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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府衙大堂之内,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川中地图。
在地图边上,是当下川蜀的几位大佬。
川蜀之中,巴人賨人氐人,并非全然服从此乃隐患是也晃预备于此处,还有此处,增设军寨,设常备兵卒各三百人
徐晃指着地图,侃侃而谈。
徐晃在巡查了一圈川蜀军事布置之后,便是重新回到了成都,和徐庶坐在了一处,商议着相关的问题。
徐晃作为早期跟随着斐潜,一路从河东一直到了当下川蜀,也算是骠骑麾下的老资格将军了。徐晃虽然说骑战不是非常擅长,但是对于步战确实犀利,同时在加上之前于关中也是多有研究山林战术,所以接替魏延在川蜀之中的布置,一点问题都没有。
此时此刻的徐晃,展现出了很强的自信,对于川蜀之地的道路,河川,军寨等等,几乎是了然于胸,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将川蜀之中和周边的形势都讲得头头是道,就像是一个常年在川蜀的宿将一样,根本就不像是才到了川蜀还不足一月的样子
当下的徐晃,是自信的,是谦虚的,是强大的,但是历史上的徐晃么,却不尽然如此。
历史上徐晃在曹操之下,几乎就是老实本分的代名词,甚至连五子良将的排位,徐晃都是排到了最后一位。徐晃作为曹魏第一救火员,可谓哪哪都有他,从官渡到辽东到凉州到樊城到江陵,打击覆盖面之广,堪称曹魏将领第一。
可是即便如此,徐晃在曹魏当中,却是低调的,更不用说体现什么傲气啊,抖什么威风啊等等,这或许跟徐晃出身有关,也或许与徐晃开场的时候跟着的是白波贼的经历有关,反正即便是到了曹魏中后期,也依旧让夏侯尚督徐晃
所以基本上来说,在历史上即便是曹操嘴上说得再漂亮,对于五子良将都不是完全信任的,即便是徐晃谨小慎微,被称之为俭约畏慎,依旧是对其不放心。
而在斐潜麾下的徐晃,就显得比较自信且从容。
徐晃在地图上指点着,然后叙述着规划着整体的川蜀防御布局和新建道路的构想,川蜀乃勾连东西南北之要冲,以山道林地为多,沿河谷而行,则多险,翻山而走,又多困
徐庶、法正、诸葛亮等人在一旁,也在地图上看着。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寒门。
严格来说,法正不算是很低的寒门,他是名士法真之孙,但也没能好到哪里去。而法真的父亲法雄,则是官至南阳太守,但也就如此而已了。再往上,法雄父亲没有什么名气,而法真之子,法正的父亲也是中年病死,职位也不高。
因此整体上来说,当下在川蜀的领导班子之中,基本就可以称之为寒门班子了。
因为出身相互都比较接近,所以也比较有共同的话题,对于斐潜的整体思路和战略布局,也有一个比较一致的认知。
春耕在即,若是抽调民夫,难免耽搁农桑,可先期农作间隙,修葺临近道路,待春苗既定,再行调集,方不耽搁农时是也。法正作为新晋上任的成都太守,当然需要重点关注成都左近,也就是川蜀之中最大的粮食生产基地。
可。有巴人氐人賨人从兵,亦可调来先修葺水利,灌溉,徐晃点头说道,此外,关中亦会送来一批战俘,可交错用之,不使伤农时是也。
徐庶站在中间,左右看了看,笑了笑不语。
这就是相性而近的好处。
有时候说相性是一个比较空泛的词语,但若是将其转变成为了生活习惯什么,思维模式什么的,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很好理解的东西。
作为基本上相同出身的川蜀领导班子,他们的目的都是要在川蜀这一块土地上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是同时这些事情,或者说政绩,又不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不管是徐庶还是徐晃,亦或是诸葛亮和法正,他们更多的想要在川蜀这一片地方,增长经验,探寻方法,逐渐的走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一条路。
如果是下来镀金的高等衙内,可能也会如同徐晃或是诸葛亮一样,从长安那边带来一些人力物力财力,但是到了地方上之后,这些高等衙内多半是不会轻易将手中的这些东西和他人分享的,而且对于这些镀金的人来说,尽快做出一些什么短平快的政绩来,然后在任期之内可以有一份漂亮的答卷即可。
凭借着答卷升官,至于答卷背后是否消耗了地方的潜力,甚至有没有危害到了地方的民心,亦或是这张答卷是不是用无数生灵冤魂铸就的,那就基本上不在这些人的考量范围之内了。用无辜的村民染红顶子,亦或是用无数幼儿的性命为自己前程铺垫,也是在所不惜的。
因此,若是相性不符的人,有可能谈到一起去么?
此外,当大力促进商贾流通,法正继续说道,修葺道路,亦可借用商贾之力也,当年主公于河东之时,人力物力财力均有缺乏,然亦铺建驰道,足可见其用是也。
徐庶闻言,点头补充说道:仅有卓氏一族,难以胜任,可引建宁南蛮,雪域羌人前来川蜀采买嗯,可以考虑减免商税,需上报主公核准。
如此,商议既定,便依此而行之。徐庶继续说道,公明,川蜀兵事,训练,调拨,协防,驻守等事,多多费心。
徐晃拱手而道:使君放心,此乃晃之所职也,敢不尽力?
徐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法正说道:孝直,川中民政,尤其是开垦荒田,水利道路,屯民安置,粮草调集之事,当不可有误。
法正也是点头应答,谨遵使君之令。
此外,人员调配,粮草物资,兵卒值守,都需要统一流程,遵从号令徐庶转头对诸葛亮说道:孔明,工程分项,分布协调,当由汝主事之
诸葛亮拱手应下。
想要富,先修路。
这句话或许很多人都懂,但是路修好了为什么会富,就未必有人知晓了。
华夏在商朝的时候,那些商朝之人,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因为通商,所以物资相互才有了交流,科技发展才多了交互,然后才有了分工和写作,然后积攒更多的商品,更多的沟通和交流,更多的创新和发展,随后才使得华夏慢慢从一个部落联盟,变成了一个大型王国,才有了华夏最开始的商朝
而后来的封建蠹虫,只想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只想着故步自封,在遇到了困难的时候便是一退再退,失去了华夏上古之民的开拓精神,最终被外人堵在家中一顿暴揍,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徐庶等人的共同协力配合之下,川蜀开始了新的议论的开发和建设。
而相比较川蜀的和睦相处,兵民协同来说,河内的矛盾之间就显得比较激烈,甚至有些难以调和了
饿了,找吃的,很正常。
比如说吃馒头,嗯,正经的馒头。
吃了一个馒头,没饱。
又吃了第二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呼,饱了。
顿时发出感叹,前几个馒头都是水,这最后一个才实在。
早知道就直接吃最后一个馒头了。
最后一个馒头才管饱。
然后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暴起将卖馒头的抓来锤了一顿,原因是觉得卖馒头的竟然在开始的藏着掖着,没有将那最后一个能吃饱的馒头卖出来,等了他吃了好几个不能饱的馒头之后,才拿出来
是谁的问题?
要么是馒头的问题,要么是卖馒头的问题,对吧?
出钱的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乐进就是这么想的。
乐进就想直接吃最后一个馒头。
因此当司马防居然当他的面,不仅是将能吃饱的馒头都藏起来,而且还掀了馒头摊子不卖了,就自然出离愤怒了。
凭什么?
老子花了钱的!
当河内飘下漫天的雪花的时候,军司马乐盛领一军二千五百人,携赘婿,罪犯等合计五千人,出征太行山,追杀叛逃的馒头,呸,是司马一族的军令,终于是下来了。
司马家逃进了太行山,简直就是biabia的在乐进脸上甩巴掌,不疼,但是很响。
这能忍?
断断是不能忍的。
司马防难道不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遵守规矩的缴纳赋税,然后任凭宰割么?
怎么敢反抗,怎么能逃离?
更何况司马氏这么一逃,其他的河内士族怎么看?还怎么管?
这馒头还能不能好好吃了?
乐盛站在细细飞雪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检阅部属,一次又一次的为部属鼓劲打气。他的嗓音已经在不断的嘶吼当中变得有些沙哑,可是依旧在一遍遍的检查和询问。
乐进脸上被打得乱响,那么到了乐盛身上就是生疼!
细碎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然后掉在头盔上,落在铠甲上,然后落到了地上,被踩的稀烂。高高在上的时候,是圣洁的,是冰晶的,是不容玷污的,可是掉下来了之后,不是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怎么办,只能端着,不能掉下来啊!
这不仅仅是表现在士族官吏之途上,也是体现在军伍军将之中。
北面的高坡上肃立着一队甲士,这是乐进派来的督令官,虽然说没有军司马的职位,但是比乐盛的这个军司马的地位还要高上那么一截。
下雪,当然不好行军。
但是如果现在不进山搜寻,那就更别想着找到司马家的踪迹了,难不成等开春?
难不成春雨之中是更好的行军时节?
若是不能搞定司马家,又怎么去搞定其他人?
河内要稳定,要给冀州,豫州做贡献,这是主基调,不能改,而且不容许讨价还价,没有人情可以讲。
出军的战鼓响起,乐盛高高举起手臂,向前挥出,出发!起军;
早有传令兵举着一面红色的旗帜,直往队列的前面奔去,挥动旗帜之间,前部便是缓缓向前出发。
乐盛也回归了中军,在三四十名的骑兵的簇拥下,也缓缓启程。
很快,这一队列就在古道上拖出一列长长的队伍。跟在后面的辎重车夫甩着长鞭,驱赶着牲口拉车向前。
赘婿,罪囚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如同牛羊一般跟在大车后面。
前秦的时候,这些赘婿和罪囚,就是如同牛羊一般的随军苦力,到了大汉,依旧是。而商贾已经悄然从这个悲催阶级当中脱身了
这又是谁的问题?
乐盛他准备趁着这些赘婿罪囚体力还算充沛的时候,每日多走一些,好给后面留下宽松的时间,应付突发事件。
对于赘婿和罪囚来说,他们看到的只有脚下的路途,身上的苦痛,半空扬起的鞭子,但是对于乐盛来说,他考虑得是如果这一次不胜,那么他的前途就完了。
所以,究竟是第几个馒头才饱?
乐盛带着亲卫骑兵一边向前,一边鼓气,大声高呼道:雪不大,趁早赶到地方上!我们这里是小雪,山里头的大雪就能没了老贼的膝盖了!老天爷在帮我们拦着司马老贼!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先前我们没防备,吃了点小亏,现在就可以用我们手中的刀枪利剑讨回来!将军有令,届时收获,只需要缴纳三成!其余都是大伙儿分了!抢得越多,便是分得越多;
身边的曹氏兵卒也不由的发声应和,就是!老贼腿脚不便,还能走出多远去?!更何况老贼盗卖军资,走私战马,不知道是赚了多少钱!都等着我们去拿!都等着我们去分;
多谢将军!将军仁义无双;
见到好的东西记得给将军留一份;
说到兴高采烈处,每个人几乎都在呐喊出声,吼声只是在山间嗡嗡回荡,偶尔还夹杂几声大笑,似乎脚下的泥泞道路也变得不再寒冷和吃力起来,眼前就有无数的银钱,无数的盔甲,无数的粮草,无数的美女,无数的锦缎细绢等等
虽然说当日在司马坞堡之内经历了一些小波折,但是损失的大多都是陈凤所领的那些新兵,而乐盛所带领的大多数的曹氏精锐,并没有收到什么较大的伤害。
因此在接到了斥候哨探查出了司马防逃亡太行山中的印迹之后,便几乎就是立刻出兵前往追杀。
乐盛乐进不容许司马氏逃亡到了骠骑之下。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治理河内出现问题的明证,也肯定会影响牵连到了其他区域!
今天是司马氏,明天呢?
一个个的馒头摊都跑了,最后还哪里能吃得到馒头?
至于为什么司马氏的馒头摊办不下去了,乐进和乐盛觉得问题并不在他们之处,毕竟河内其他馒头摊还在啊,所以过错必然就是司马氏的。
这有问题么?
陈凤也在乐盛的身后,但是在其他人兴奋议论的时候,他的脸色却是阴沉无比,只是勉强着摆出一个附和的笑容,生硬,且尴尬。
陈凤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并且被搅乱得七零八落。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凤很是疑惑。
若是自己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自己反而受到伤害?
反复思索着,陈凤微微叹了口气,往前急急赶了几步,追上了乐盛,低声说道:乐司马,这老贼腿脚不便,行进速度定然快不起来,我们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轻骑直追,若是能咬住老贼的后部人马,将其拖在山间,我们便是可以直接将老贼擒在半道之上!当下若是让轻骑和步卒同进,这速度恐怕是还望乐司马早做决断
陈凤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乐盛不耐烦的打断了,怎么,你这意思,是还想来着教训我?
啊?陈凤低下头,在下怎敢?
哈哈!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小心思;乐盛一副成竹在胸,将陈凤看的透透的模样,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乐进的督军官听的,亦或是说给其他曹氏兵卒听的,反正声音很大,嗡嗡的在山道当中直响,你懂什么兵法!你算什么将校!将军督军官都赞同我的意见,偏偏你来聒噪!老贼手中有多少人?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要不是前日在坞堡之中,你的手下贪婪冒进,中了老贼奸计,又怎么会给老贼逃跑的机会?
乐盛晃着脑袋,若不是将军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早就砍了你的脑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来指点我行军作战?还什么轻骑追杀,且不说这天气轻骑在山道当中好不好走,万一被老贼埋伏了,怎么算?将你剁碎了能陪这些战马么?!如今我们以多打少,以强压弱,便是只需要堂堂正正,稳稳当当的压上去,打下来,就赢了,何必搞什么虚头巴脑的玩意?;
滚!再敢动摇军心,胡乱献策,便是第一个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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