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尘微微一笑,并未再继续开口,便要转身离开。此时,女人坐起身,追问道:“先生,能带我走吗?”
阙尘一怔:“这个,恐怕……额,不行。”
女人面露难色,怪只怪自己过于鲁莽,人家拒绝,也在情理之中。阙尘突然望见女人几乎全裸的身体,顿时臊红了脸,他急忙转过身,支支吾吾的说道:“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
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赶忙抓过一旁的衣衫,翻看来翻看去,没有一件是完好的,都被那些叛军撕烂了。女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情不自禁得痛哭了起来。
阙尘哪见过女人哭泣?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只得先脱下自己的白袍,丢在了女人的身上。
阙尘依旧背着身,低声道:“你,你,你先穿,穿我的。”
本以为有了衣服穿,女人的情绪会好一点,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
阙尘思来想去,一个弱女子,在叛军占领的波隆城,恐还会遭遇不测,别人他管不了,既然这个女人被自己遇见了,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于是,阙尘长呼了一口气,“别哭了,你穿上衣服,我带你走。”
女人闻听,果然收住了哭腔,虽然抽泣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显然,她对阙尘的答复很满意。
女人:“好了,你可以转过身了。”
阙尘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见女人已经穿好了白袍,微弱的灯光下,阙尘这才看清女人的长相。她平眉微挑,大眼褐瞳,鼻挺唇薄,脸颊白皙,皮肤润泽,一头棕褐色的长发,垂至胸前,好一位美人呀?
阙尘心想,“这女人,长相俊美,气质优雅,定然不是平头百姓。”
想归想,但阙尘也不愿过度纠缠,便淡淡说道:“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先办完事,再把你送到博坎西亚,如何?“
女人顿时摇了摇头,道:“不,我要跟着你,如果你有办法,可以把我送到王城吗?我要面见汉斯国王。“
阙尘一愣,随即问道:“你找国王有什么事?“
女人:“我的父亲和哥哥都战死了,如今,我无处可去,或许汉斯国王会念在我们家族的贡献,给我一个能平静生活的机会。“
阙尘:“你父亲是谁?“
女人:“罗纳尔顿。“
阙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城主的女儿?怎么会在这?“
女人:“唉,也是走投无路了,叛军四处搜查我们家族的人,我趁机跑了出来,心想躲在平民的房子里,应该还安全一点。却没想到,今晚我刚躺下,便闯进来几个无耻的叛军。“
阙尘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你现在跟着我,等我办完事,就送你到光之岛。”
女人闻听,兴奋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由于床榻太软,愣是没站稳,眼瞅着就朝阙尘的方向倒了下来。阙尘赶忙伸手接应,女人到是不客气,一头拥进了阙尘的怀抱。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顿时尴尬到空气都凝固了。阙尘活了一千多年,还没跟哪个女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他本能得向后一躲,同时双手松开,只听“啪”的一声,女人脸朝下,直接拍在了地上,一颗洁白的门牙,出现在阙尘的视线里,在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阙尘一惊,想搀扶,又不好意思,身体不听使唤得退到了墙角,嘴里喃喃道:“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缓了好一阵子,才艰难得仰起头,阙尘看到她的脸,顿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女人再美,缺了一颗门牙,也属于妥妥的破相。阙尘俯下身,捡起那颗牙,走到女人跟前,饱含歉意的说道:“要不,我帮你把牙装上?”
女人本没有怪阙尘的意思,突然听到阙尘要给自己装牙,竟然有些气愤,“先生,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我深感愧疚,但你也不能耍我呀?牙齿掉了,怎么还能安回去?”
阙尘:“怎么不能?很简单。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女人:“能不想吗?少了一颗门牙,丑死了。”
阙尘将女人搀扶起来,把门牙放在了她的手心上,“你拿好,张开嘴,闭上眼。”
女人乖乖得照做,心里却满是狐疑。
阙尘也不废话,退后两步,拿起龙骨扇,轻轻一扇,顿时一股龙气袭来,再看那颗门牙,“嗖”“吧嗒”两声脆响,便牙归原处,并顺便矫正了一下女人所有牙齿的排列顺序,牙缝变小了,更加整齐了。
女人一惊,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床头柜上的铜镜子,照来照去,见牙齿完好,不禁慨叹道:“先生,你真是神了。”
阙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里哪里。”
女人:“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带路。”
阙尘:“额,那到不用,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女人愉快得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在床上翻找出一条布带,系在腰间,然后先开床被,里面竟然压着一把长剑。女人熟练得将长剑挂在腰间的布带上,随即说道:“我好了,走吧。”
阙尘震惊之余,点了点头。女人继续道:“你可以叫我艾尔玛,你呢?”
阙尘:“阙尘。”
艾尔玛咧开嘴,笑容灿烂,一口白牙,更是熠熠生辉。
阙尘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艾尔玛,竟然还是位女战士,他纳闷艾尔玛遭遇侵犯的时候,为什么不拔剑反抗呢?他虽疑惑,但也不好意思询问,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继续赶路。
在波隆城,叛军佣兵将近五万,大部分集中在南北两城门附近,至于那些巡逻的,不过区区三千人,就这样,老百姓也没少遭殃。如今阙尘立场分明,也不再顾忌叛军是否是平民出身,只要他们拔刀指向善良的民众,那便是他阙尘的敌人。面对敌人,只有一种结果——格杀勿论。所以,阙尘一路走来,见到成群的叛军,便二话不说,上去就是秒杀,叛军甚至都没看清阙尘的样貌,就领了盒饭。给他们留个全尸,就算阙尘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