汉斯居然就能成功,而且力量也太大了吧?这就意味着,如果两个人都练到神行步的最顶级,汉斯会比萧的速度更快,距离更远。他轻咳了一声,假装淡定的扶起了汉斯。汉斯显然被撞得够呛,眼神迷离得原地打晃,萧平静的鼓励道:“嗯,不错,很有悟性,多加练习,要慢慢学会控制力道。”
此刻的汉斯,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他依旧迷迷糊糊的原地转圈,嘴里还嘟囔着:“我是谁?我这是在哪?”
萧无奈得摇了摇头,顺手拿下顶在汉斯脑袋上的烂菜叶子。
夜色笼罩着里尔城,增添了几分静谧、祥和。
汉斯准备了一些美酒和下酒菜,铺了满满一石桌。除了学会神行步,汉斯还对神秘的东方大陆十分感兴趣,他央求萧,给他讲一讲,这反而勾起了萧的思乡之情。
萧是中州众多修士中的一员,天资卓越,他3岁入修,11岁便有了不小的名气,那个时候的中州,正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好年景,思想、文化、圣教、礼法,都可以拿出来思辨,各派大家,带着各自的主张,畅所欲言。练术、修行也极其盛行,玄门、道门、术门、法门纷纷大开山门,广收门徒,提倡纵横交流,取长补短。所以,少年的萧,被各个名山、门派争抢,他们都希望有一位天才,能继承名师的衣钵,将本门术法发扬光大。
可是,萧偏偏习惯了自由散漫,在哪个门派都呆不长。他很快便学会了各个门派中的术法精髓,并加以融会贯通,形成自己一套独特的术法,可以说,他是集百家大成于一身的人。当然,术法江湖上也有很多人骂他是偷师学艺、忘恩负义的贱种。不管怎么说,本事是自己的,其他的他全然不在意。在萧的心目中,他唯一承认的师父就是当初收留他的老者,因为那人姓萧,他便随了萧姓。他本名萧天机,如果有什么话他不想说的时候,他就回人家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语义双关。
萧的师父并不厉害,但是能慧眼识人,他早早发现了萧是术法奇才,只因自己的能力有限,教不了萧什么,才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去偷师。实践证明,萧的师父还是个不拘一格的聪明老头。别看萧的师父术法造诣不怎么样,但是风流债可不少,凭着年轻时的英俊容貌,虏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因为过于流连花丛,直到40多岁,还没成家,虽然整个山门看着颇有气势,其实就他们爷俩。
朋友之间的酒,是越喝越有。不知不觉间,两个心心相惜的年轻人就喝多了,中途骑士丹想加入,却被汉斯无情的轰走。
汉斯挨个摇了摇空酒壶,失望的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的望着萧,萧望着月亮。都说月亮寄相思,萧深有体会。
“要是能再闻一闻家乡的桂花,喝一碗米酒,在永河里痛快的洗个澡,那该有多好呀。”萧感慨着,回忆着,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神情。
汉斯仿佛也沉浸在神秘东方国度的美妙当中,他甚至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萧的思绪。月光倾斜到院子里,身旁的篝火已经熄灭,冒着淡青色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