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些黄白之物而已,对于已经坐拥叁合庄万贯家财,而且钱途也堪称一片光明的慕容复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不仅不愿意继续给钱,反而还升起了要将之前扔出去的那锭银子,再给重新夺回来的念头。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眼前这两个货,实在太欠揍了。
欠揍到,就连曾经被慕容王氏再三叮嘱,一定要和女同胞们保持安全距离的慕容复,都破天荒的想要主动去结识一下这两人口中所说的女煞星。
应该是两个大美女吧!
至少不会亚于未来的阿朱,阿碧!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就这两个小巧玲珑的巴掌印,看起来这么赏心悦目,鲜艳欲滴呢?
恰在此时,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年小六,也正好从巷子里一路追出来。
看到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之后,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凑了上来。
“两位大哥刚刚不在此处,可能有所不知。”
“这位公子,可是和贵帮闫长老同行而来的贵客。”
“就在不久之前,闫长老他老人家还……”
然而他的这一善举,却直接就惹怒了这两个,想要从慕容复身上再敲一笔竹杠的乞丐头子。
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倒还沉得住气,没动声色。
可是年轻一些的那个,脾气那就暴躁的没边了。
不仅没等小六把话说完,就开始破口大骂。
而且手里绿竹棍的棍尖,也直接就遥遥指向了小六的鼻梁。
“呸!猪狗一般的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不过是个连贱籍都没资格入的狗杂种罢了,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也配一口一个闫长老?”
“但凡再敢多说半句废话,老子现在就让你这个狗杂种,好好尝尝我们丐帮的打狗棒法!”
这番针对性极强的污言秽语,对于年龄只有十几岁上下的少年小六来说,杀伤力简直大到没边。
豆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全身上下也如同打摆子一般一直抖个不停。
只可惜,激动归激动,抖了半天,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竟然真的乖乖退了下去。
而那个稍微年轻一些乞丐头子,眼见自己的威胁竟然如此有效,不由得更加得意起来。
“呸!”
“什么玩意!”
“莫说闫长老现在不在这里,就算他就站在这里,又能奈我何?”
“要知道,现在的苏北分舵,可不是以前那副光景了!”
那名年纪稍大一些的乞丐头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同伴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轻轻咳了一声,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他的同伴此时正在大展雄风,意得志满。
哪里肯就此罢休?
眼皮轻轻一翻,嗓门反而愈来愈大!
“怕什么?现在有陈舵主给咱们兄弟撑腰,你还怕什么!”
“常言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受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也该咱们污衣派抖起来了吧?”
“不让我说是吧?那我偏偏还非说不可!”
“姓闫的那个老家伙,其实我老早就看他不对劲了!”
“当初马大元跟净衣派那棒子人整天进出酒楼,吃吃喝喝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什么和为贵!都是一个帮的兄弟,不能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万一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不说,马舵主脸上也过不去!”
“结果怎么样?”
“马大元走了,陈舵主来了!”
“眼瞅着大家伙上下一心,立刻就要收拾净衣派那帮子酒囊饭袋!”
“可他倒好,直接临阵倒戈,改换门庭。”
“从污衣派,活生生变成了净衣派。”
“装都懒得装了,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呸!”
“我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舵主,长老,都靠不住!”
“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最实在!”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越说越亢奋,越说越不靠谱。
那名年纪稍大一些的丐帮头子只能立马站出来试图打圆场。
“这位公子,还请见谅!”
“不是我们二人故意要败坏丐帮的名声。”
“实在是我们兄弟二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今天帮里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交代下来,就要我们所有人远离大运河一带的饭馆酒楼。”
“而且连个具体缘由都没有!”
“手底下的上百号弟兄,老的老,残的残,直到现在都还全部饿着肚子呢!”
“这样吧,今天这件事,全部都算在我老张头上。”
“是我老张不仗义,不讲究,见钱眼开,见利忘义!”
“随便您怎么想都行!”
“就算公子您打算日后将这件事捅到闫长老那里,也全部悉听尊便。”
“只要公子您,现在再拿出来二十两银子,交给我这个兄弟。”
“老张我用自己的性命担保,立刻转身带公子去找人,您意下如何?”
慕容复没有开口。
因为他还是有些吃不准,对方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万一这二十两银子给出去之后,对方依旧狮子大开口呢?
到时候难道继续硬着头皮给吗?
可是如果不给的话,小玟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要知道,小玟闯到苏州城里来,可是准备要杀人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存在着新的变数。
而刚才还被骂到浑身发抖的少年小六,就没有慕容复那么多顾虑了。
二话不说,直接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两个白花花的,还带着些许体温的银锭子。
一把塞进了那名年轻乞丐头子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