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前一年说起。
这位来自德国的研究人员是人类基因组工程的参与人员之一,因为其出色的能力吸引到了圣殿骑士团的注意。在调查其身世时,有一位长老阻止了后续调查。
那位长老就是赫尔穆特·舍费尔。
没有人知道长老和她聊了什么,只知道当她们从房间出来后,那个研究员称呼赫尔穆特·舍费尔为父亲。研究员改掉了来自母亲的姓氏,在舍费尔长老的带领下加入了圣殿骑士团。
为了加快牧羊犬计划,缓解人员短缺的问题,舍费尔长老将她加入了牧羊犬计划,让其在日本海岸边等候前来接人的船只。
在等待的那一天,她认识了那个男人。酒吧的灯光昏暗,这让她在刚开始把男人当成了牛郎,因为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如果去做牛郎,男人肯定会成为顶级头牌。
深邃的眼眸让她恨不得整个人都陷进去,英气的眉毛扬起便能刺进她的心窝,身上的味道让她沉沦。对方说话的语速比别人略快,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听清那些时不时蹦出来的小笑话,并为此笑出了眼泪。
男人会用纸巾帮她轻轻擦掉泪水,当她抬头时正好对上对方温柔的目光,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让人恨不得亲上去。
“上帝啊,我绝对是喜欢上他了。”女人对自己这么说道。
两人坐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哪怕喝的是grasshopper这种低度数的鸡尾酒也抵不住量多。当女人醒来的时候,她发现了被捆在床上的男人,以及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物。
“上帝啊,我都干了什么!”女人在心里尖叫。
女人穿上自己的衣物,飞速逃离了这个房间,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踏上了前往犬舍的船。
直到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嗜睡,帮自己抽血检查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言而喻,可她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男人。
由于工作压力,她的经期本就不正常,如果不是最近时常感到疲劳、犯恶心,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怀孕是瞒不住的,舍费尔长老很快就知道这件事,雇人来犬舍照顾她。她做了产前dna比对,在基因数据库里进行筛查,试图通过这个方法来找到孩子的父亲,没想到竟然和犬舍里的某个囚犯匹配上了。
“是个刺客!”女人看着屏幕上的结果一时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悲伤。
舍费尔长老马上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并没有阻止这个孩子出生,反而让她在小岛上生下了这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像面团一样软乎乎,整张脸皱成一团,看不出他父亲的帅气和母亲的美丽,让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孩子很快就被别人抱走,她不愿意,却只能服从长老的安排。等她可以下床行走的时候,长老同意她去探望孩子的父亲。
男人还是那么好看,即便被困在囚笼中,即便被束缚了手脚,即便自残戳瞎了一只眼也还是那么好看。
男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却还是对她露出笑脸:“那天晚上我没能阻止你,我很抱歉。”
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多么的恰到好处,让她恨不得亲上去。
“该说抱歉的其实是我。”女人抿起唇,那晚被绑起来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就足以说明一切。
“不要这样亲爱的,你要知道在这种事上男人往往很难吃亏。”男人对她眨了眨只剩一只的眼睛。
“实际上我也没有吃亏,我还赚到了一个孩子。”
男人瞪大了眼,他想过自己的计划或许会出现意外,可谁能料到是这种意外。
铁门隔开了他们想要触碰对方的手,却无法阻止灵魂的交融,死气沉沉地囚笼被他们唤醒活力。周围的囚犯加入他们的谈话,有人问起他们的相遇,为女人的大胆鼓掌吹哨,最后在周围一群人的怂恿下,他们隔着铁门上的玻璃轻吻了彼此。
看守他们的圣殿骑士默许了这场胡闹,女人发现其实刺客并不像父亲所说的那么恐怖,他们与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会欢呼,会坐在一起对别人唱起自己记忆中的曲子。
哪怕唱得有点难听。
他们闹腾了一个下午,直至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看守的骑士过来发出第五次警告,两人才开始告别。
“谢谢你samuel(萨缪尔),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fiona(菲奥娜),我才是应该感谢你的那个人。”谢谢你推进了我的计划,让那些失去希望的刺客们恢复精神,升起生的欲望。
从这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两个月后,女人多方打听,得知自己的孩子成为了编号的一员。
女人最开始负责的是辨别核对记录每一个人的基因数据,如果不是她发现被带进来的人都会失踪,也不至于一路追查到人体试验和那些被打上编号的婴儿们。
长老发现她的小动作,索性把记录实验体体内基因变化的事情也交给她负责。她才知道为什么小岛周围会常年集聚着鲨鱼群,这全是因为那些被废弃的实验体。
第一批基因改造药物在圣诞节完成,看守说这是上帝送给他们的礼物,圣殿骑士团接连庆祝了几天。正是这段时间,女人去找到了萨缪尔,了解到了对方的计划。
萨缪尔是故意被抓进来的,他从日本兄弟会的好友那里得知,在日本海岸附近每个月都会有圣殿骑士坐船来购买大量物资。
那位名叫望月见一的好友推测,圣殿骑士团在日本附近有一座海岛来当做据点,从他们购买物资的时间和数量来看,恐怕据点里的人不少。
望月见一向好友求助,萨缪尔悻然答应探查那个神秘据点的位置,并拒绝了望月见一的帮助。
和他计划的一样,他成功进入了这个据点。萨缪尔有试想过这个据点会不会是用来奇袭日本兄弟会的,却没想过这里是个人体试验场。
为了融入周围的刺客,他用手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也闹起自杀,趁医生抢救的时候偷走了别针藏在海绵墙壁里。四周被关押的刺客已经麻木,他们看这个新来的家伙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互相打赌大概还有多久,对方会停止反抗。
萨缪尔没能激起火花,但菲奥娜做到了。那个漂亮的一夜对象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如果算上那个孩子,也可以说是惊吓。
那次闹腾过后,周遭的刺客们打开了封闭的心,愿意听他讲述自己的计划,加入反抗的队伍。
不知不觉间圣诞节来临,圣殿骑士的看守比平时放松很多,刺客们准备好了一切,默默等待着萨缪尔所说的机会。
2000年,新世纪的第一天,剩下的三十个孩子被注射了基因改造药物。菲奥娜看着他们回想起自己的孩子,她还没能打听到那个孩子的编号,不知道那张丑丑的脸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菲奥娜时常会埋在自己的枕头里无声痛苦。
实际上,她不能表现出对他们的关注,她的长老父亲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禁止她和那个男人来往。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刺客这种身份、这种血脉吗?
如果圣殿骑士团内都是这种能对自己外孙下狠手的人,那么不管他们在追求什么,对人类来说都将是一场劫难。
第三代的药物最终没有完成长老的期待,被注射药物的孩子们在一个月内陆续死亡,而菲奥娜也终于得知了自己孩子的编号--21。
据看护说,21号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别人刚学会爬,他已经学会在地上翻滚,别人还要喂的时候,他会自己端好小碗拿着小勺坐在地上吃果泥。喊他的编号会有回应,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会对每一个见到的人喊妈,不论男女老少。
菲奥娜把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萨缪尔,萨缪尔看上去也很高兴,做出了尽快逃离的决定。
囚笼的看守通常会二十分钟巡查一次,菲奥娜偷来钥匙打开了萨缪尔的铁门。趁二十分钟的空隙,他找到圣殿骑士在岛上的枪支存放处偷走了炸弹,最后由菲奥娜把炸弹安装在她认为重要的地方。
没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情人节前一天,这对恋人在小岛上大闹了一场,储存资料的房间被炸毁,通往地上的实验室大门被炸开,刺客们先一步占领了枪弹库,对实验室发起了进攻。
昂贵的实验器材被一个个砸坏,菲奥娜抽空对此痛惜了几秒,她乘乱带走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月前就被注射第三代药物的21号早已失去以往的活力,在菲奥娜的怀中沉睡。刺客们带着食物和水,坐着圣殿骑士的船离开了小岛,幸好这些刺客中有人懂怎么开船,不然他们要在海上迷失方向。
他们在日本那霸上岸,萨缪尔想办法联系上了自己的老朋友,望月见一帮忙安顿了这伙刺客,还给这对恋人提供了住所。
刚刚团聚的一家三口住在了望月见一名下的房子里,21号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两人为了照顾他顾不上休息。在一次心脏停止后,菲奥娜持续了二十分钟的心肺复苏才从死神手里抢回这个孩子。
之后21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瞳孔又有了焦距,偶尔会张看眼睛环视四周,没多久又闭上睡了过去。新婚的夫妻讨论起孩子的名字,在他们还有争议的时候,敌人找上了门。
枪声、脚步声、物品被打翻在地,对方杀掉了萨缪尔,菲奥娜在屠杀者的背后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父亲。有人将孩子从她怀里抢走,人们举着那个孩子在争论着他的去处,黑暗和困意向自己席卷而来。
菲奥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