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筠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秦克的意思：“你是想要收购樱园私立高中？”
    “私立学校本身就是一门生意，是生意自然就可以交易。我觉得樱园私立高中现在就挺好的，华海省总归得有一所这样纯粹地为了教育而存在的私立高中，而且那里是我们的母校，有我们很多的美好回忆，我也不想它换了校长后变得乌烟瘴气、唯利是图。而且我们买下樱园私立高中，闻校长不用换学校，小壳也可以继续在原来的班级念书了，perfect！”
    宁青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是个正义感比较强的女孩，听了老郑的话后，她心里也难免愤怒与担忧，愤怒自然是因为那纨绔子弟的脑残和嚣张，担心的则自然是秦小壳明年的高考。既然秦小壳对现在的班级满意，那能不转校自然是最好的：“就不知道樱园集团会不会出售樱园私立高中。”
    秦克倒是颇有信心：“这事应该不会太难办成，咱们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好像不怎么赚钱。不过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们先查查樱园集团的资料，看看怎样十拿九稳地达成目标。”
    有微光在搜索资料的事简直轻松至极。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基本上看完了有关樱园集团的重要资料，宁青筠秀眉轻蹙：“从资料上看，樱园私立高中属于樱园集团在教育版图里的核心业务了，恐怕不愿出售。”
    秦克澹澹一笑：“如果不是核心业务，我还出不了这口恶气呢，一个这样总资产超过50亿的大集团，却保持着家族式任人唯亲的落后经营方式，甚至还找个白痴高管来负责教育版图，总得付出代价。”
    微光搜索到与樱园集团有关的资料里，就有大量吐槽樱园集团管理混乱、任人唯亲的帖子。
    以一个叫祝贵荣的高管为例，他的职位是副总裁，负责教育、培训两大行业的投资。他有国外野鸡大学的mba博士头衔，看似光芒万丈，但在网上被离职员工疯狂地各种吐槽差评——心胸狭窄，眼高手低，目光短浅，唯利是图——他能长期坐在副总裁的高位，只因他有个当董事长的堂兄和有个当执行总裁的亲大哥。
    而樱园私立高中之前的十几年来不断走下坡路，甚至被迅速崛起的澄空高中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原本校长王圆比较保守外，也与祝贵荣这位樱园集团的副总裁随意指手画脚、一心只盯着效益、不舍得投钱有极大关系。
    当初许清岩还是高二级物理科组长时，想申请十几万的经费用于采购电流表、游标卡尺、电阻等实验器材都花了几年时间才申请下来，这祝贵荣的抠门便可想而知了。
    其余集团里的高管清一色都是家族内的成员。可以说，樱园集团成立几十年，总资产勉强达到50亿后就不进反退，便是管理混乱、任人唯亲导致的恶果。
    现在秦克打算让他的青柠科技收购掉樱园私立高中，这样既会让樱园集团失去教育版图里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也会让这祝贵荣副总裁吃些苦头，等集团查明原因追究起来，祝贵荣还得背锅。
    收购的事有陈伯伯在是肯定能办成的，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资金问题，秦克不满足于控股地位，要收购就完整地收购樱园私立高中100%的股权，不给樱园集团留下以后插手的余地。
    是时候了解一下自己有多少钱了。
    秦克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方咏棠，很快就拿到了青柠科技与青柠助学基金会的最新资产表。
    最近一年来青柠科技大动作频频，兴建青柠机房、建立量子计算实验室，还有目前刚刚在远州开建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总耗资超过了六亿元，不过这几年来青柠科技攒下来的家底非常丰厚，近两个月出版的《计算种子学教程》就带来了一亿多的稿费收入，后续一年内起码还会有三四个亿的版税收入从国内、国外汇过来。
    所以哪怕大手大脚地花了六亿元，此时青柠科技的账户上依然还有八亿元左右的现金和短期理财产品。
    而秦克与宁青筠个人银行卡里每年都能收到《小猫柠檬与小狗克克的奇妙数学之旅》的版税，加起来也有近两个亿的余额，随时可以注资入青柠科技。
    哪怕考虑到要预留下一个亿的科研经费和流动资金，秦克此时能动用的资金也超过九亿元。
    在建的青柠新能源及澹水资源再生利用技术研究中心有政策扶持，如果使用低息贷款而不直接使用青柠科技的现金，又能腾出两个亿出来，加起来就是十一个亿。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明年青柠科技起码能通过操作系统授权，近二十种子专利、磁流体发电优化技术专利等各种授权费，各种着作的版税等，增加七八亿元的收入，现金流比大多数上市公司还要好得多。
    再翻看了下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资产表，还有近十三个亿躺在账号里呢。因为人手有限、经验也不足，加上助学项目才一百多个，经费管理制度也能严格执行落实，青柠助学基金会成立三年多，仅花了两个亿左右。
    青柠助学基金会其实就秦克和宁青筠说了算，哪怕不用青柠科技的钱，光动用来青柠助学基金会里躺着的余额来收购樱园私立高中都绰绰有余了。
    总共有22亿元啊！
    秦克第一次感受到有钱任性的快乐。
    这么多钱不花留着发霉吗？买！买！买！
    正常收购一线大城市里的私立高中，四个亿已是绰绰有余的，哪怕樱园私立高中位于省会城市，又是全国闻名的省级重点高中，但学校规模并不大，师生加起来就2000人左右，顶多花上六个亿就足以收购其100%的股权了。当然，若是樱园集团不愿意出售，恶意加价，那价位就没上限了。
    ——秦克当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秦克又查了下樱园集团的注册地，总部在京城，得，更省事了。
    不过动手收购前，秦克先将解决掉那个纨绔子弟，免得他再出现在樱园私立高中碍眼。
    秦克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华海省方舟平秘书的名字，打了个电话过去：“方大哥，现在打扰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方舟平热情而亲切的声音：“秦兄弟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我这里最优先的事，老板可是让我全程配合你在远州的研究中心事务。怎么？有需要老哥帮着跑腿的？”
    “哈哈，哪敢麻烦方大哥跑腿。我就是闲来无事，打电话来和方大哥聊会天。记得听方大哥提起过，你家姑娘在念初中了，今年是初三了吧？”
    “是啊，念初三了，我还在头疼她去哪所高中好。她成绩不太好……”方舟平配合着秦克闲聊起来。
    但两个聪明人都心里有数，聊了几句后，秦克便切入主题：“方大哥，如果让我来推荐的话，樱园私立高中就挺不错的。这是我的母校，闻建钊校长也是个负责任的好校长。我妹妹秦小壳目前就在樱园私立高中念高三，她的成绩也一般般，不过总比在其他学校混日子好得多……说来养女孩子就是麻烦，既担心她学坏，又担心有人骚扰她，影响到她的学习。”
    方舟平深以为然，叹道：“是啊，我也为我家姑娘操碎了心，这年头的小崽子，初中就敢乱来了，上次让我逮着了一个不长眼的小子，居然拉我家姑娘去夜店喝酒的，被我狠狠地收拾了顿，现在他转学了，偶尔在路上见到我家姑娘就躲着走。”
    秦克笑笑，轻声道：“小事小惩，大事大惩，方大哥还是心善，换了我，大概就让他永远不敢再踏入华海省了。”
    “秦兄弟这样的大教授，说话总是有道理的，我下次就得下狠手了。”方舟平在电话那头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既然秦兄弟如此推荐樱园私立高中，我马上就去了解一下樱园私立高中的情况，咱们迟点再联系。”
    “好，方大哥再见。”
    宁青筠见秦克和方舟平闲聊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由惊讶地瞪圆了漂亮的眸子：“这就行了？你好像都没说小壳被骚扰的事，也没说那个纨绔子弟的身份名字……”
    “可以了。方舟平聪明得很，不用明说也会明白我的意思。”见宁青筠还有些迷惘地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可爱至极，秦克捏了捏她的小脸，才笑着解释道：
    “刚才方大哥说去了解一下樱园私立高中，其实就是去了解小壳的情况，以他的能耐，半个小时内就能将整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我刚才也间接表明了我的态度，那纨绔子弟必须离开华海省，不能再在省里念书了。”
    方舟平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想收拾总部在京城的樱园集团或许力有不逮，但想收拾樱园集团总裁家里的公子哥儿，还要是在华海省的地界里，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至于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这就是说话与交往的艺术了。
    秦克与方舟平算是比较熟悉，但与方舟平背后的大老板不熟，找他帮忙办事依靠的是私交，以及秦克本身在学术界的名望地位及省里对他的重视。
    如果直说“我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们要帮我出气，收拾那小子”，那简直太掉身份了，一个菲奖大老介入高中生的意气之争中，哪怕是事涉亲人，也很容易给人一种不识大体、以势压人、以权谋私的负面印象——毕竟这事说到底也就是在校园内的小冲突，在大人物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小事，连投注目光的重要性都没。
    而以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闲聊语气来暗示，那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方舟平心里会舒坦得多，而且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只要亲自查到女孩子被男生恶意骚扰甚至威胁的事，就会比秦克直接和他说更容易记住并恼火，出手教训那个纨绔子弟就会更不遗余力。
    听了秦克的解释，宁青筠才明白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她看向自己男朋友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心想，难怪杨伯伯和陈伯伯都说秦克走仕途的成就肯定也不会低，这坏蛋在为人处事方面的天赋，恐怕不会比他在理科上的天赋低多少。
    不出秦克所料，二十分钟左右，方舟平就打来了电话，以开玩笑的语气道：“秦兄弟，你不厚道啊，闻建钊都要离职了，学校里还有恶霸横行，你还好意思推荐我女儿去那里念书？”
    “有恶霸在樱园私立高中里横行？我当年可没见过。哪个恶霸这么嚣张？”秦克“惊讶”道。
    “樱园集团执行总裁祝义昌的独子，叫祝文远，一个从小被惯坏了的纨绔，脑子进水了拼命坑爹的那种。四年前在京城念初中时就犯下不少恶事，花了大笔钱才摆平，但在京城里已呆不下去，只能出国留学。今年8月时因为在国外惹是生非次数太多，被驱逐回国，祝义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学校收留他，于是安排他来到了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呵，真当我们华海省是垃圾筒，专门收垃圾的？今晚我就让他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这样的垃圾呆在华海省都会污染我们省里的空气。”方舟平语带嘲讽。
    秦克笑：“方大哥霸气。不过你放心，闻建钊校长不会离职的。”
    方舟平听他语气坚定，也笑道：“那闻校长的事我就不过问了，樱园私立高中整体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我家姑娘去那念书了，见着你和宁教授还能叫声学长学姐。”
    “那今年过年我和青筠回远州，得上门来给未来学妹送上压岁钱才行。”
    两人打趣了一会，便结束了通话。那名为祝文远的纨绔，其命运就在玩笑般的对话中决定下来了。
    秦克伸了个懒腰，又拿起手机，给陈伯伯的秘书褚书民打了个电话，确定陈伯伯现在没在开会后，才打了个电话给陈伯伯：“陈伯伯，我有事想向您请教一下。”
    “哦，秦克啊，终于想起给你陈伯伯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伯伯爽朗而亲切的笑声。
    面对着视自己为子侄的陈伯伯，秦克便没必要绕什么弯了，他笑着问候了几句后，开门见山道：“陈伯伯，我想买下樱园私立高中，想向您请教一下怎么运作合适。”当下将樱园私立高中发生过的事，以及自己的想法，心理价位说了遍。
    陈伯伯听得很认真，又问了好几个细节问题，最后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对，私立高中也不能一切向钱看，樱园集团既然办了高中，那就要以教育为重，营利为辅，做不到这点就换人。等我消息吧，用不了六个亿，咱不欺负人，也不当冤大头。”
    “谢谢陈伯伯。”
    挂掉电话，秦克伸了个懒腰，笑道：“搞定了，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如果有，那也是由我们来考虑一下是动用青柠科技的资金，还是动用青柠助学基金会的资金来完成这次收购更合适？”
    ……
    樱园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祝贵荣正懒洋洋地伸手，由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修剪指甲。外面天色昏暗，冬雨连绵，他的心情却很不错。最近他负责的教育投资版图里的几所学校似乎都有些不听话了，他还想着怎样杀鸡儆猴呢，远州樱园私立高中的闻建钊就自己跳出来了。
    居然敢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开除掉祝文远，这不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吗？
    他早就想收拾这个闻建钊了，当了三年多的校长，学校的盈利每年下降，最近一年的盈利甚至不到七百万，换成资产回报率只有区区1.2%左右！要知道存银行一年的定期利率都有1.75%！而以前这所高中，每年的资产回报率起码有7%！
    至于樱园私立高中名气大增、好评度高？那有个p用，他们樱园集团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祝贵荣想换掉闻建钊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个闻建钊不听话，之前祝贵荣想在旗下的几所学校里推广一些定价为5000元的“学习机”，每台他能拿到近千元的好处，闻建钊居然顶了回来，说价格太贵，学生也没必要使用这样的电子产品来辅助学习。
    远州樱园私立高中名气很大，闻建钊一带了个坏头，其余几所学校便也跟着附和，最终让这个“学习机入校园”的计划泡了汤，也使得祝贵荣失去了一大笔好处费。
    于公于私，祝贵荣都容不下闻建钊！
    所以当侄子祝文远来哭诉时，祝贵荣只是随便问了句，知道侄子只是想和一个女学生谈朋友而引起小冲突、打了场架而已，算个p的事。他理直气壮地向远州樱园私立高中的董事会下达指示，以此事为借口，强硬地要求换掉闻建钊。
    有这个替侄子主持公道的理由在，无论是当董事长的堂兄祝纪良还是当执行总裁的大哥祝义昌都不会干涉此事。
    一想到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赶走闻建钊，祝贵荣怎会不高兴？他连新校长的人选怎么选都定好了，到时看有意向的候选人谁孝敬得最多，就选哪个！
    他已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借着这次换校长的机会，要将上次“学习机”里失去的好处费补回来！
    祝贵荣越想心情越好，正想着今晚去哪里happy，办公电话响了。
    祝贵荣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女秘书赶紧将电话话筒拿到祝贵荣的耳边，祝贵荣这才漫不经心地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大哥祝义昌气急败坏的声音：“祝贵荣，你搞什么飞机？是不是要害死我，害死樱园集团才满意！”
    祝贵荣被噼头大骂给骂蒙了。
    在他印象里大哥祝义昌是集团的执行总裁，位高权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极少会以这样暴怒的语气来说话。
    “哥，怎么了，你干嘛骂我？”
    “骂你？我揍你的心都有了！文远平时有多混账你不知道？让他转学到你管理的学校里，是让你帮我看着他，你反倒陪着他胡闹？还要开除校长闻建钊？”
    祝贵荣当然不怕自己的嫡亲大哥，一听这事，顿时不满道：“什么叫胡闹，难道让文远被人欺负不成？高中生之间有点小冲突而已，p大的事，他闻建钊却丝毫不给你面子，要开除掉文远，我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知不知道祝文远欺负的那个女学生是谁？是秦克的妹妹！闻建钊能不护着她吗？”
    “什么秦克……”祝贵荣说到一半，脸色开始变了，因为他想起这个秦克是谁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膝盖撞到办公桌上，钻心的痛传来，祝贵荣痛得额上冒汗，他强忍住疼痛道：
    “就算是秦克的妹妹又怎样？高中生之间吵几句嘴而已，谁家的孩子读书时不和同学发生点小矛盾……”
    “吵几句嘴？小矛盾？文远那混蛋都当众威胁说要对那小女孩下黑手！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就罢了，竟还将事闹大，要开除闻建钊？今天下午已有十几个电话打来过问这事！现在集团的整个董事会都惊动了！”
    “下黑手？”祝贵荣脸色终于变白了，他强作镇定道：“我没听文远说起这事……再说了，不就是孩子之间吵架时说句狠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们小时候和人打架，都会喊一句‘有本事咱们走着瞧’之类……”
    “祝贵荣你是不是想捞钱想傻了？”祝义昌恨铁不成钢，怒斥道：
    “之前你不知道对方是秦克的妹妹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怎么还能说得这样蠢话来！上个月秦克才捐了价值上千亿的专利技术，这样作出巨大贡献、全国闻名的顶级学者，你还说威胁他妹妹的人身安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祝贵荣额上全是冷汗，再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心里也认同大哥的说法。
    “现在，你马上给我撤消开除闻建钊的命令，你再打电话……不，待会你和我一起登门去向闻建钊还有秦克的妹妹赔罪！还有，你让人将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的资料整理好，这学校保不住了……”
    祝贵荣失声道：“保不住？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祝义昌的怒气发泄完，这时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无奈：
    “有个朋友递了话过来，秦克因为这事很生气，想要收购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让她妹妹能安安心心念完高三。这次我们理亏，只能息事宁人赔礼道歉。出售远州市樱园私立高中，就是其中一个赔罪的条件。估计这次的出售价格最多只有5亿左右，集团会损失惨重，这事总得有人来负起责任，你这副总裁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好自为之吧！这些事董事会已在准备开会讨论了，今晚就会定下来……”
    祝贵荣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已听不清自己大哥接下来说了什么……
    他还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就是樱园集团里的一条吸血虫而已，离开了樱园集团，离开了副总裁的位置，他就p都不算，别说继续过当前的好日子了，之前买豪宅游艇的尾款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支付……
    失魂落魄之下，他连自己跌坐回座位上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