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珊兴奋得从竹床边站起身,迈步靠近,顿感一阵眩晕,萨拉赶忙将她搀扶着,白灵珊不顾身体虚弱,“咕咚”一下,便跪了下来:“萧哥哥,你要是能救我阿爹,我这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萧一个箭步就窜到灵珊身前,将她搀扶起来,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会尽力的。”
白虫毕竟是苗王,他打量过萧身上的气息,早就觉得这年轻人非同凡响,便点头应允。白虫不是怕死,他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灵珊的母亲就是因为强行拔除本命蛊死的,现在只剩父女俩相依为命,如若没有他这个苗王震慑,朗达之流还不定怎么加害灵珊呢!一想到这,白虫便咬紧了牙关,下定决心,平躺在竹床上。
黑虫绕着萧,“嗡嗡”飞舞,萧心里直发憷:“苗王,额,你先把阿贵弄到一边去,我看着它有点紧张。”
白虫一挥手,阿贵便乖乖的落在了窗边,两只眼睛死盯着竹床的位置。萧瞥了阿贵一眼,咽了口唾沫,“那个,苗王,我一会对你施法,它不会误以为我伤害你吧?”
白虫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小兄弟。”
萧长呼了一口气,随即调动真元,抬起右手,掌心瞬间腾出一股至纯灵气,缓缓进入到白虫的身体。同时,萧也开启了灵气化境,利用心眼,观察白虫体内生殇二气的变化。
按照术法理论来讲,生气属阳,殇气属阴,人体内,阴阳皆有,平衡为妙。此时的白虫,身体里几乎全是殇气,即使通过呼吸、吃饭、睡觉,吸入的生气,也会被殇气以极快的速度同化,没办法,这千年命蛊携带的殇气,实在是太霸道了,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在白虫的身体里,植下某种东西,能够源源不断的产生阳气,纯度和品质都要极好的那种,用于平衡。不过,若再弄一只生虫放进体内,断然行不通,生虫要想提升品质,也需要吞噬大量生气,并不能解决生气不足的问题。而蛊本身就是死的,它要不断释放殇气,维持一个适宜它生存的环境。
萧做完这一轮检查,便提出要求,让白虫把阿贵收进体内,他要再观察一遍,这千年蛊虫在体内运行时的状态。白虫歆然点了点头,阿贵飞至白虫的胸前,“唰”的一下,便消失了。萧继续开启灵气化境,打开心眼,一股股灵气再入白虫的身体。
这次操作,比上一次要困难得多。果然,阿贵把外来的灵气当成了敌人,疯狂抵抗,同时,释放出更大量的殇气,以保障自己的安全。萧也暗自较劲,他到要看看这个阿贵释放出殇气的极限在哪!可这么一来,倒霉的却是白虫,他面色暗沉,狂咳不止,甚至一度喷出一大口血,吓得白灵珊赶忙叫停。萨拉知道萧在施法时,绝对不能打扰,便安抚了白灵珊的情绪。
殇气占据身体八成以上,阿贵的情绪最稳定。七成它就开始有些躁动,要是到达六成,甚至五成,阿贵就会视作有外敌入侵,并开始发动疯狂的攻击。萧注入的是灵气,并非实质性的敌人,阿贵无脑抵抗了一阵子,便平静了下来。萧心中窃喜,于是,他继续注入灵气,将殇气调节成四成,用心眼再看阿贵,它反倒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似乎已经接受了这外来的灵气。那就在继续试探,萧调动真元,加大力度,将殇气占比直接控制到了一成,这时候,阿贵开始释放殇气,只是恢复到占比二成就停止了。萧乘胜追击,又把殇气降到一成,阿贵再释放殇气,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僵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阿贵终于放弃了抵抗,一成殇气也行,而且它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萧长呼了一口气,刚要退出灵气化境,突然,一个念头闪了出来:“何不让阿贵试试全都是灵气的环境?”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萧再次把灵气注入,将苗王体内的殇气,全部替换掉。这时,白虫已然不再咳嗽,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不断流出一种浓黑色、粘稠的液体,染透了衣衫,连竹床上铺着的褥子,也全是一片一片的,并且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说臭谈不上,也绝不是香味,有点类似饭菜馊了的味道。
萧静静观察着阿贵的反应,在全部灵气的环境里,它似乎已经彻底适应了,萧瞄准阿贵,用灵气模拟攻击,去骚扰它,看看它还会不会释放出殇气用以还击。突然,阿贵又开始躁动,只不过这一次,它喷射出来的不再是浓黑的殇气,抵抗的威力似乎也小了许多。萧用心眼感知了一下,这股气体不属阴,也不属阳,类似混沌之气,却清澈、精纯,想必对人体无害。萧的眉眼间,顿时露出一抹笑颜,白灵珊见状,拉起萨拉的手,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萧的这套疗法,有点像温水煮青蛙,阿贵便是青蛙。它激烈反抗的时候,不能跟它硬碰硬,只需一点一点的消磨它的意志。不要小看了这千年蛊虫的灵智,正所谓适者生存,只要它还想活着,就必须适应新的环境,并做出相应的改变。萧猜想,一定是阿贵最早的主人,一直延续苗蛊族最古老的养蛊法,一味让它野蛮生长,迁就它、放纵它,才落得现在这幅霸道的模样,如果一开始就严加管教,阿贵完全可以又厉害,又不会反噬主人。不过,目前来讲,萧的心里也在打鼓,万一阿贵被自己调教了一番,变成一只废物,那苗王会不会跟自己拼命呢?萧顿时打了一个寒颤:“不管了,先救人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萧退出灵气化境的时候,已然是满头大汗,他四肢瘫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竹床,大口喘息,再没有半点力气,体内灵气也只够自己勉强应付真元系统得正常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