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冀州城的春天是最舒服的时候,风吹的人浑身清爽,没有夏天的那种汗腻,没有冬天的那种刺骨。
非但可以吹走身上的疲惫,还能吹走心里的烦躁。
李叱走在冀州的大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让他心里那么踏实,百姓们日子过的富足,脸上笑容就多,笑是可以治愈的。
笑可以治愈自己,也可以治愈别人。
李叱喜欢看人笑,高希宁问过他,你觉得这世上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什么。
李叱说,能让我骄傲起来都无法无天的事有三,养师父,娶你,国泰民安。
李叱说,如果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能让身边的所有人整天都笑的合不拢嘴,那是多牛逼的一件事?
如果一个男人,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笑的合不拢嘴,那......如果我是这个人,我整天横着走我都觉得自己不够嚣张。
冀州的百姓们是最早的一批体会到了这种愉悦的人,生活会有甜有苦,会因为琐事而烦恼,但冀州的百姓,已经不再会因为吃不上饭而发愁。
就算是寻常人家,每个月的生活稍稍放肆一些,也不至于变得拮据起来。
李叱还说,把师父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是他人生一愿,把全天下百姓都养的健健康康的,是他人生的追求目标。
此时此刻,走在冀州城内的大街上,李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我吹下的牛逼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的快乐。
特别特别快乐。
如今在大兴城里,百姓们一个月未见得能吃上一顿肉,别说一个月,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吃上。
而在冀州城里,一屉肉包子的价钱,可以便宜到任何一户人都不会去顾虑的程度。
“我已经开了个头特别牛皮的头。”
李叱一边走一边对高希宁说道:“你将来努力,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得足够优秀才行,不然怎么配得上这么他们这么牛皮的爹。”
高希宁:“放心吧,我会的努力的,如果和你生的孩子不够优秀,为了完成你对我的嘱托,我再去试试别人,多试几个,一定会让孩子都配得上你。”
李叱:“我去......”
高希宁:“你去不行,这事还就得我去。”
李叱:“我努力,我努力,以后都是我努力。”
高希宁道:“那怎么行,咱们之间还这么见外干嘛,我一定会保证将来我的孩子都是优秀的,你放心吧。”
李叱:“我放不下心......”
高希宁道:“你看你,又想要有优秀的孩子,又不想让我想办法保证优秀,太难为人了。”
李叱:“咱俩生就行了,生什么都行。”
高希宁:“咱俩生还能生出什么来,生什么都行?”
李叱:“......”
他看向高希宁:“我错了......”
高希宁:“哪儿错了?”
李叱道:“别管是哪儿,都错了。”
高希宁:“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叱:“我去......”
高希宁哈哈大笑:“刚才看那边过去的一个大嫂,就是这么教育那位大哥的,我觉得那大哥真可怜......不知道哪儿错了,但就是得承认错了。”
李叱问:“这样是因为好玩吗?”
高希宁:“我刚才试过了,不好玩。”
李叱道:“既然不好玩,那咱以后少玩这个好不好?”
高希宁嗯了一声:“其实刚才看到那大哥大嫂的样子我就在想,为什么非要有一个人显得强势呢?尤其是在
外边,越是在外人面前,就越要显得自己强势,让外人看这个,却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憋屈,图什么?”
李叱摇头,他也不知道图什么。
高希宁道:“有的男人这样,有的女人这样,越是当着外人就越要让自己的家人难堪,难道是为了让外人说一句这个人可真厉害?”
她问李叱:“其实是不够喜欢吧......忍气吞声的那个够喜欢,但没有用,还会被人觉得窝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叱道:“这个,真没有。”
高希宁道:“以后我在外边要是再拿土坷垃砸你,你就当众打我一顿吧。”
李叱道:“你是想让那仨老头把我吊起来打?”
高希宁掐着腰:“哈哈哈哈......奸计又被识破了么。”
李叱在她脑壳上敲了一下:“如果不是看到你都忍不住笑了,我都快被你突然乖巧起来感动哭了。”
高希宁:“说到那仨老头儿,要不然咱们就真的实施一下计划吧,我去把我的主业重新捡起来。”
李叱:“别,你让别人去办这事还好,你亲自出马,这世上又多了三个终生不娶的壮士,他们还年轻着呢,以后有机会,你别给堵死了。”
高希宁:“可如果我不拿家里人下手......我还能拿谁下手呢......哈哈哈哈哈。”
李叱看着这个傻缺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高希宁还在那笑呢。
“哈哈哈哈哈......嗝儿......噫,饿了,咱们找地方吃饭去吧。”
“你那不是打饱嗝了吗!”
“那是饿嗝。”
“......”
“吃什么能让你放弃给那仨老头找老伴儿的想法?”
“你这不是难为我么,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选择?随便给点吃的我就放弃了,哈哈哈哈哈......嗝儿。”
找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做蜀州菜的酒楼,高希宁最喜欢这这种酸酸甜甜菜口的东西,吃饱了出来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她拍了拍:“像不像有了?”
李叱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高希宁忽闪着大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办法。
李叱松开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最好说人话。”
高希宁:“你再带我吃点别的去,我把肚子吃的再大一些,回去咱们就去吓唬那仨老头,说我有了,咱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把婚事办了吧。”
李叱:“......”
他问:“你觉得能骗的了那仨老头吗?”
高希宁:“我其实没打算能骗的了那仨老头,我是想骗你再带我去吃点别的好吃的,哈哈哈哈......嗝儿......”
她忽闪着大眼睛:“我要是还说这个是饿嗝,你还信吗?”
李叱转身就走。
高希宁抬起手,一脸凄婉的喊:“官人,不要丢下我啊官人。”
这一声喊,路人纷纷侧目。
李叱掩面而逃。
高希宁用戏台子上的那种小碎步追上去:“官人,你怎能如此狠心,丢下我和我肚子里的......”
李叱转身回来一把将高希宁的嘴又捂住了。
从他手指缝隙里,高希宁的话最后一个字也挤了出来:“屁......”
走了一段后,高希宁看到李叱弯腰整理鞋子,于是直接跑过去,一个跳马动作从李叱身上跳了过去。
李叱正好起身,高希宁就骑在李叱脖子上了。
李叱
站直了身子,高希宁:“好......高啊。”
然后脑门撞树杈上了。
车马行。
李叱他们离开冀州之后,车马行一直还在经营,留下来的多数都是当初燕山营的老伙计。
他们厌倦了打打杀杀,习惯了在冀州城里的日子,倒是把这车马行还经营的风生水起。
李叱和高希宁回来的时候,那仨老头果然在车马行里,正在听一群伙计讲跑生意遇到的有趣事,那仨老头时不时的就大笑起来。
众人见到李叱和高希宁来了纷纷起身,李叱笑着说道:“坐着坐着,诸位哄孩子呢啊。”
伙计们没反应过来,长眉道人把鞋脱了,朝着李叱就砸了过来。
李叱一闪身要避开,高希宁在李叱身后一个擒拿就把李叱按住了,那鞋砸在李叱胸口上。
李叱:“叛徒。”
高希宁:“你以为我是怎么搞定咱师父的,让咱师父觉得我是他徒弟媳妇的不二之选,还不是靠出卖你?”
李叱:“......”
车马行的生意其实也不完全是生意,伙计们虽然已经不再上战场去拼杀,可他们也都是谍卫军的人。
走南闯北,能打听到无数消息。
现在廷尉府已经是明面上的衙门,很多事其实都不方便去查,因为只要廷尉府的人一露面,立刻就会被人盯上。
但谍卫军不一样,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以普通人身份生活,谁也不知道他们肩负着重任。
地方上的官员不作为,收受贿赂,或是有更大的贪赃枉法,谍卫军比廷尉府的人更容易查实。
在车马行的后院里架起炉灶,李叱和高希宁准备给他们准备饭菜。
高希宁把袖口一挽起来,那仨老头脸色都变了。
“你去玩会儿吧。”
长眉道人一脸认真的说道:“做饭这种粗活,让丢丢儿他们干就行了,你去玩会儿。”
高院长:“对对对,我这有点碎银子,都给你了,你拿去买糖吃。”
高希宁:“我就是卖糖的啊。”
高院长:“那......你去买点盐吃。”
高希宁:“我作为你们的晚辈,想给你们做顿饭来表达一下孝心这么难吗?”
高院长:“你离这远远的,就是尽孝了......”
长眉道人:“离得越远,孝心越大。”
大锅做菜其实味道就是会很香,只要不让高希宁插手,按理说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就在这时候,夏侯琢他们也来了,夏侯玉立一进后院,看到那架起来的炉灶眼神立刻就亮了,就好像炼金术士看到了锅炉......
她要飞起来似的:“铁锅炖什么?”
夏侯琢一把将飞起来的夏侯玉立抓住了,他严肃的说道:“你要敢去添乱,我就炖了你。”
夏侯玉立:“嘁......”
然后看到了高希宁,小姑娘蹦蹦跳跳就过去了。
夏侯琢看了看高希宁又看了看自己妹妹,想着李叱那家伙以后日子大概会不好过。
别的男人在外劳累,会想着回到家,就能有一顿热乎乎的家常饭菜。
李叱累的迷迷糊糊的,会想着回家还有一顿饭等着吃呢,要不然死了算了......
......
......
今天写的轻松点,希望每一个参加高考的小战士也都能轻松点,轻轻松松的就如愿以偿了。
孩子们现在可能还不懂,人生前十几年的坎坷,爹娘给你们挡住一半,人生后边的坎坷,高考为你们挡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