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凡神情微怔的看着权限面板时。
    夏金雨还在进行一些分析。
    “其实我一直觉得主上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众所周知，突破天象境之后，肉身彻底全部进化，会改变血统，并且能够血脉遗传给下一代。
    而据我所知，主上出生之后，并未达到什么百脉具通，亦是激活特殊体质，反倒是从淬体境开始一步一步的修炼。”
    夏金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看向风陌。
    毕竟对方是和秦凡从小长大，对这些事情最为清楚，而注意到夏金雨的目光，风陌微微颔首，其实在知晓突破天象境的一些变化后，他心中对此也有所疑问。
    就在他准备开口附和几句的时候，秦凡已经从恍神状态恢复过来，直接说道：
    “好了，不用猜了，虽然过程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做到的，但结果是对的。”
    “结果是对的！？”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给出各种推论的夏金雨，这个时候反倒是有些傻眼。
    “那么......主上就是天道？”
    “嗯。”
    若换做几个月之前，对于这个身份，秦凡可能会先叉会儿腰，但现在嘛，明知天外势力将要进来胡搞瞎搞，而以自己这重身份，可说与其是先天对立。
    而且他很怀疑，自己的性命如今和整个山海界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一有某个大佬疯起来将整个世界毁灭，他即便逃离出山海界，也难逃一死。
    不过对于这种强制绑定，他的心中倒没有什么排斥的想法。
    先不说这可能是他的父母给其留下的最大遗产，就说他能从被废中恢复，且走到当前这个境界，都离不开权限面板的帮助，而这个面板之所以出现，很大概率也是因为他即是天道的关系。
    只是隐隐间，他又想起刚绑定面板所弹出来的那一大串信息。
    ‘曾经的我失败了......且变成了一个npc。
    说明即便是我的父母，也不确定我真的能够这么顺利继承这份遗产，从秦尊的态度也能看出，他的转变是因为我通过自己的表现将其说服，而非他知晓我就是天道化身。
    可为什么这一次我又成功了，因为......命运吗......’
    正在秦凡陷入沉思之时，夏金雨和风陌也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虽然刚才夏金雨一副很有见识的样子，说什么对天外势力来说，世界意识和蜕变的天道一揪一大把，弱的甚至连天象境都能翻手镇压。
    但这就属于纯口嗨，在得知秦凡真的就是天道之后，隐隐之间他们心中都生成了一种天命所归的感觉。
    “所以主上，我是被你选中的吗？”风陌的神情有些狂热的说道。
    秦凡有些头疼的看向风陌，在半个月前，也不知道风陌和雪无暇聊了什么，两人的权限面板中，一个被隐藏的身份就此解锁。
    天选之子和天选之女。
    也可以说是山海界中注定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而真算起来，两人也确实是气运所钟，他们所得到的有关纵横一脉的核心传承，放在天外都是顶尖，根骨悟性更是没什么好说的，妥妥的天才流主角面板。
    只不过这都与秦凡无关，他还没有能力给随便一个人按上这个身份，能找到他们，只能说是自己在对老师赐予的力量，掌握不完善之前，偶有超常发挥才顺利受到命运的指引。
    “我觉得你们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因为这个身份所得到的便利并不像你们以为的那么多，我不可能一言改变天象，更不可能念头一转就灭掉一国。
    况且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全数接收了属于天道的所有力量，可能我的情感也会被彻底泯灭。
    毕竟真正的天道，不需要感情。”
    风陌和夏金雨沉默了。
    他们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无踪，比起秦凡这个天道化身的身份，他们更在意的是秦凡这个人。
    况且在接触到天外的一些消息之后，原本被其仰望，并视作无可抵御的天道，也不是如预想中那般......强大到无解。
    “所以主上的意思是，知晓了这个身份，并不会带来任何便利吗？”夏金雨心有不甘道，这就像是中了一亿的彩票，这笔钱却不可能直接拿到手。
    “也不算是没有任何便利.......如果我因外力影响，处于濒死状态，应该可以借助它的力量，但之后......”
    秦凡想到副本中，天道模式的自己在承受乔霸先的一掌后，明明没有任何伤势，却算作一次成功击杀。
    之前他不太明白，但如今可以理解成，因为那一掌的关系，真正的秦凡确实死了。
    “那还是算了，主上还是主上才是最重要的。”风陌打断了秦凡未说的话，他也不会坐视秦凡陷入濒死的情况，除非在此之前，他先死了。
    夏金雨也是一个意思，而这个话题也默契的到此为止。
    秦凡没有警告两人不让外传，毕竟以他们的关系，都很清楚这件事让他人知道，有害无益。
    “那关于大掌柜......”
    “这件事他知晓一些始末，但不一定完全确认，否则以他的心思，就不会是由你来转告。”
    “所以，还是试探吗？”
    “嗯，包括他说要将第一批进入山海界的入侵者引入鬼市，可能也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这件事。”
    “那我们.......”
    “就按照他说的来，那些入侵者其本身也是一个个宝藏，他们掌握的武功，他们知晓的情报，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资源，只要将其尽数消化，这些都可能让我鬼市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至于会因此树敌......看那些入侵者的态度了，总不能让他们连巴掌都扇到脸上，我们还卑躬屈膝的承受吧。
    况且这批先头兵，不见得会引起那些大人物的重视。”
    说到这里，一切就暂且定论。
    虽然秦凡的行事风格是习惯于掌控绝对主导权，但此事非是他想就能做到的，被动的见招拆招也是大势所为。
    “对了，雨，这几天你休息一下，别急着返回通天商会。”
    “我......”
    “你总该先回家看一看吧。”
    “......是。”
    “此外还有一件事，我已经通知‘花’让她赶回鬼市，为其处理宿命身的问题，昨日她已经出发，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她就会到达。”
    说完这句话后，秦凡有些发愁的看向面前的两人。
    小风已经在风陌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风陌也有些头疼的和夏金雨对视一眼，两人很清楚秦凡点明这件事的原因。
    “额......该通知‘月’吗？”
    “虽说我们平日里经常拿‘花’调侃他，但我们都清楚‘花’对他可没那些心思。”
    “关键是‘月’说过，在他变得更好之前，是不会去见‘花’的。”
    “可这次的机会很难得啊，错过这次，鬼知道想要见到‘花’是什么时候。”
    随即两人齐齐看向秦凡。
    秦凡无奈道：“让他自己选择吧，‘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风陌立马脸色垮掉，虽然只是通知，但也是个苦差事，毕竟这烂糟事一旦掺和进去，想想都头疼。
    而一旁很有眼力见的夏金雨，已经悄悄跑路了。
    -
    作为鬼尊麾下五巨头之一的老爷，更是凌驾于五巨头之上，得到秦凡充分信赖的‘雨’，在这鬼市内，自然有一套豪华庄园。
    其实对于‘家’这个字，夏金雨的认识一直就比较模糊。
    在他看来，只有风花雪月雨聚集在秦凡的身边，那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而这并非是一个固定的地点。
    可在他距离那座豪华庄园越来越近时，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丝急切和期盼。
    他很清楚自己想见的人是谁，也是因此他才觉得这种不受控的想法有些奇怪。
    之前他已经跟秦凡言明，与柳璃纱走到一起，是感情与利益的结合，对方恰好是那个合适的人，这合适的标准中，关于爱情的占比反倒是极少的一部分。
    只是在这次前往通天商会，确认大掌柜的交易条件是柳璃纱放弃七掌柜之位，并在柳璃纱那边得到毫无犹豫的确切答复后，这原本极少的占比开始悄然膨胀。
    夏金雨很明白其中掺杂了一些感动，但爱情的萌生本就是由无数的感动拼凑而成。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伤春秋悲了？”
    “是因为我吗？”温柔的声音悄然响起。
    不知不觉间，夏金雨已经走到了这庄园门口，而柳璃纱正坐在台阶前，等待着他。
    她还是喜欢穿那身浅蓝色的宫装，只是不知何时，其裙角上绣着的细碎樱花瓣，变作了看起来有些烂俗的银色元宝的图案。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那出尘的气质，甚至随着她看到夏金雨，下意识弯起的月牙眼后，那一个个元宝都仿佛洗净了铅华。
    “最近辛苦你了。”柳璃纱熟练的挽上夏金雨的手臂。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最近夏金雨有多忙，先是在秦凡发起对西南州府的攻略后，他这个老爷开始统管鬼市，再开始全面负责鬼市小天地的晋升。
    等到战斗结束，他又急着赶着前去通天商会与那位大掌柜开始一番勾心斗角。
    别看对方这次告知了鬼市很多重要消息，且也没收取多么高昂的报酬，这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秦凡的特殊性，但作为谈判对象的夏金雨，也是在其中出了大力。
    否则换一个傻一点的，大掌柜就不可能会选择告诉秦凡，他们这些顶尖势力之主已经隐隐达成了另一种默契的同盟。
    这里面所耗费的心力，也只有夏金雨自己知道。
    “我以为你见我的第一句话，会说有关掌柜之位的事情。”夏金雨故意板着脸说道。
    柳璃纱微笑道：
    “已经不重要了，当把这七掌柜的位置交由你随意处置之后，这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不觉得可惜吗？”夏金雨很清楚柳璃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否则以她和冥尸教与万毒宫的特殊关系，根本无需加入通天商会，和一些老阴比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
    “可惜的话，总是有的。”柳璃纱停顿了一下，然后歪过头，认真的看向夏金雨道，“其实我一直很崇拜你。”
    “崇拜我？”夏金雨不明白对方怎么话题突然转的这么快。
    柳璃纱继续说道：
    “当然崇拜啦，你只凭借几年的时间就从七掌柜升到四掌柜，接下来的年度审核，你应该会将老三挤下去吧，而我拼搏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勉强保住这掌柜之位。
    所以我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接下来的通天商会将变得更复杂，我若还想安稳坐住掌柜之位，就不得不依仗你，可我不愿。”
    “不愿？”
    “我应该成为你的助力，而非是你的负担，即便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登顶七大掌柜之首，但我更愿将这梦想寄托在你，寄托在我的男人的身上。”
    “那如果你的梦想并非是我追寻的目标呢？”
    “那就作为一个梦好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心想事成，而我也不愿成为你的枷锁和牢笼，毕竟我一直喜欢的夏金雨，是那个嚣张狂傲，自信张扬的夏四爷。”
    柳璃纱对着夏金雨甜甜一笑，那双如月牙般弯弯的双眼中，犹如盛放着溢出的春水，波澜动人。
    夏金雨则是没好气的说道：
    “自信张扬我认了......嚣张狂傲是个什么鬼，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印象。”
    “难道不够嚣张的吗，其他掌柜都恪守大掌柜定下的规矩，唯有你多次在那界线边缘反复横跳，之前的禁闭你可别忘了！”柳璃纱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夏金雨鼓起的脸颊。
    结果反手被夏金雨抓在掌心。
    “你这个动作很像是在调侃小孩子！”
    “按照年龄，你对我来说......”
    “打住！之前明明是你不愿提这方面的，怎么最近却越说越上瘾！”
    “大概只有在这件事上，我才能找到身为前辈强势的一面！”
    “不，还有一件事。”
    夏金雨转头看向柳璃纱，对方眼中含笑，尽显风情，柔软丰腴的身躯更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随着其轻轻呼吸，灼热的气息扑面而至。
    随即夏金雨一把将柳璃纱横腰抱起，伴随着无边落叶的笼罩，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