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道:
不死蚕魔阴冷一笑,魔念散发波动,说道:
戚泽不与它争辩,真如佛性即入于识无边处定中,心识之力无限扩散出去,蓦得张口吐音,喝道:正是一部《楞严咒》!
《楞严咒》乃万咒之王,无上佛咒,降伏诸魔制诸外道。先前戚泽以微末功力,施展此咒,便曾将北邙山万乘龙君一只巨手生生炸碎,足见此咒神威。
如今戚泽乘六识之力,用真如佛性,宣说此咒,威力自可不能同日而语。第一句咒文出口,五十阴魔图中世界便生出一声巨震巨响!
图中世界宛如天地初开,剖开混沌,阴阳化生,五行并列,一应茫茫氤氲茫茫之气尽数消散,代之而起的则是无尽佛光!
无量光!无量寿!无量光明!无量庄严!
那不死蚕魔好歹也是域外魔头之中的异种,魔基稳固,尤其不死蚕魔这一族魔威诡异,能死中求活,借由劫数寂灭重生,但甫一闻听《楞严咒》咒音,不死蚕魔周身魔气宛如风中之烛,立时消灭无踪!
不死蚕魔只觉一身魔气飞速流失,全无痕迹,连苦苦修持多年的魔基也自摇动,这还只是区区一句咒文罢了,再也遮掩不住惊骇之意,骇然叫道:
戚泽曼声道:
不死蚕魔魔心动摇,本来冰冷之极的魔意中不由生出愤怒、畏惧、悔恨之意,如此一来,魔性不稳,更受佛咒克制。
戚泽真如佛性再不理它,只专心诵念《楞严咒》咒文,自第一句诵起。《楞严咒》号称咒中之王,固因威力绝伦,制诸外道,更因咒文极长,非友大法力、大恒心、大福德之辈,不能持诵。
先前戚泽功力不足,只能念诵几句,如今再度诵念,却是无比顺畅,一字一句毫无滞涩的念诵下去。
《楞严咒》咒音激荡虚空,每一字出口,皆会烙印于图中世界,更能引动佛光震荡,加持佛法威力。
戚泽只觉念诵之间,真如佛性受咒音加持,而至三摩地,证得无上般若,一切烦恼悉皆解脱,一切外魔皆不能侵,得大欢喜、大自在。不禁庆幸,幸好前世闲来无事,亦是猎奇之心作用,才得通读此咒,不然这一世活来,绝记不清咒文文字。
片刻之间,戚泽已念完一段,再看那不死蚕魔,早已奄奄一息,身外一应魔光、魔气、魔意尽数消灭,化为一片祥和。正有无量佛光渗入其魔躯之中,将天魔大道烙印扭转为佛门正法烙印。
戚泽一笑,复又念诵下去,定境之中不知时间流逝,罗海在五十阴魔图外护法,只觉图中佛性激荡,不断有佛光冲出,照耀天衢,耳中隐闻《楞严咒》咒文,忍不住五体投地跪拜下去。
不知过得多久,戚泽将第三段咒文诵毕,心有所感,当即不再念诵,其余咒文机缘未至,不可强行诵出,否则必损根基。
五十阴魔图中已然佛光充斥,宛如琉璃世界,瑰丽无比,戚泽心念一动,喝道:
图中世界一声雷音响动,一道金光现出,光中哪里还有不死蚕魔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披袈裟,头顶无发,受具足戒的高大僧人。
那僧人正是不死蚕魔受佛法度化而生,转换魔性,化为佛心,正是佛门正神,护持正法,那僧人合十跪倒,参拜戚泽,说道:
戚泽道:!」
那不死蚕魔亦即觉非和尚道:三拜起身,复又隐入图中佛光之中。
戚泽十分欢喜,降伏天魔有无量功德,此亦是他之功行,何况不死蚕魔身入佛门,又多出一位元婴级数的护法,自此实力大增!
戚泽记起一事,问道:原来他想起天魔魔气受佛法度化,想必有所损失,不死蚕魔化为觉非,只怕难能保留魔身的道行境界,这才有此一问。
觉非隐身佛光之中,思忖片刻,说道:
戚泽微觉失望,只听觉非又道:
戚泽喜道:
觉非道:
不死蚕魔受了佛法度化,里里外外宛如新生,当真是重生了一般。但磨去天魔之性后,觉非接人待物倒是有些刻板古怪,绝无做天魔之时那般随势而变来的灵活。
不过此亦是应有之意,若谁人因此同情天魔,那可真是脑子有坑。域外天魔坏人道行,阻人成道,将人炼成天魔眷属之时,可不曾有丝毫慈悲之意,受了佛法度化,正是新生之始,亦有机缘证就正果,正是大大的好事。
戚泽心头有数,真如佛性遁出五十阴魔图之外,将手一招,那卷宝图便被收入九层浮屠之中。
罗海忍了又忍,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罗海复又五体投地,说道:心头有闻法之喜盈荡,自从结识这位的以来,获益良多,无论经咒,所传皆是极为玄妙,乃是佛陀所说正法,连寺中住持长老都赞不绝口,难得又能学到一门佛咒,这等机缘自是不能轻易错过。
戚泽道:
罗海一惊,料不到这部《楞严咒》在佛门竟有如斯地位,立时双膝跪倒,合十拜道:
戚泽便自咒文第一句传起,他所传者乃梵文一部,罗海和尚只闻听一句,便问道:
戚泽道:遂传了前三段咒文。
又说道:
罗海和尚闻听此咒,心下欢喜,默诵之间,佛光激荡,只觉身心一洗,颇有天朗气清之感,似乎宿世因果与孽缘尽数斩断,得证无上般若境界,喜道:
戚泽道:
罗海和尚再拜而受,只觉那咒文着实神通广大,只持诵一遍,体内《大轮金刚陀罗尼》修为便隐隐生出共鸣之意,忖道:
戚泽传罢咒文,便令罗海自去修习,他也盼望罗海能从《楞严咒》中悟透玄机,修为更上层楼,更多出一位帮手。本以为虞朝之事如反掌之易,但虞帝竟与九幽世界鬼王勾结,想要将其推翻,便是难上加难,倘若罗海更进一步,至少对付虞帝的把握也更大了些。
至于窥性大师所说,若是虞帝召唤了九幽世界鬼王,大菩提寺便亲自出手,此言虽真,却不能指望,还是自家修为提升,能直接将虞帝镇压的好。
罗海和尚修习《楞严咒》,已然全身心投入,根本不知身外之事。戚泽见他不由自主现了脑后佛光,佛光之中又有一尊金刚法身盘膝而坐,载沉载浮。
戚泽一笑之间,用手一指,已将罗海也收入九层浮屠之中。罗海乃是法相级数,若非自愿又或是修行正急,戚泽那点法力根本动摇不得。
戚泽收了罗海和尚,便纵起佛光,往幽州方向而去。
他入虞城之时,尚是深秋,如今数月过去,已然春暖花开,进到初春季节,一路行来,在佛光之上玩赏沿途光景,倒也十分惬意。不过他却无心欣赏,镇北王一死,幽州定然大乱,柳观白与宫处之两个定然弹压不住,还需尽快赶去才是。
镇北王暴毙,背后定有黑手,究竟是平天道还是圣母教,还说不清楚。不知怎的,戚泽思索之间,脑海之中竟而闪过一人,正是镇北王妃,传说镇北王与王妃相爱之极,伉俪情深,不然也不会出重赏聘请高人为王妃解除蛊毒。
戚泽想到那镇北王妃,只觉其人十分神秘,当年为其驱除蛊毒之时,只是匆匆一见,不知镇北王一死,那位王妃下场如何。从镇北王妃又想到赵灵菡,其化身为慕容清,潜伏幽州多时,定有许多后手,不知镇北王之死可是与其有关。
戚泽一面盘算,一面加紧赶路,幽州距离中州太过遥远,总要许多日子才能赶至,佛光在六识法力催动之下,比玄音剑诀剑遁还要快上一线,饶是如此,戚泽也足足用去数月功夫,才从中州赶至幽州。
一入幽州地界,戚泽自半空之上遥望各座城池,已见处处烽烟,有圣母教与到平天道两路叛军四面攻打,皆欲趁镇北王新死之时,多捞些好处。
偏生朝廷早将一干守军抽调回去,连该有的军饷都再不曾发放,幽州兵将全无斗志,被圣母教与平天道两路叛军联手夹攻,登时节节败退,偌大幽州,自镇北王一死,已然重陷战乱之中,累的百姓四面逃离,又是一副无尽惨相。
戚泽又是难过又是愤怒,直扑幽州城而去,到得城池上空,见城中无数兵士正自调动,颇有章法,看来镇北王虽死,手下犹有大将,深通兵法,组织军队,抵抗两路邪教叛军攻势。
戚泽不知柳观白与宫处之落脚何处,方要按落佛光,便见一道光华自城中飞出,看地方正是慕容世家府上。那光华转眼拦住戚泽,内中现出一位英武女修,喝道:
戚泽一见,却是熟人,正是大天罡门长老亢元芹,当下现了圆信之形,笑道:
亢元芹依旧是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见了戚泽面容,略一思忖,惊道:当初戚泽化身圆信和尚,也不过是个小辈罢了,修为浅薄,亢元芹虽是女子,性子粗豪,才会与他结交,换了其他门派高手,只怕对戚泽根本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