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老朽看你也是知书达理,怎么会想着到往此地呢?这幽泉河绵延八百里,险锋连绵,尽是孤峰陡崖。这条江河古道,号称是‘飞鹰不渡,猿猴难攀’。听老朽一句劝,你还是回去吧,切莫误了身家性命啊!”握着船桨的老者面有忧虑,苦口婆心。
“这里可是大隋疆土之间,更是镇法神武堂之所在。纵然有些水盗,胆子也不至于这么大把?”一席黑金长袍的青年悠然躺于船舱之间,显得颇为闲适。
这是陈休拜别了朝堂,告辞了李渊和宇文成都后的第五天。
顺着江流,乘风而下,日行近乎三千里,夜行也有千里,已然踏入了荆楚之地。
临行之前,杨林代表陛下,赠予了他一口尚方宝剑!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更是允许调动负责镇守荆楚之地的五千掌镜使,以及三万钢铁雄兵!
“如今的镇法神武堂,哪里还有几分昔日风貌?老夫只能期待,切莫遇到他们。”老者怅然叹息一声,话语间有着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老爷子,听你的意思。这镇法神武堂,背叛了大隋皇室,还是投诚了魔道啊?”陈休澹声开口,眸子有着几分森冷之意浮现。
镇法神武堂,又为镇法堂。
乃是昔年先帝铸就大隋基业之时,于这古老荆楚之地,屹立的一座铁城。
传说,镇法堂坐落在荆楚大地的最中央,幽泉河的尽头。
形似山岳,高耸无比,是为当今天下最为奇异的一座城市,因为它是一座万年寒铁铸就的城池!
六十年前,荆楚之地战火连绵,更是有着妖孽纵横。
大隋先皇于此地,铸就镇法神武堂,以定一方秩序。
为了抵抗昔日的妖孽,三万炼气士炼化一千三百万吨万年寒铁,于此间大地之上,铸就了这么一座钢铁巨城!传说,纵然是足以断江碎山的江湖至尊亲自出手,也轰不碎这座庞然大物。
而【护国靠山王】杨林,允诺他的三万钢铁雄兵,正是这负责督守镇法堂之军团!
“公子,如今的镇法堂,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轰鸣之声响彻天际,老者的脸色也是变得苍白无比。
陈休微微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森然寒铁的浩荡铁索,横江拦截。
铁甲重铠的军士,很是得意地屹立于铁索之上,俯瞰着那横断的江河。
那一双双傲慢的眸子,似是在看着即将被宰杀的鱼肉!
“两个月到了,又该交纳税款了。”老者的话语间满是悲凉之意。
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舍的苦笑:“不过,老朽这才运气不错。遇到了公子您这般大主顾,终于能够缴纳这十两白银的税款了。”
他喃喃道:“只是可惜,家中的娃娃,又要喝米粥了.......”
“你说什么?十两白银的税款?这是疯了吗?”此刻的陈休,紫金色的眼间多了几分煞气。
他记得很清楚,两年之前,担任天业府捕头时,他的月俸禄是五两白银!
“倘若拿不出这十两雪花白银呢?”陈休的话语间,有着几分莫名的寒意。
老者嘴巴张了张,一行泪珠划过:“卖田契,卖牛,卖家什。”
“那卖光了怎么办?”陈休的话语之间,已然多了几分森冷之意。
若是此刻姬无情在,怕是很清楚。
此刻的陈休,已然心中起了杀心!
“都没有的话。男儿贬为奴隶,为陛下开凿运河。女儿卖去青楼,或者卖为世家小妾.......”老者眼中的泪珠无尽,哽咽到说不出话。
“这便是如今的镇法神武堂吗?”
陈休的话语冰冷无比,眸间有着浓郁的煞气浮现。
既然如此不堪,那不如杀光!
而后,再于两岸重招新兵,广纳江湖人士。
毕竟,这里是他乱世之间的立身之所,可是容不得半分马虎!
“啪——”
沉重的巴掌声响起,戴着兜帽的白发老者重重跌落于渔船之间,仓皇叩首,哭声凄凉:“大老爷,您行行好吧。我家孙女,她才九岁啊!
”
“谁叫你没钱的?没钱就得受罚!
”
略有几分虚浮的青衫公子面有不屑,朝着一旁的紫衣青年笑着道:“李兄,这美差可是交给你了啊!且去他家,将她的孙女给带出来吧。我记得,端阳伯似乎很最喜欢这种小姑娘,那就送给他送过去。”
“周少爷,那在下可不可以尝尝鲜。”紫衣青年面有贪婪之色,嬉皮笑脸道。
青衫公子轻哼一声,玩味地道:“昨儿那两个雏,还没玩够啊?”
“嘿嘿,这不是玩的过火,失手了吗?”紫衣青年啐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火大。
白发老者哭嚎着拽住紫衣青年的腿,哀嚎着道:“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绝对,绝对会凑到钱的.....”
滚!
紫衣青年狠狠一脚,径直将白发老者踹入江水之中,满脸嫌弃地道:“满手的泥,弄脏我的衣服了。”
“倘若是鲜血溅了阁下一身,那应该不脏吧?”
澹漠的话语响起。
喷涌的鲜血洒落,紫衣青年踉跄着跌倒在地。
极致的痛楚袭上心头,近乎让人疯狂。
他揉了揉被鲜血迷乱的眸子,这才注意到。
自己的腿,没了!
“给我杀,杀了他!
”紫衣公子有些疯狂。
陈休凝视着那十几道寒铁军士,澹漠开口,话语清冷:“按照大隋的律法,你们是为朝廷之兵,非是世家之臣。你们真的要对我动手吗?”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愤怒的话语戛然而止。
鲜血溅了青衫公子一身。
他的眸子彻底凝滞了,脸上被无尽的恐怖给取代。
紫衣公子的头颅,滚落于地!
堂堂男爵之子,居然就这么人头落地了?
扑通扑通——
下一刻,十几枚军士的头颅皆是滚落于地,血腥味荡开。
“既然你们如此想死,休成全你们。”
陈休澹漠开口,腰间的弯刀轻轻划过,赛过银霜秋雪,快到肉眼实在无法察觉。
“我,我是靖海伯之子。更是朝廷封号的男爵,你不能杀......”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抱歉,我不在意。更何况,莫说你是男爵,便是伯爵,我也照杀不误。”
陈休的眸子落在了那瑟瑟发抖的军士身上,话语冰冷:“不想死的,现在领我,去那几位伯爵的府邸之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