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现在的我，完全不明白。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跟她漫画中的那个青龍相提并论。

    离开橘霓裳以后，我杀的人更多了。

    我并没有像漫画中的青龍那样感动更多人，让更多人相信正義存在。

    我是实实在在的越杀越多了啊，让人们都越发恐惧青龍。

    所以，恐怕很难和真正的传奇并列。

    简单看完了原稿以后，我一声不吭的侧着身坐在位置上，背对着众人发呆。

    『青龍大人，橘霓裳……难道画的不好吗？』她收起了原稿，神情不安的道：『是我根本不理解你……让你不高兴吗？』

    『不是。』

    我呆呆的沉默了许久，苦笑一声。

    『其实，是你把青龍画的太伟大了……这么一来，忽然有点使我自卑，不敢承认自己有这么伟大，免得被人说我自以为是。』

    『怎么会呢！？』

    橘霓裳听了，猛地浑身一颤。

    然后，开始愈发的颤抖更厉害了。

    『青龍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因为我的漫画而悲伤呢？我一直认为，您向来比我画的漫画角色还要更伟大啊！不会的，您是个伟大的人。橘霓裳画出来的青龍，绝不会比您自己还伟大。』

    『…………』

    反讽。

    至少对我来说，很像是这样。

    橘霓裳不知实情，也许曾经认为，我奋身去保护她确实很伟大。

    可是不只是这样啊……

    我奋身去杀戮，疯狂夺走一条条生命的时候……有什么资格和那时替她阻挡危险的自己相提并论呢？

    那时候……我只是在杀！人！而！已！

    是杀人啊！！！

    我不肯说出去。

    而且，只是低下了头。

    『我也有不对的时候，你要明白这件事情。』

    『橘霓裳……当然明白这样的事情。』

    『……』

    我困惑的看向她。

    橘霓裳激动之下，乍看还有点虚弱了。

    她却大声表达起了自己的心声。

    『青龍阁下，在我心里，漫画中的青龍是绝不会比您还伟大的啊！！！因为我看到的青龍大人……我看到的青龍大人……他是个不论如何都在为别人而战斗着的人，什么漫画里的青龍……虽然很受女生们崇拜，也有很多人为他而感动。可是，他却没有像您这样面对一次次绝境，面对人们的不解却仍然在为他们流血战斗，不断受伤的啊！！！他更没有在实实在在的在面对死亡威胁下仍然为帮助千千万万人而站起来啊！！！』

    橘霓裳说着说着，自己都崩溃了，眼泪宛若决堤般涌出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青龍大人，橘霓裳告诉您一个道理……我一直相信您比我想的更伟大……因为……因为是您啊……是在现实里也在为此而浴血奋战的人……明明可以用自己的统治世界，主宰每个人命运什么的……可是……你却还在一次次为他们战斗的遍体鳞伤不是么？明明可以靠着救世主一样的手段去统治利用他们，让他们令你活的更幸福啊！可你却从不索取他人的东西，反而在他们一次次怀疑自己的时候仍然对他们点头，鼓励着他们不是么？就是这样的您，让普通人理解以后，最终只会泪流满面的人……您的伟大……怎么会比不上一个虚构的角色？你帮助了千千万万的人，却只收获了孤单和误解……所以橘霓裳一定相信，连我创作的青龍都不会如此，都不敢如此……我也知道，青龍大人一定是害怕我觉得你杀过人就不配被称为伟大，那又有什么关系啊！？青龍大人也令许许多多人得到了幸福啊，包括我……我们怎么有资格去指责您呢？因为我们才是实实在在因为您的保护而欢笑、而幸福的那些人啊……』

    『…………』

    说着，最后橘霓裳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边抱着我边流泪。

    『青龍大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您已经令很多人得到了幸福和欢笑。这是一本漫画怎么样也比不上的吧！？您还救过许许多多的人啊！』

    『…………』

    话虽如此，我不知道。

    功是功。

    过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