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吉他圣地”
作者:生之羁绊   东京武侠故事最新章节     
    和《剑啸江湖》那两首曲子一样,颜开的脑中冒出《武林外史》的故事时,同样也伴随着几首曲子,他当然要将这几首曲子也都还原出来,而其中一首的旋律,颜开觉得更适合用吉他演奏出来,所以他今天特意出门就是打算买把吉他,顺道看下哪里可以学习吉他。

    薛文蓉精擅中原古典乐器,琴瑟琵琶样样精通,箫龠笛篪无所不通,就算找来编钟,她也一样能敲出一曲《关雎》。

    颜开的音律是随薛文蓉学的,薛文蓉会的他都会,但是薛文蓉不会的西洋乐器,他同样不会,所以需要重新学习。

    只可惜薛文海这时候已经跑到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连手机都打不通,根本联系不上,不然颜开完全不需要找其他人学习,薛文海就会弹吉他,而且弹得很好。

    都不用薛文海过来亲身教,只需要视频教程,最多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学会,颜开学其他乐器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他不觉得学吉他会有什么不同。

    来东京好几个月了,但是颜开对东京依旧不怎么熟悉,主要是他懒得去熟悉,平时都只在私立神间学校和名山公寓两点之间移动,打工的地方,无论新川楼还是茶楼都在这条线上,其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文京区的汉方药店,前段时间为了给伊芙进行药补都是在那里买的药材,因为去的次数太多,老板颇有将颜开发展成为会员的意思,在抓药的时候还乘机向颜开编排东京其他卖汉方药的药店这里不好那里有问题,要不就是药材的年份有问题,就他这里最正宗,一来二去的,颜开顺带还知道了除文京区这间汉方药店之外,东京还有哪几家不错的店可以买到中药。

    将文京区汉方药店老板骂得最厉害的那几家药店挑出来,它们基本就是东京药材质量和信誉都最好的汉方药店了。

    对于东京哪里有好的药材可以买,颜开现在已经可以算是门清了,但是哪里有吉他可以买,他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知道,还是在line上问了霞之丘诗羽之后,霞之丘诗羽告诉他,在千代田区的御茶水有一条明大通大街,那里号称“吉他圣地”,短短一千多米长的街区就入驻有十几二十家各式琴行,每家的规模都非常大,有的甚至能占好几个楼层,在那里,吉他的种类和品牌应有尽有,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都可以在那里寻找到自己的心仪之物。

    而且因为店面集中,“吉他圣地”内的商业竞争异常激烈,每家店铺的折扣率都非常惊人,可以说是卷到了极致,服务也非常好,所以如果颜开真想买吉他的话,可以去明大通大街那里去试试。

    颜开听完霞之丘诗羽的话后立刻去网上查了查,嗯,网上对于明大通大街的解说和霞之丘诗羽的介绍基本一致,很显然学姐也是临时在网上查找之后复述给颜开的,但鉴于她也是一片好心,颜开决定还是少怼她一次吧。

    来到明大通大街,这条大街确实如霞之丘诗羽所说,各种琴行林立,放眼望去,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琴行,琴行里,顾客试琴弹奏的乐曲随意飘散,街道上,背着吉他行走的人也不在少数,“吉他圣地”之名实至名归。

    既然特意来买吉他,那颜开就不打算以随便的态度应付,而是打算找一把真正的好吉他,不然只是想要一把吉他,直接去网上买一把就好,他都可以不用出门,又为什么要来现场来看实物呢?

    做任何事,认真是基础条件,也是第一条件,之后才能去考虑怎么做好,若是态度不认真,想得多美都只是空想而已。

    嘴强王者和最强王者之间差的,很多时候只是做事的认真劲儿。

    所以颜开做任何事情都是认真去做的,他一直以来对周围的事情爱理不理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感兴趣是一方面,怕分神也是一方面,虽然这样会让他显得很孤僻,交友也会比一般人困难,但颜开对此完全不在乎。

    一直以来,颜开就算面上从不显出多严肃的神情,但下手绝对不会敷衍,包括答应薙切绘里奈做集训的客座讲师,他看着随意,实际上都有在认真做事。

    连前两天的野外生存,他都是提前踩点确保学生的安全问题以及周围食材情况后才带那些远月学生去的,至于幸平创真后来闹出的幺蛾子,这是颜开经验不足的疏忽,但绝对不能说他没有认真对待。

    而之后的正式教学,颜开扪心自问,他是有在真心教导学生的,只是吧……

    哎,这个不提也罢,反正他以后是懒得当人老师了,心累!

    明大通大街上这么多家琴行,想要挑选一把好的吉他,一家家、一把把找过去未免太耗费时间,颜开的时间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过好在颜开也并不需要一家家、一把把试过去,除了亲自上手试之外,他自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出品质好的吉他。

    顺便说一句,颜开虽然不会弹吉他,但是对于弹拨乐器还是很熟悉和了解的,就算不会弹,但是分辨吉他的好坏,他自问还是能办到的。

    路过一家琴行,颜开迎头走了进去,在店员刚热情地向颜开鞠躬,口中“欢迎光临”的话语都只开了个头时,颜开重重咳嗽了一声,直接将鞠躬到鞠一半的店员镇住了,呆呆的,不知道这个客人是怎么了,接下去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

    而颜开侧耳倾听了一阵后,一扫琴行墙壁上、货架上吉他的价格标签,他立刻对琴行的店员道:“谢谢,打扰了,告辞!”

    一套三连之后,颜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家琴行的大门,让那个鞠躬鞠到一半的店员陷入了极度的迷惑之中。

    这人……是来做什么的?怎么咳嗽一声就走了,是来散播病毒么?

    心里萌生出这样的想法的店员立刻离颜开刚才咳嗽过的地方远了一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跑去找来消毒药水,在那个疑似被病毒污染的区域重重喷了几下。

    店员的这种行为,已经出了琴行的颜开当然是不知道的,就算颜开知道了,恐怕也只会笑一笑,不会介怀。

    无缘无故去人家店里打一个咳嗽然后就离开,面对这种迷惑行为,这个店员只是处于对安全的考虑用消毒药水在颜开刚才待过的地方喷几下,这已经很客气了,一般来说,就算店员在颜开背后骂几句也是正常的,颜开可没这么小气会去计较这个。

    刚才那一声咳嗽,颜开实际上已经发出声波拨动了琴行内所有吉他的琴弦,然后根据这轻轻的拨动发出的极为轻微的声响分辨出了吉他的好坏。

    颜开退出刚才那家琴行当然不是因为那家琴行一把好吉他也没有,而是颜开的预算有限,能动用的金额只有五十万日元左右,这当然已经足够买一把普通的稍好的吉他,但要说想买一把真正好的吉他,后面加个零也不嫌多,所以颜开今天买吉他抱着的是捡漏的心态来的。

    明大通大街上的琴行除了全新的吉他,二手吉他也有在兼买,毕竟吉他这种乐器还是比较贵的,起码对于学生来说是如此,所以,吉他的二手交易就显得很有必要了,而二手吉他的品质往往参差不齐,捡漏相对来说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用同样的方法一连试了几家,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果然,能在“吉他圣地”开琴行的店铺,业务水平都不可能低到哪里去,就算是二手吉他,他们的估价也都非常合理,合理的意思就是说,颜开丁点便宜都占不到。

    说好的折扣力度大呢?说好的卷得厉害呢?价格扣这么死,一点性价比的溢出都没有,还能不能好啦!

    第九次自一家装潢和规模对颇为上档次的琴行走出,颜开叹了口气,在心中摇头道。

    但是很快的,颜开换了个思维,这次他没有走向那些店面装潢气派的大琴行,而是向着一些客人少,店面设计也比较简约的琴行走去。

    只是简约而已,能在这个“吉他圣地”开店而没有被卷死的琴行都有那么些斤两,肯定不会是简陋。

    对于那些大琴行的品控,颜开算是服气了,只能去那些小琴行碰碰运气。

    绝大部分行业,市场都会有划分,同一家店铺,高端市场和低端市场往往难以兼顾,毕竟格调在那里,混在一起反而容易两头不讨好,这也是为什么明大通大街琴行林立却有大有小,而不是一水的大琴行争霸,小琴行同样有着对应的客源存在,那就是那些没什么大钱的学生党。

    据某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统计,中原每年在乐器上的消费仅在东瀛的三十二分之一左右,虽然这也和两国的消费水平和物价有关,但就算消除那些差距,两国间对于乐器的态度显然也是截然不同的。

    东瀛因为“快乐教育”的影响,每个学校的各种社团层出不穷,而音乐是一个社团大类,基本每个学校都会有不少相关音乐的社团存在,在东瀛,玩音乐玩乐器是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在中原则不然。

    中原学生的学习压力极大,大部分学生一旦进行学习之外的事情就会被家长视作不务正业,基本上,除非是家庭条件极好的,又或者是对音乐有着特别专长和爱好打算走音乐生路线的,很少有学生会自发在音乐上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注意,这里说的是自发,家长鸡娃的不算的。

    而学生们对于乐器的支出则更是尤其吝啬,有那钱,无论是充游戏还是追偶像,这不都更香么!

    所以,那种攒几年打工费和零花钱去买一把二手吉他的事情在中原人看来很不能理解的,但是在东瀛,这却是很多家境普通的学生接触自己第一把吉他的最平常的途径。

    而颜开现在踏入的这家小琴行就是那种主要面向普通学生群体,主打二手吉他的琴行。

    走进店铺,预想中的“欢迎光临”并没有到来,只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小胡子大叔睡眼朦胧地靠在柜台上,嘴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颜开用唇语解读了一下,似乎是在咒骂自己赌马又输了,下次绝对再也不会踏入马场一步,绝对!

    呵呵……

    颜开心中冷笑,对于赌狗的赌咒发誓,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薛家家训中就有一条,但凡薛家子弟,一旦沾染赌博,赌一次打断双手,赌第二次打断双脚,第三次就逐出薛家,同时也不能沾毒,一旦沾毒,直接打断双手双脚废除武功逐出薛家,这两条规矩都是绝对不留半点情面的。

    这两条规矩都是薛定山的父亲,也就是颜开的太外公立的,之所以立下这么严厉的家规,是因为颜开的太太外公,也就是薛定山的爷爷就是个赌鬼加烟鬼,抽鸦片毁掉了身体,嗜赌输光了家产,百年前就享誉沪都的薛家就这么以非常不体面的方式衰落,薛家偌大的家业被薛定山的爷爷败得只剩下一处祖宅,这并不是说薛定山的爷爷还有那么一丝良知,知道祖宅不能卖,而是薛定山的爷爷在卖掉祖宅前就抽鸦片抽死了,不然这祖宅铁定也是留不住的。

    薛定山爷爷的种种作为使得薛定山的父亲自幼就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母亲也早早地被气死,所以他恨透了赌与毒,发誓绝不让那两样东西再进入薛家,同时,薛家祖宅的祠堂里是没薛定山爷爷的灵位的,据说是薛定山的父亲根本就没给那个抽鸦片抽死了的烂赌鬼立灵位,也说了沾那两样东西的人根本不配进薛家的祖宗祠堂。

    而要说那个害得薛家家破人亡的“薛家之耻”有做过什么有利于薛家的好事的话,大概就是他将薛家败了个彻底,解放后,一穷二白的薛家被评为“贫农”,算是间接帮着薛家躲过了一场祸事,当然,对于这一点,薛家没人会念他的好的。

    柜台的店员张口就是赌马,颜开对这琴行的第一印象就变得极差,但他总不能白来,所以还是咳嗽了一声,不止用声波将店内吉他的琴弦都轻轻拨弄了一下,也将尚不清醒的店员脑子震了一下,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