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奇佩佩的声音,提奈克和马斯特拉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可能!我们来这里时是很小心地避开豹武士们的视线了,他不可能知道!”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冲出营帐,想想不对,薛奇佩佩就在营帐外呢。于是他们又开始环绕着营帐四下打转,试图寻找一个藏身的地点。几圈之后,他们意识到在这临时搭建的营帐里实在是无处可藏,就开始焦虑地在原地转着圈、跺着脚、拍着手、老半天无所适从。
艾拉看不下去,说道:“坐下吧,我们在讨论军务,薛奇佩佩他来能干什么?”
“可是、这个……那个……”
提奈克和马斯特拉心有余悸地撇着特索索莫克,显然是害怕那张血书被发现。
“你们那么胆小,当初写什么血书!”特索索莫克哼了一声,“坐下吧,薛奇佩佩再胆大,也不敢搜我的身!”
“你说薛奇佩佩不知道你们来这里?但还是被发现了?那最好再做一点准备。”
艾拉默默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没写的纸,藏进了自己右手的袖子里。刚做完这个动作,薛奇佩佩就从营帐外冲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特索索莫克的卫兵。
“你们是怎么回事?”特索索莫克瞪了那两个卫兵一眼,“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是说谁进来都要先通报一声吗?我立下的规定,敢不遵守的就只有内萨瓦尔科约特尔和太阳王!幸好这次是薛奇佩佩,要换成其他人,你们三个人就一起等着被军法处置吧!”
薛奇佩佩没有理会特索索莫克这指桑骂槐般的威胁。他的眼睛在营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的提奈克和马斯特拉身上。
“听到你的声音,这两个领主都想出来接你呢。”艾拉站了起来,用左手强笑着拍了拍这两个领主一眼,把他们给按回到了位置上,然后用左手顺势对薛奇佩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你也坐。”
“责怪你的士兵干什么。”薛奇佩佩昂着头回应了特索索莫克:“我非要进来,他们是拦不住的。”
见薛奇佩佩丝毫不给脸面,特索索莫克的语气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不耐烦了:
“我只是在这里和盟友进行一些军务上的探讨,你没有过来的必要。”等到发布正式命令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如果特拉托阿尼是进行一些高层级的商讨,我级别不够,自然不会参与。”薛奇佩佩指着被按到座位上的提奈克和马斯特拉,顶了上去,“但是这两个家伙能参与的会议,我应该没什么理由不能参与吧?”
特索索莫克愈发不悦:“我要请谁来参加会议,还要通知你吗?”
“本来我确实是不应该过来的。”薛奇佩佩说道,“但是我知道到这些城邦的领主最近在起草一封什么书信,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恐怕会对阿兹特兰不利。我怕他们把特拉托阿尼你也给拉下水,听到他们往你这里过来,立刻就赶来阻止了。”
特索索莫克很不高兴地瞪了马斯特拉和提奈克一眼,心说这种事情居然还能被薛奇佩佩给发现。而马斯特拉和提奈克则已经完全被薛奇佩佩的话吓破了胆,甚至连特索索莫克的的眼神都没看到——他们起草这样的信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每次都是在确认没有豹武士后才敢商谈,薛奇佩佩怎么可能会发现?
“你们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啊。”
薛奇佩佩将脸凑到了勒马斯特拉和提奈克两名领主之前,同时将手一摊:
“交出来。”
“交什……?”
马斯特拉话还没说完,薛奇佩佩忽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拖出来按到了地上!
这一下大大震惊了营寨内的众人。马斯特拉再怎么说也是一邦之主,而薛奇佩佩再怎么得势也只是一个武士。特索索莫克气的把桌子狠狠一拍,喝了一声“放肆”就要站起来。但脚上的伤却让他一下子往前摔倒,把前面的桌子给打翻了。
“对不住了,特拉托阿尼。”薛奇佩佩说道,“太阳王让我注意这些邦国的领主,我不可能放着不管。”
在特索索莫克生气地咳嗽声中,薛奇佩佩把马斯特拉身体上上下下给翻了个遍。在发现没有书信后,他又把目光抛向了提奈克。提奈克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身上空空如也,但薛奇佩佩却还是扑上去把他压在地上,把他的浑身上下又都搜索了一遍。
“搜出东西了吗?没有搜出东西就快滚!”重新坐起来的特索索莫克生气地喝到,“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向太阳王去抗议的!”
然而,薛奇佩佩却依旧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反而把怀疑的视线投向了特索索莫克。
“书信是肯定有的。特拉托阿尼,我希望你不要和这些异邦的人同流合污。如果他们给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现在马上交给我,也算顾念了我们三邦的同盟。太阳王说了,你是他最值得信赖的盟友,他是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特索索莫克气的脸色发红,要不是身上受着上,他当成就要冲上去把薛奇佩佩的身体给卸下来了。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让自己的士兵把薛奇佩佩给拿下——哪怕这意味着和太阳王公开为敌。
艾拉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眼见冲突一触即发,她适时地开口说道:
“薛奇佩佩,就算在我一个外人眼里,你做的也太过了。有书信又怎么样?就是一些排兵的建议而已,难道我们还非得给你看过不可吗?”
马斯特拉和提奈克不由得担忧地看向了艾拉。他们并没有拿来这样的书信,艾拉撒的这个谎看起来是在缓解局势,实际上一戳就破。
“也就是说确实有书信了,对吧?”薛奇佩佩恶狠狠地盯着艾拉,“你说是建议,那建议在哪里呢?你们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
“如果拿出来了,”艾拉盯着薛奇佩佩,“你准备怎么像这两位特拉托阿尼道歉?”
“如果真是什么军事上的建议,我脱光了衣服让他们牵着,绕着军营爬一圈都行!”薛奇佩佩把手朝着艾拉一伸,“但是书信呢?书信在哪里?”
于是艾拉默不作声地把刚刚藏进右袖的那张纸给掏了出来。再度在众人面前展开时,那张白纸上已经用黑炭写了五六行字,甚至还附带了一张粗糙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