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情报呢？”
    秦凡再次看向范万千。
    “是这个。”范万千递给秦凡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万界楼三个大字。
    “这是上面传来的消息，让我转交给夏金雨的试炼令，也是只有万界楼核心成员才能获取的福利。”
    秦凡没有接下令牌，而是收起笑容，一直盯着范万千，直至将对方看的额头渗出几滴冷汗，才说道。
    “你已经忘了我们的协议。”
    “不是我不遵循协议的问题，是你们表现的太出众！我根本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但有关宿命身的问题，我没有提一个字，只是有关你们的情报，我不得不有选择的进行上报。”
    范万千一边解释，一边苦笑着朝秦凡手中的万界潜龙榜示意。
    秦凡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这确实也拦不住了。
    之前的两界战争是必须要打的，否则除此之外哪有机会得到这么大笔的本源值入账，更不用说秦凡也借此补全了神道体系，对于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有了更细节的把控。
    而两界之战的爆发，就必然会让他们暴露于万界楼的眼中。
    目前来看，因为嬴的及时出手，倒没有让事情走向发展至最糟糕的局面，且通过这份榜单，以及范万千手里这试炼令来看，那位万界楼楼主貌似在立场上还是略微偏向于他们。
    否则以其情报不会不知晓那些天外使者在山海界死伤惨重，再根据他们的实力，更不难联想到具体的凶手是谁。
    倒是更无需什么证据，只要先一步将这推论告诉东煌和西玄，那么接下来山海界所要面对的关注度，至少要翻个数倍。
    所以现在没必要继续纠结于范万千背叛了协议。
    相比较来说，秦凡更好奇对方如今还能在世界屏障开启的情况下，与万界楼取得联系，且还具有传递物品功能的手段。
    随即秦凡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山海界的发展也有我通天商会的一份儿，所以有点儿小权限也很正常，只是你别以为这种手段很轻松，除了要消耗和这天道的情分外，我们也投入了不少资源。
    总之你别想让我帮你传信什么的。”
    秦凡眯起双眼看向着重点明最后一句的范万千，他突然问道。
    “这也是那位楼主的意思？或者说立场？”
    “我不知道，我只是传递一些原话。”范万千表现的很谨慎，即便现在来看，他说的话也不一定会传入万界楼楼主的耳中，但在这种重要的站队问题上，他也给出了最符合其中立立场的发言。
    当然其语气的变化，也是在间接提醒秦凡。
    “还真就收钱办事。”秦凡没好气的说道。
    范万千耸了耸肩，又示意手中的令牌。
    “你亲自交给‘雨’吧，对了这次传信，你应该手里也进货了不少好东西，顺便让他看看哪一些适合采购，至于这个榜单.......”
    “你留着就好，我相信你是最不可能让里面的信息提前外泄出去的。”
    秦凡点了点头，在将榜单扔给风陌，让三人组继续研究里面的信息后，视线则是转向从开始交易便未在关注一下的孔。
    而原本在面临太武各种言语试探都神情自若的这位妖中之魔，已经在秦凡的视线压力下，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因为此刻，他很清晰的感受到秦凡眼神中散发出的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意。
    与刚才面对太武的逼问不同，蜀山那边暂时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的法相境，就直接对范万千的客人下手。
    可是秦凡不一样。
    只凭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已经具有取死之道！
    这不由让其有些幽怨的再次看向范万千这个死胖子！
    而还不等范万千发话，秦凡就先话音一转道。
    “第三个消息应该就是关系着他吧。”
    “嗯。”范万千点了点头。
    当其要详细解释时，秦凡先挥手阻止，并示意风陌收起潜龙榜后，一手撕开了范万千布置的结界。
    此刻，一段又长又臭的道域历史科普已经结束。
    然后直接换作了才艺表演。
    身穿道袍的玩家们组成了一个乐团，由一位长相与雪无暇一分相似的女子作为领头，开始演唱动人的歌声。
    当然，这不是秦凡的重点关注。
    关键还在于半空的决战已经分出胜负，惊人的两道剑压在碰撞过后，雪无暇设下的冰之擂台都震了一震，独孤求败身体一晃，气息开始急速坠落，独孤宇云则是还能稳定住身形，但状态也不算太好。
    至于结果的话，还是以独孤宇云小胜一筹落幕。
    司徒钟和柳白此刻已经跃至冰之擂台外，在雪无暇将其解封后，分别扶住自家的成员，然后重新落至各自的看台上。
    而道域这边也及时提供了可以急速恢复的紫菁玉蓉膏。
    这一看应是出自蜀山七圣中的草谷之手，对方就是专攻药理，而仙剑系列在这方面的底蕴也是不浅，这也让秦凡升起了后续进行交换生互相学习的想法。
    说来曾经第一批被宿长卿忽悠到鬼市的天医阁弟子，现在基本都已经扎根在鬼市。
    除了极少数因为家族关系被绑死在大玄皇朝的之外，其他的反倒是帮着宿长卿挥动大锄头，这也让大玄那边急急忙忙的停止了交换生工作。
    “该说说第三条情报了。”秦凡注意到一场歌曲结束后，又有蜀山弟子出来表演了一段剑舞，估摸着这传位大典还需要消磨些时间，于是目光再次看向范万千。
    本来刚刚稳定心绪的孔再次紧张起来。
    而在范万千的示意下，他顶着众人视线带来的压力，开口说道。
    “我确实是从极东妖境逃到此地，其实最近几月里，锁妖塔那边的拦截宽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部分蜀山弟子深入妖境进行调查的缘故，也让其防守力量逐渐不足。”
    “可目前能成功逃到九州的只有你这一只妖。”
    “因为其他的妖族都忙于战斗之中，其原本重点关注是在蜀山，只是从一年以前开始，极东妖境多出了许多陌生的妖类，而这难免为了争夺地盘去厮杀。
    再加上一些妖皇也是好奇极东妖境是否联通了另一方世界，于是也进行全面搜查。
    所以他们对锁妖塔这边的异动，反倒不甚了解。
    而以锁妖塔内的阵法强度，低于我这个实力的妖族，根本无法安全穿越，即使是我也是拼了半条命，才成功逃离那个地方。”
    秦凡沉默。
    他以眼神示意龙溟去询问。
    自己则是全方位的观察孔有没有说谎的迹象，在其元神之力没有寄托于自身衍生的法相天地之前，秦凡完全可以通过实力上的绝对压制来辨清对方哪一句为真，哪一句为假。
    同时，他也对这妖族的修炼体系有些好奇。
    要知道像是相柳的境界就追寻于凶兽，其实力来源也是不断挖掘自身血脉的潜力，而同样为妖的孔，却走的是武道路子，当然也不排除其特殊性。
    “你为什么要离开极东妖境？”
    “稳定秩序的崩坏，加上我对危险有一种独特的预知性，特别是一些大妖的无故惨死，让我觉得继续待下去可能会遭遇不测。”
    “来到九州就不危险了？”
    “我有这个。”
    孔取出通天商会独有的掌柜令，这显然不是出自山海界的。
    “你隐瞒了一些信息。”秦凡对于这种挤牙膏的问答方式，已经失去了耐心。
    此刻，他没有散发出一丁点杀意，但孔刚刚拿出令牌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直接说道。
    “我见到了李拾舟，他和我说起一些关于您还有鬼市的情报，而我也觉醒了宿命身记忆，所以对于那混天魔尊......”
    “最后一次机会。”秦凡比出一根手指。
    而一旁的风陌则是心领神会的握住了腰间的神逸刀。
    一缕风旋看似不经意的将孔披散的一根发丝斩断！
    于这一刹那，孔好似看到了他的太奶在向其招手！
    “混天魔尊那个杂碎吞并了我的势力，还要我向其臣服，即便我觉醒了宿命身记忆也不愿意，但因其比我强大，我只能暂时低头，恰好在其整顿势力期间，李拾舟打上门。
    他与混天魔尊拼了个两败俱伤，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就借此将其救走。
    再加上一直臣服混天魔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自己莫名对其愈发崇拜，这让我很不安，所以必须要尽快离开极东妖境。
    而这块令牌就是李拾舟在击碎其空间戒指，从中拿到的部分战利品之一。
    之后等李拾舟痊愈，他与我深谈过一次，并在知晓我不想在极东妖境继续待下去后，便委托我回到九州，有关锁妖塔防守力量减弱一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他说锁妖塔防守力量减弱，你就信了？还就这样回来了？”
    龙溟发现了这个孔看似老实，但绝对又隐瞒了一些消息。
    这一次不用秦凡再给出警告。
    孔连忙拿出五劫辟魔锥，这是原作中要复活混天魔尊的三魔器之一，看其品阶至少也有宙阶，这也难怪风陌都差直接把刀悬在其脖子上，他都敢继续隐瞒。
    “这也是那位小侯爷的战利品吧。”
    “嗯，就是因为他把五劫辟魔锥交给我，才让我相信了他的话，毕竟我个人的价值可比不上这尊魔器。”
    “之后你就根据李拾舟的指引，成功返回九州，也因此找到了范掌柜？”
    “嗯嗯，其他的我真没有隐瞒了。”
    秦凡看向故作老实的孔，伸出两根手指道。
    “两个问题，第一个，这混天魔尊也是突然出现的是吧，或者说疑似从其他世界来的极东妖境。”
    “是，至少以他的实力，不可能之前一直寂寂无名。”
    “第二个，李拾舟只让你联系了范掌柜，其他却没有任何交待了？”
    “没有。”
    而他这句话刚落下，风陌的刀已经悬在其脖颈处。
    刺骨的杀意透过刀锋直接将孔完全笼罩，即便其手持五劫辟魔锥，可在风陌的气势压制下，这所谓的魔器直接乖巧的将溢散的点点魔气都收纳的干干净净。
    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
    “主上，李拾舟他不可能......”
    “不，是有可能的。”
    秦凡打断了风陌的欲言又止。
    按理讲李拾舟在将少侯府暂时托付给自己后，若有机会安排人员回归九州的话，必然会顺便捎个话。
    可问题在于，一方面孔确实不值得信任，另一方面孔手上还有一个大麻烦，即是那块通天商会的掌柜令牌。
    其中已经牵扯到两方世界的通天商会，更可能再把万界楼这个庞然大物拉进来，以之前李拾舟对自己的情况了解，更是其对自家少侯府的负责，是绝不会让自己趟进这滩浑水之中。
    所以之前孔说李拾舟告诉他鬼市的情报，即是谎话！
    对方只可能在范万千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然后借着李拾舟这层关系和自己套近乎。
    却忽略了李拾舟只让他去投靠通天商会，也是为了将可能爆发的隐患与自己这边撇个干净，最后孔是生是死在其眼中全然都不在乎。
    但这么一个妖族的回归，却是可以间接暴露出一些情报，这也是李拾舟想让自己知道的。
    “你的想法呢？”这一刻秦凡看向范万千，不顾孔依旧被刀悬在脖颈那故作可怜的样子。
    “极东妖境有变，我这次前来除了观礼，也是想要和道域交涉一番，可以进入其中查看下情况，特别是这个混天魔尊......他有令牌也说明其是被认证的一位掌柜，但其这个做法，明显是捞过线了。”
    “孔呢？”
    “他是最好的向导，而且我看他和通天商会有缘。”
    “刚才他不老实。”
    “我会给出补偿买他的命。”
    秦凡点了点头，他没有趁机要那五劫辟魔锥，这玩意儿的性价比还不如小万啃的杌之牙，而且像是锥子这种武器也太过冷门，他相信自己在一番眼神示意后。
    范万千不会给出比这五劫辟魔锥更低的补偿。
    说来现今各大势力都是人才辈出，也就最近故作低调的通天商会这边，连个像样的打手都招揽不到。
    随即秦凡一边消化这三条信息，一边看向终于进入关键阶段的传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