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大圣
众人纷纷喝道:“粮也交了,钱也交了,娘娘的恩赐呢?莫不是被你一人独吞了罢!”
宋三叔冷笑道:“你们不是要娘娘的恩赐么?好,瞪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拿上来!”其孙那个矮小青年吼了一声,带了数位奴仆也似的人物,吭哧吭哧抬了一口硕大水缸而来。
宋三叔一指那水缸叫道:“缸里便是圣母娘娘所赐的符水圣水,乃是老子连夜炼制出来,不管有甚么重病,只消喝一口这圣水,便可药到病除!”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置信,二狗子叫道:“谁去试一试!”有人壮着胆子道:“我来!”拿起一个瓢来,舀了一瓢圣水,咕嘟嘟灌了下去,不多时面色一变,急忙脱了鞋子,反复观看,不时还用手搓了一搓,蓦地惊喜叫道:“好了!好了!”
二狗子骂道:“甚么好了?”那人傻笑道:“我的鸡眼和脚气都好了!”宋三叔一掌将那厮打翻在地,眼珠子都气红了!
宋三叔也是憋屈,昨夜本是睡得好好的,忽然梦见金莲圣母法身显圣,传授他炼制符水之法,更在梦中传功,命他总领能富国传道之事,务必令众百姓尽皆祭拜圣母。
宋三叔梦中惊醒,骇然察觉自家修为境界终于跨入那一层梦寐以求的境界,再按圣母娘娘所传法门,起坛书符,果然如有神助,竟是轻轻松松画出许多灵符,以真火烧之,混以净水,便是包治百病的圣水符水。
宋三叔兴冲冲赶来,发现那细作小子居然毫不费力将众人收服,几乎要令得众人改换门庭,祭拜那厮自己,才知圣母娘娘为何连夜托梦,当即将符水取出。
宋三叔恨不得一掌拍死那治好脚气的贼死鸟,好端端一场庄重肃穆的圣母娘娘显灵大会,给那厮插科打诨,搞得好似一场儿戏,心下之恼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好容易镇定心神,叫道:“谁还有重病,尽管饮下符水试试,绝无虚言!”
有了那脚气治愈的例子,众人当即纷纷喝起了那符水,果然惊叫之声四起,那符水真有药到病除之功。
戚泽早已察觉那符水之中灵气隐隐,乃是用了道家灵符一类的手段,只是冷眼旁观。
众人得了符水的好处,对宋三叔的态度又自改观,连二狗子都忍不住尝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舒适到了极点,忍不住说道:“果然是好东西!有这等好东西,你为何迟迟不肯拿出来!”
宋三叔自是不会将实情和盘托出,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老子为何催着你们交粮供奉,非是圣母娘娘贪图这一点供奉之物,而是借此看出我等对她老人家一片虔诚之心!如今圣母娘娘显圣,这符水总不会有假罢?尔等还有何话说!”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俱无言语。戚泽暗笑道:“看来唯有竞争,方能让消费者得利,此理纵是两个世界,亦是相通!”
宋三叔胆气越发足了,指着戚泽喝道:“你这厮妖言惑众,竟敢蛊惑他们诽谤圣母娘娘,该当何罪!”
戚泽慢悠悠说道:“宋三叔此言差矣,戚某不过是见此处百姓缺医少药,动了恻隐之心,略尽薄力,可不敢对圣母娘娘不敬啊!再说,圣母娘娘如此神异,戚某不过一介草民,自是愿意归附信奉,还请宋三叔通融一二,也容我入教如何?”
宋三叔小眼一眯,道:“哦?你也想入教?”戚泽道:“谁不愿死后升入清平世界,永享清净?还请宋三叔成全!”
宋三叔心下膈应,忖道:“这厮如此本事,若是入了教,凭他手段,哪里还有老子的位子?”冷笑道:“那可不成!你要入教,须得经过重重考验,须知圣母娘娘明察秋毫,若是奸细混入教中,定能发觉,到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戚泽听他说话颠三倒四,暗笑一声,问道:“那要如何考验才能让我入教?”宋三叔愣了愣,随口道:“此事我要考虑几日,来呀!将这厮依旧用麻绳绑了!”
二狗子叫道:“谁敢绑我大哥!老子和他拼命!”三狗也嗷嗷直叫。有那受了戚泽恩惠之人说道:“戚神医是好人,为何还要绑他?”
宋三叔哼了一声,道:“也罢,就算圣母娘娘开恩,先将他圈禁于此,待我禀明了圣母娘娘,另行处置!散了!都散了!有甚么疾病,可来我大屋之中,饮下符水,自可痊愈,莫要在此聚集!”
宋三叔之孙及手下趁机驱赶,又将那符水大缸抬走,众人眼巴巴瞧着那口大缸,纷纷跟随而去,霎时之间,木屋之前又变得门可罗雀,只剩下数十人罢了。
戚泽道:“那符水既能包治百病,你们为何不去?”有百姓说道:“宋三叔本非甚么好人,我们信他不过,还是找戚神医您老看病罢!”
戚泽一笑,说道:“也罢,医者父母心,我自是有求必应!”当下依旧悬壶济世,来寻他瞧病者仍是络绎不绝。
戚泽也自留心打听,圣母娘娘的符水果然效用非凡,只要饮下符水,许多百姓的多年痼疾尽皆一扫而空,大是欢喜。只是那符水有限,百姓既多,过得半日已然耗尽。
宋三叔推说要炼制符水,须得耗费自家修为,还需恢复元气,每隔七日才会炼制一次。待得第二日黄昏之时,戚泽医馆之前又是门庭若市,众百姓见符水告罄,当即又跑来寻他瞧病。
戚泽正把脉之间,只听外面一阵哭嚎之声,一人慌慌张张跑来叫道:“神医!神医!我婆娘难产,就在家中!”
戚泽霍然站起,喝道:“快带我去!”急匆匆赶去,村中亦有稳婆,此时却已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戚泽不顾血污,推门便入,见产妇下身已然见红,血流不止。那稳婆急道:“见红太多,只怕……”戚泽道:“不必担忧,还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