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玄不会去批判海盗们的生存方式,只靠嘴上说得再多,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他们这类人是差不多的,只要活着,就意味有人要接受死亡。船长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但他也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兄弟会呢?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
如果杀掉一个人可以让更多的人获得安宁的生活,杀了他便是可以的。
减少更多船长这样的人出现,这便是刺客们要做的事,为此他们不在乎付出的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命。
望月玄却曾亲眼目睹过这种场景。
把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甩出去,望月玄拍拍自己的脸颊。没时间给他回忆那些事情了,接下来要好好收尾。
他拉着船长的一条腿,拖着尸体返回餐厅。
餐厅里的战斗已经结束,络腮胡坐在餐厅中间的椅子上,诧异地看着他拖着尸体进来。
一部分人当即发出了欢呼,更多的人捂住伤口低头不语。
络腮胡的诧异没多久就化为狂喜,起初他还过怀疑小鬼是船长的人,对方跟着持枪者上船时,他在心里确定了这点。
没想到对方居然站在了自己这边。
他役使两个人去搬箱酒来,又叫人找出一张勉强能用的桌子扶起摆正。
酒很快就被摆在桌子上,有人主动打开了所有的酒,络腮胡举起酒瓶:“为了庆祝我当上船长!”
那些欢呼的人率先拿起酒瓶,望月玄也跟着拿起,沉默的人相互看着,没有人碰桌上的酒。
络腮胡指着一个人:“拿酒!”
那人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络腮胡一枪打爆了脑袋。络腮胡的枪口一转,指向另一个人,那人大步上前端起酒瓶,其他人都跟从他的动作。
络腮胡满意地点点头:“干杯!”
“敬我们的新船长!”望月玄一把摘下头巾,高举手中的酒瓶。
“敬船长!”其他人纷纷效仿。
这场庆祝新船长的晚会举行了很久,所有人都彻底喝醉了。络腮胡拉着所有人挨个喝过去,最终仰躺在椅背上烂醉如泥。
望月玄拍掉一人递到面前的酒瓶子,扶着桌子摇晃站起,又摔回到椅子上,他对着面前的人发出几声傻笑,挥手拒绝了对方的敬酒,指了指正在打鼾的新船长,借口扶新船长去休息。
对方双眼朦胧,眯起眼伸长脖子,发现新船长已经醉死过去,也就没再拖着他,无意识地摆了摆手放他离开。
望月玄扛起了这位新船长,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餐厅,两人一路晃到络腮胡原本的房门口。
应该是摇了一路的原因,络腮胡在房门口哕的一声吐了出来。
望月玄强忍着恶心,没把他直接扔进海里,艰难的打开了房间门,把人扔在床上后松了口气。
络腮胡囔囔了几句胡话,趴在自己床沿又开始吐。望月玄脱掉了沾着呕吐物的上衣,轻拍络腮胡后背,替他缓解,顺手取走了枕头里的粉末,趁着拧开瓶盖时,把粉末全部倒进的水中。
望月玄扶起趴着络腮胡:“喝点水。”
络腮胡摇头,却被望月玄强制灌下,喝完水没多久就趴在床边,任凭望月玄拍打,没有一丝反应。
随手扔掉空瓶,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烈性毒药。
抽出固定在床板下的斧子,了结了络腮胡的生命,这位新上任的船长死在了自己的美梦里。
望月玄从对方衣柜里翻出件衣服穿上,返回喝酒的地方。
海盗们都醉的差不多了,他用割肉的小刀,一个个解决掉了餐厅里所有人。
最后一个人在死前试图呼救,被割开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至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个餐厅里最后的活人。
望月玄搬出船上全部燃油,倒在船上每一处地方,最后包好头巾,确认了电话卡还在自己身上,带着那把小刀回到了邮轮餐厅。
餐厅里的游客看到一个血人走进来吓得尖叫,一水手朝天开枪威胁道:“叫什么!都给我安静点!”
另一人上前问望月玄:“发生了什么?”
望月玄捂着肚子,靠在那人身上,对方很配合地搀扶住了他。紧贴望月玄小臂的短刀在手腕翻转,一刀捅进那人的肚子。
那人还没发出惨叫,就被望月玄夺走了枪,开枪击毙了另外两个人。
被捅刀的水手捂着刀和伤口跪倒在地,游客中又有人发出尖叫。
望月玄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还要试着安抚周围的人质:“安静,安静!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把其他人吸引过来了。”
游客们慢慢安静下来,但眼中的惊恐仍未消失,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住他,这让望月玄感受到一丝压力。
他在人群中扫视,有些犯难,甲板和控制室都还有水手看守,如果直接放这些人离开餐厅,无疑会打草惊蛇。
但是让他们乖乖呆着,就怕有人不听话,导致他行动失败。
“嘿,听着,你们有谁可以做主的吗?”望月玄用英文问了一遍,周围没人给出反应,“难道你们没有人听的懂英语?”
望月玄看到有几个年轻的女性在躲避他的视线,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人能听懂我在说什么。首先,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请相信我;其次,我需要有人能在这里帮我照看好所有人,以保证不要在我没回来之前离开餐厅,打乱我的计划。有人能帮助我吗?”
“你说的话,确定是真的吗?”望月玄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年龄看上去比自己小一些。
有人能给出反应就是好事,望月玄点头,竖起两根手指:“我可以起誓,在这艘船上我不会杀害无辜之人。”
不然我信仰之跃必撞钢叉。
“妈妈,他可是这样子说了的哦。”
“真是的,真纯,我在上船之前说过的吧。”女孩子身边端坐着一位女性,身处夜晚的室内,却还戴着墨镜和一顶遮阳帽。
她身上的绳子还牢牢捆着,却让人感受不到她有半点紧张。从她的坐姿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十分从容,反倒是望月玄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立刻升起一股警惕之意。
“可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我不觉得他在骗人。”小女孩这样回答道。
当她看向女孩时,却又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温柔。一旦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只有一股强烈的疏离感。
如果她穿的不是淡蓝色的长裙,望月玄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组织的人。
直觉在警告望月玄,这个人很危险,很有可能杀过人。
“如果想要得到帮助,至少也要松开绳子吧。”女人的声音很强势,对待自己和那个女孩完全是两种态度。
好双标。
望月玄没找到割开绳子的工具,只能从尸体上把小刀拔出来,在自己衣服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擦拭掉血迹。
海盗们打的都是死结,等他解开怕是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