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唯一可证实的,就是这一层一直没人居住。他俩迅速隐没进西北方向的角落里,隐没进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要问他们在等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一旦发现有人入侵,詹姆斯斐曼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轻则派出一众修炼者手下前来围剿,重则,有可能他会亲自出场一战,以做表率。躲在黑暗中的塔罗有些迷茫,他到现在还没搞懂,詹姆斯斐曼家到底有多少层?他与玛丽的卧室在第几层的哪里?整栋房子里到底隐藏着多少修炼者?实力又如何?这些问题,塔罗一无所知,更要命的是,詹姆斯斐曼的家里,到底安装、布置了多少错综复杂的陷阱、机关、封印、阵法。塔罗不得不承认,这些手段很恶心,只要稍一不留神,就可能中招。
正当塔罗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他与迭戈的身后亮起了光,塔罗本能的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有一个圆形、光滑的传送石台,光线正是石台子发出来的,这说明即将有人到达这一层。塔罗大惊,赶忙拉起身旁的迭戈就要跑,可已经来不及了,宽大的石台上“唰”的一声,同时出现了十几位手持各种兵器、法器的修炼者,他们统一穿着淡橙色的长袍,胸前别着刻有斐曼字样的徽章,想必是来的匆忙,很多人的衣服并没穿齐整。修炼者们突然发现一高一矮,一骷髅一鼠,两个陌生人站在面前,也被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本能得跳开一小段距离,手紧握法器,打量着塔罗二人。
为首的修炼者警觉的皱起眉,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迭戈挠了挠头,答道:“我,我要说是路过,你能信吗?”
为首的修炼者冷冷地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迭戈垂下头想了两秒钟,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我不相信你会不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上来就信我,信与不信虽然能反映出你对相信的信念,但是在你相信的瞬间,信要比不信更值得信任,不信恰恰是你对自己的信念的不信任,根本不会影响到你信我或者你不信我,现在你相信了吗?”
众修炼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关于信与不信的终极问题。这时候,迭戈挪到塔罗身边,小声说道:“还不快跑?要不没机会了。”
塔罗直勾勾的望着迭戈,一言不发。迭戈还以为塔罗没听懂,于是故意夸张了嘴型,说道:“快跑。”
哪怕是再小声,迭戈的声音还是被众修炼者其中的一位听到了,他立刻警觉了起来,对着伙伴们说道:“小心这个矮子使诈!”
众修炼者不约而同的怒视着迭戈,并逐渐聚拢在一起,向塔罗二人步步逼近。
迭戈一边本能的后退,一边抱怨道:“让你跑,你不跑,完了吧?被发现了。”
塔罗并没搭理迭戈,他咳嗽了一声,一把将迭戈扒拉到一旁,随后双脚跨立,稳稳的站定,说道:“你们是干嘛的?”
塔罗这么一问,居然给众修炼者问懵了,他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修炼者突然反映过来,说道:“你管我是干嘛的?私闯斐曼大人的府邸,只有死路一条,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仓啷啷”众修炼者顺势抽出腰间的长兵短刃,张牙舞爪的直奔塔罗而来,与此同时,个别修炼者也在下路释放出魔法小把戏,只见地面上的藤蔓以网状形态迅速蔓延开来,片刻,就将塔罗与迭戈网罗其中,再想动弹可就费劲了。迭戈一慌,使劲挣扎起来,越挣扎,藤蔓捆的越紧。眼看人都到跟前了,塔罗微微扬起嘴角,冷冷一笑,紧接着抬起一只被藤蔓纠缠的脚,往地上一跺,只听“嘭”的一声,以那只脚为中心,顿时周边升腾起浪花,翻涌着朝四周扩散开来,再看那些藤蔓,在水浪的作用下,不堪一击,纷纷断裂,枝解,一并被驱赶到空间的角落。迭戈终于又能活动了,他连忙原地跳了几跳,得意的赞许道:“大哥,厉害呀。”
塔罗刚刚抵消了藤蔓纠缠,现在该应对那些修炼者的群攻了。在以往的战斗中,塔罗遇见过无数次这类情景,最有效的办法当然就是冰爆。于是,他目视着众人,眉头一紧,紧跟着双肩抖了起来,瞬间,空气凝固,气温骤降,众修炼者亲眼目睹了自己是如何从一个人变成一尊冰雕的。还别说,人群里有动作迅速的,那位聪明的修炼者在自己完全冻住之前,朝着自己的身体打了一记火焰球,本意是想以热能抵消寒冰带来的伤害。想的是挺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出现了纰漏,于是一个奇妙的现象发生了,冰雕还是冰雕,但是里面却冻着一幅引火自焚的动态画面。
塔罗走到为首的那个修炼者跟前,像敲门一样,轻轻敲碎了冻住他脑袋的冰,淡淡的问道:“回答我两个问题。一,詹姆斯斐曼在几层?二,传送咒语是什么。”
为首的修炼者显然还不知道塔罗的手段,他的脸刚能自由活动,就朝着塔罗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道:“呸,要杀要剐随便你,让我出卖老大?做梦吧!”
说完,他本能的就想把脸侧到一边,营造出一副坚决不与敌人同流合污的画面,怎奈冰冻的很结实,除了能说话能喘气,任何额外的动作他都做不了,所以,刚刚说完豪言壮语之后,他不得不继续面对塔罗那空洞、冷漠的眼神。塔罗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熟练地在迭戈的上衣上蹭了蹭。迭戈真想说两句,可是现在的气氛很紧张,他一旦开口,塔罗必然会破功,于是,他目光坚毅的望着为首的修炼者,心中早已开骂,面色却平静如水。被吐口水的塔罗,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他指着为首的修炼者警告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以后,你还这么嘴硬,就跟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