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阙尘盘腿坐下,双目紧闭,片刻,一个缥缈的印记符号,徐徐出现在他头顶的斜上方,紧接着,阙尘利用意念又幻化出一个小巧且精美的金榔头,“当当当”在印记上连敲三下,这才满意的睁开了眼。
要说在同来执行任务的人里,最倒霉的非骑士丹莫属,出场不到三秒钟,此时已然身在坦沃郡。大家没听错,这一飞,竟然跨越了地域,甚至转换了阵营。如今的坦沃郡,牢牢掌控在吉姆切尔的手里,幸好当时是破晓时分,又恰好身处一片草木丛生的坟地,偏偏还穿过一些枝丫茂密的大树,再落地的时候,已经缓冲的差不多了,虽不至于摔得四分五裂,但嗓子眼一阵阵犯甜是何缘故?骑士丹呻吟了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吐一口唾沫,满是鲜血。不过,有一点是值得称赞的,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遇到如此窘境,他的佩剑放逐,竟然还在手上。骑士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感胸口疼痛难忍,他赶忙靠在一块无名的墓碑上,尝试调动珍气,调息疗伤。自从掌握了一定的魔法之后,骑士丹自认为实力大增,可经此一事,他又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骑士丹怎么都想不通,修炼者与修炼者之间,差距竟然大到如此离谱的境地?就算是一块小石子,那黑袍人也不至于能一下子扔出去一百多公里吧?
呵呵,认知上的孤陋真可怕,同是血肉之躯,为何有人可以抵挡炼狱火海,闪电惊雷?有人却受不了利刃穿堂?有人可以御风速达,茫茫数千里,一日便打个来回;有人却步行百步,已然气喘嘘嘘。所以,修炼总归是有它独特的魅力,但也要忍受孤独,耐受伤痛,甚至直面死亡。骑士丹也好,汉斯国王也罢,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作为战士,他们足以算得上优秀,但作为修炼者,还差得太远太远。骑士丹缓了好一阵子,总算恢复了些许元气,如今这般灰溜溜的返回王城,哪还有脸再见汉斯国王?他越想越憋屈,同时也对东塔叛军的实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想来当初所罗门王颁布禁魔法令,敢情只约束了明面上的一小撮修炼者,大部分或隐居深山,或简出陋室,默默的提升修为,现如今法令废除,大能修炼者如开春的野草,“呼呼”的往外冒,可恨丹自己,不够刻苦,不求上进,有一点成绩便沾沾自喜,与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现在知道差距所在,不知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赶上来?丹一边寻思着,一边往南进发,若是天黑之前不能赶到里尔郡境内,那可就危险了。
话说另一边,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小白刻意选择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前行。他虽有神行通,但却不能只身跨海,他带着楚门,混进人群中,匆匆登上了里尔港的民用客船,与当日晚间,顺利抵达了光之岛。
出于安全的考虑,小白并未在第一时间向汉斯汇报,他亲自押送着楚门,将他关进了位于圣殿五层的临时监牢,并责令守卫,二十四小时严加看管,这才火速赶往会议厅。
原本约定的时间是三天,但汉斯一睁眼,便守在会议厅,足见他对楚门叛逃一事的重视。小白也不负众望,他将好消息告诉了汉斯,并详细汇报了整个行动的过程。汉斯迫不及待的率众来到临时监牢,亲眼见到了楚门本人,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走在回圣殿的走廊上,汉斯突然问起:“嗯?跟你同去的阙尘呢?”
小白一怔,忙忙叨叨一整天,他居然把阙尘给忘了,不过,一想起阙尘那恐怖的实力,便轻松一笑,道:“我与阙尘,一人牵制,一人行动,早就计划好了,阙尘本事了得,不会出问题,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请陛下放宽心。”
汉斯赞同得点了点头,叮嘱道:“他一回来,就让他赶紧见我,我给你们庆功。”
小白浑身突然一哆嗦,汉斯赶忙补充道:“放心,这次我不喝酒,你们喝。”
这是一个祥和的夜晚,是汉斯这几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他甚至做了一个梦:塔罗回到王城,全面肩负起抗敌大任,率领王国大军所向披靡,一夜之间便收复了全部失地,他将伊斯塔的尸体吊在城楼上,人民欢呼雀跃,云游诗人将赞歌传播到纳斯唯尼亚大陆的每一寸土地,而汉斯本人,则怀着无限喜悦的心情,静待小王子的出生……
而回到住所的小白,起初也相信了自己,关于阙尘的说辞,他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眠。小白猛地坐起身,思索再三,还是将与阙尘走散的消息,通过塔莉的灵魂牵引,告知了父亲塔罗。
塔罗收到消息时,已是凌晨三点钟,他在书房里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把萧叫起来。塔罗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寒风萧瑟,透着一种刺骨的凉,见萧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他是既欣慰又忐忑,毕竟是自己吩咐阙尘跟着小白一起行动的,如果阙尘真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向萧交代呢?
萧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把椅子,不过,对于睡惯了山林野地的修士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耳畔传来敲门声,萧自然知道是塔罗找他,便上前打开了门。
萧:“塔罗大人,这么晚,您还没睡呢?“
塔罗微微一笑,快步走进房间,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来,坐下说。“
萧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床,便面对着塔罗坐好,神情有些兴奋得问道:“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男人之间无需寒暄,于是,塔罗开门见山道:“阙尘失踪了。”
萧闻听,顿时一惊,“啊?什么时候的事?”
塔罗:“有两天了。他对战一位来自东塔的魔法师,小白趁机救走了楚门,然后便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