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安静以后,贺子溪拿了一个苹果坐在床头开始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吃不吃?”玄凌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能吃吗?忍着吧!”贺子溪瞥了她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护士走了进来:“产妇尿尿了没有?”
“没有!”玄凌回答。
“那得多喝水了,喝点红糖水吧,不然一直不尿的话,就得插管了。”护士吩咐道。
因为玄凌生孩子的时候打了麻药,所以现在浑身都是僵硬麻木的,根本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
“知道了!”贺子溪将苹果搁在了床头柜上,然后给玄凌沏了一杯红糖水,玄凌本身就喜欢喝水,一股脑全喝了。
不大功夫,玄凌被灌进去了三大杯红糖水,可是还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医生过来了,再次询问有没有上厕所,玄凌依旧没有感觉。
“还是再试试吧!不然插尿管很不舒服的。”医生好心开口。
因为玄凌也担心插尿管,所以试了好多次,就是上不出来。
最后一次,她是跪在床上,让贺子溪拿着尿盆接着的。
因为动了手术,根本蹲不下去,会撕裂伤口,所以她只能半蹲着。
酝酿了半天,她这才开始放洪水,果然一倾而下。
然而她尿了一床,贺子溪惊声尖叫了起来:“你往哪儿尿呢?都尿道床上了。”
“叫什么呢?能尿出来就不错了。”玄凌也叫嚷起来。
这时病房里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们这里,玄凌尴尬死了。
因为同病房里有很多男性家属,在这里没有丝毫的隐蔽性。
大家被他们两人的举动惊掉了下巴,有些男人甚至还伸直脖颈想要观看。
“看,床都湿了,看你怎么睡觉?”贺子溪气不打一处来。
“下面是一层塑料垫,撤了就行了,还有一床塑料垫呢,换上不就行了吗?”玄凌提好了裤子,慢慢下地。
就这样,贺子溪只能撤掉那层塑料垫,换上了新的。
玄凌的裤子都湿了,只能脱下来,换上新的。
男人天生就是站着尿尿的,女人不一样,生理器官不同,站着尿尿就会洒的哪里都是,第一次体会学男人尿尿的感觉,玄凌兴奋的不得了,久久都不能从刚才的兴奋中走出来。
贺子溪是气得快要吐血了,只有她一个人幸灾乐祸,给他制造麻烦,或许就是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同病房的其他家属也因为病房里多了一个玄凌这样的开心果,高兴的不得了,她成为了其他家属茶余饭后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周内她尿尿基本都采用跪姿,或者半蹲式,所以她尿尿的时候,病房里的男人基本都不会出去,放心大胆的去欣赏这场闹剧。
玄凌倒不是真的想要折磨贺子溪,确实是因为伤口缝针会有被撕裂的可能。
因为同病房的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以后,一直坚持坐着给孩子哺乳,后来拆线的时候,伤口没有非但没有愈合,而且还出现了撕裂性的伤痕。
由于病房里太热,她又一直挂着吊瓶,躺下后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现象,贺子溪只能去请医生。
医生建议枕头垫高一些,症状就会缓解一些。
后来玄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到了凌晨十一二点的时候,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玄凌被惊醒了,抬手推了推旁边的贺子溪。
“孩子哭了,你赶紧起来。”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让不让人睡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烦死了。”
被孩子的哭声吵醒,贺子溪是一肚子的怨气,以前的美好生活就这样被孩子打乱了。
他起来给孩子冲奶粉,之前玄凌看到妈妈给孩子喂半勺奶粉,贺子溪一下子放了两勺奶粉。
“哎,放多了吧!我妈不是那样放的。”玄凌制止道。
“半勺太少了,一会儿就饿了,多一些顶饿,省的一直醒,一直哭,烦死了。”贺子溪还是坚持放了两勺奶粉。
玄凌根本没有办法,现在她只能躺着,手上插着针,输着液体,身上还是麻木没有感觉的,关键还有些呼吸急促。
这次喂了之后,果然是管用了,孩子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到了三四点了,贺子溪又给孩子喂了一次奶粉。
期间换尿布的时候就一直都是同病房家属给换的,人家技术熟练,孩子也听话,不哭不闹的。
玄凌心想,接下来再也不能让贺子溪陪着她了,这个家伙指望不上不说,脾气还挺大。
早知道这样的话,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给他生。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过来了,给玄凌带了早餐,贺子溪一看接班的来了,赶紧溜之大吉,从这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第三天,妈妈就将孩子放到了她的跟前,让开始母乳。
开始玄凌说什么都不愿意,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自从孩子生下来以后,她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孩子,心理上还是有些抵触的。
而且医生全程都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母乳,可是玄凌还是想听医生指挥。
无奈妈妈的坚持,不由分说的就将孩子搁在了她的旁边,这是必须喂孩子了。
她感觉都要羞死了,心里依旧还是那颗纯净的像白莲花一样的少女心,这样尴尬的瞬间简直要射死了。
况且这个时候她还在输液呢,喂孩子真的是很不方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反正从始至终医生从来没有提及过喂养孩子这件事。
孩子没有搁在她旁边的时候,她们还是已经分开的个体,但是当孩子搁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个跟了自己九个多月的孩子,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对于新手妈妈来讲,真的还有些陌生,甚至于有些排斥。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儿,她还没有习惯有个孩子的生活,尽管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但是此刻她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很陌生。
她低头看着身边的孩子,粉嫩的肌肤,紧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哇哇大哭。
“快给孩子吃上吧!刚开始没有,吃着吃着就有了,不吃永远都没有。”妈妈提醒道。
这时,婆婆也来了医院,也站在床跟前想要看着玄凌给孩子哺乳。
芊芊站在另一边,三人将玄凌围了一个严实。
一看这情形,不喂也得喂了。
她将衣服扯了扯,身子朝着孩子身边靠了靠,忽然感觉孩子找到了位置,瞬间就不哭了。
玄凌意外的惊奇,她根本什么都没做,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自己找到,真是太神奇了。
要不说求生的本能都是人类天生自带的呢,果然让人感叹不已。
就这样小家伙开始吃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东西,反正是不哭了,而且很安静,很满足的样子。
可能也就是这一刻,玄凌感觉到了母爱的伟大,孩子跟妈妈是分不开的。
“能吃到吗?”
“看到孩子咽了吗?”
妈妈显然有些焦急。
“不知道哇!脖子太短,看不出来哇!”玄凌低眸看着怀里的小婴儿。
“瞧瞧你那nt那么大,孩子的嘴巴那么小,怎么吃嘛!”婆婆看的仔细,看来对玄凌非常的不满意。
玄凌闻言,心里特别不舒服,那个东西的生长由人吗?
她能控制得了吗?真是挑毛拣刺,尽管心里再不舒服,她也只能忍着。
但是这句话在她的心里烙上印,即便好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能忘记婆婆嫌弃自己的那句话。
由于病房里太热,玄凌浑身大汗淋漓,再加上伤口,晚上基本就睡不好。
因为是挨着墙睡的,所以她会将腿贴着冰凉的墙面,这样可以加大热量的散发。
就这样贴墙了好多次,终于在一天上午的时候让妈妈给看到了,将她狠狠的给训斥了一顿。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她的右腿落下了病根,在以后的日子里时常会变得冰凉,哪怕是炎热的夏天,依然会很冰冷,凉彻心扉的那种。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护士每天都会抱着给孩子洗澡,给她洗身子。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医生开始拆线,伤口恢复的不错,基本上都愈合了。
拆了线之后,她就感觉好多了,最起码可以蹲在尿盆上尿尿了,不在成为众人的笑话了。
芊芊很勤快,很懂事,每天孩子的尿布都是她在清洗。
芊芊是个好女孩,性格好,长得也漂亮,但是因为是农村户口,初中毕业,所以在市里找工作成为了一桩难事,因为在那个时候,在城里找工作基本上都要户口,没有户口,没有学历,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
所以芊芊虽然跟玄凌同岁,但是她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班。
之前玄凌听贺子溪说过,他堂哥有一个亲戚,在机关上班,经堂哥介绍,芊芊曾经在那个亲戚家里干过保姆,对方承诺,干够三年,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就这样芊芊在那个领导家里做了三年的保姆,打扫卫生收拾家,买菜做饭洗衣服,就这样硬是在那里熬了三年。
结果芊芊是一份工作没捞到,那个堂哥进了机关了。
可能就算是被骗了吧!
但是后来他们的关系依旧相处的还是很好的,他那个堂哥还给芊芊了一本五笔字型的口诀谱,说是等她学会了五笔字型,他再给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芊芊也没学会五笔字型,找工作这件事就这样搁浅了,所以照顾玄凌的重任就落在了芊芊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