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闪而过,朱爵目光一紧,也没有犹豫,便提着铜棒追了上去。
武器在手,随时可以进入天神下凡状态的他,只要不是被大群敌蚁围攻,就无所畏惧,何况区区一道体型不比自己大的黑影。
相比之下,朱爵更烦躁现在身处的这个场景,没有一只蚂蚁的死寂的场景,仿佛恐怖片的前奏的该死场景。无论造成这一切的是什么,朱爵都要尽快找出原因,摆脱这该死的诡异感觉。
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场景其实暗含着恶意与杀机!
那道黑影看不真切,但的确就一直在眼前闪过,每每在朱爵要看清之前,就拐过下一道岔口,又消失不见。
朱爵六肢点地,虽然没有进入“天神下凡”状态,但他强有力的肌肉爆发着远比普通蚂蚁强大的力量,驱动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掠去,这速度简直堪比在灼热沙漠上移动的银蚁!
四壁破破烂烂的巢穴在快速后退,朱爵眼前四周的场景像是电影里的时空隧道一样快速闪过。就这样,他也没能追上那道黑影,只是模模糊糊认出,那是一只蚂蚁的身影,他只勉强辨认出那是蚂蚁的后半身。
不知道钻进了多少条通道,穿过多少间巢室,经过了多少个岔口,朱爵终于停了下来,他没法再继续前进,面前是一条死胡同,一道土壁挡在身前。
但是,刚刚视线里,明明那道黑影就是转过岔口进入了这里,这里也再也没有别的出口,去哪了!?
朱爵再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境里,一场很真实的梦。可是,体内的疲劳和高速运动时缺氧的窒息感是那么的真实。
成为蚂蚁后,朱爵做过很多梦,有的记忆清晰,有的早已被隐藏在潜意识深处。不过,朱爵不觉得有哪一次的梦会这么清晰、真实。
这不是梦,反而像是又一次的穿越。
朱爵抛开这些无用的念头,他仔细摩挲着不大的道路尽头,想着是否有什么机关或是障眼法,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穿越,更没有眼角昏花。
可是,当他把铜棒插进泥土里,传来的阻力感依旧在告诉他——这里无比真实!
朱爵沮丧、惶恐,从没有遇到过这种诡秘不经的情况,哪怕上一次很久以前面临生命危险时,他都没有如此无助过。
他放弃了寻找黑影,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他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朱爵并不认识内的路径,在睡着前,他都是跟着“黑炭”大王或其他黑火蚁行动的,有禁卫战士前呼后拥,根本不用考虑会迷路。
但现在,他迷路了。
朱爵本能的向上方走去,蚂蚁巢穴的通道就像溪流汇进小河,支流汇进干流那样,大多数都是可以直通地面的,有规律可循,按道理就算不认识具体路径,多试几次也总能走出去。
到地面上去,是朱爵现在的念头,哪怕夜晚的户外满是危险,也比呆在这诡异无比、让他窒息的地下要好。
但是,无论他经过多少地点,走过多少冤枉路,却一直没有如愿走上地面,看着皎洁月光。
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破败场景,墙壁、建筑结构上经常出现被有意破坏的窟窿,更是为整座巢穴平添了一些荒凉寒意。而且,朱爵总觉得这座巢穴的布局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
朱爵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始终没有找到出入口。那些已经很宽大的像是主通道的道口,也并没有把朱爵带到他想去的地方。
有一阵子,朱爵怀疑自己已经走到了地面之上的蚁冢,可是无论再怎么登高,也找不到蚁冢的房顶。转而水平移动,一直抵达一条条道路的尽头,也没有发现通往户外的出入口。
朱爵心中焦躁不安,濒临爆发的边缘,他试图用触角找寻地面上的信息素作判断,地面上却基本没有信息素,反而是四壁上有残留的气息,也不像是蚁联国或黑火蚁国蚂蚁留下的,是一股很杂乱、也很淡,已经分辨不出具体内容的气息。
这些气息毫无意义,不能指引朱爵前进。朱爵终于颓然的坐倒在地上,感觉腹中饥渴,火燎燎的难忍,就像饿了好几天没进食和进水那般饥渴。
那道黑影又出现了,不是第一次出现,也不是第二次。在朱爵不断找路的时候,这道黑影就经常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总是隔着不短的距离,当朱爵一转头凝视过去时,就躲进一旁的岔路。
而当朱爵不死心的几次追过去,依然抓不住,或是只能看见死路一条。
次数一多,朱爵已经懒得管这道黑影了,至少对方对自己暂时没有表现出威胁。
反而是如果一直被困在这个没有同伴、没有食水的地下,出不去的话,也许自己会被活生生的饿死渴死。呆在这里饥饿的感觉太过强烈,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时间加速,但朱爵清楚的预感到,也许再不找到办法,自己真会被饿死和渴死!
朱爵休息了一小会儿,恢复了一些气力,饥饿感也更强,他不敢久留,便继续向上前进。
这一次,依旧一无所获。路上,朱爵也开始有意找寻食物和水,甚至只要是有些潮湿的土壤都行,他就可以在其中狠狠吸上几口,用湿气填补缺水的身体。
真让他找到了,越往上走,触角里感觉到湿气越重,朱爵甚至找到了几处地面上凝结着小小的水滴,就像从地上长出了一粒粒的珍珠,长椭圆形的,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朱爵也顾不上这些水珠是否能喝,极其强烈的腹中的烧灼感,让他扑上去,狠狠用大颚刺破椭圆形的水膜,将一滴又一滴水珠喝下肚子!
清爽,露水一般清爽!
一口气喝掉好几滴水,朱爵腹中的难受感下去很多。喝饱的他,突然看向那最后一滴水珠,这才惊觉到异常!
这滴水珠,形状椭圆竖长,就像一枚尖端朝上的放在地面上的鸡蛋一样!
。